“小公子想要什麼書,說個名字,我這裡啊,種類倒是全的。”

“宮文小傳。”寧風聽人回的爽快,皺了皺眉,輕聲回道。

“其實我這邊的東西,只賣給官家子弟,一般人也不知道我這裡還有這等貨,一定是哪家公子哥介紹來的。”那男子勾起嘴角笑了笑,“宮文小傳分有八冊,小公子是要哪一冊呢?”

這就尷尬了,她前生上大學的時候倒是被室友拉著看過幾回蒼老師,可這古代的小冊子還真是一竅不通,這玩意兒還分冊?可寧聖恩也沒跟她說到底是第幾冊啊。

她忍不住煩惱地砸了咂嘴,思量了片刻,狠狠心答道,“那就八冊都要!”

男子嘴角勾起的幅度更大,搖了搖頭回道,“小公子可得悠著點兒,當心身子啊!”

“我想和我婢女學學書上的招式,不行啊!”寧風心裡雖然挺尷尬的,還是勉強擺了個“要你管”的臭臉,朝男子翻了個白眼,“快去取貨來!”

男子大約去了半柱香的功夫,回來的時候,拎了個小錦布包袱,貼心地替寧風都包好了。

寧風解開,拿出一本,看了一眼,封皮包的是周公解夢大全,然而一開啟,第一頁就畫著兩個衣衫不整的小人,在一處花園裡偷情的景象。

寧聖恩和那些官家小姐的口味,可真重啊!

寧風只翻了兩頁,就翻不下去了,輕咳了一聲,卻還繼續假裝經驗豐富的樣子,放下書冊,朝男子問道,“這八本要多少紋銀啊?”

“一本五兩,共四十兩。”男子笑眯眯地朝寧風伸出手,“公子就看看這畫風,這質量,那可是出自名家之手,外頭人想買都買不到的,只有我這裡有貨!”

四十兩!她進府之後,寧彥伯讓賬房撥給她的吃穿用度,一個月也只不過是一百兩,寧聖恩這心可真夠黑的了!

她心裡直在滴血,咬著牙從荷包裡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硬著頭皮道,“沒碎銀子了。”

“公子這眼都不眨一下,也不知是哪家的,之前倒從未見過。”男子一邊笑道,一邊轉身到後面去給她找碎銀子。

寧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有氣無力地乾笑了聲,又掃了眼那套周公解夢大全。

冷不防,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寧風沒放進包袱裡的那本書。

她大驚失色,以為是寧彥伯聽到她買小黃書的訊息,來抓自己了。

猛地扭頭一看,卻是扶慎。

扶慎緊皺著俊挺的眉毛,快速地開啟書頁,翻了幾張,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跟吃了屎一般。

寧風一瞬間像做錯了事的孩子,嚇得臉色都變了,等到扶慎抬起雙眸,瞟了她一眼時,她才反應過來,她怕個什麼勁啊!她現在是寧家六公子!被他抓包又能怎樣?小男孩嘛,難免會有這種需求的呀!

等到寧風反應過來,應該去搶時,扶慎已經合上書頁,飛快地舉高了自己的手,似笑非笑道,“你說,你師父若是知道了,會不會罰你?”

他在威脅她!

寧風張了張嘴,罵道,“你這人真是……”

一邊跳著要去搶扶慎手裡的書,奈何她個子實在太矮了,扶慎個子高手長的,她連個邊角都撈不著!

“真是什麼?你說你一個剛下山的小道士,怎麼學壞學得這麼快?是祝三讓你來買這些東西的嗎?”扶慎越看這小東西,越是覺得好笑,忍不住多責備了幾句。

“與你何幹?我師父又沒說要你管我!”寧風見他沒有還給自己的意思,頓時急了,揪著扶慎的衣領,墊著腳往他身上扒,幾乎像猴子一樣吊在他肩膀上,去搶奪那書。

“那你爹肯定得管你吧?我也不介意,把書送給你爹看看。”扶慎低頭望著寧風,幾乎笑出了聲。

“你!”寧風一扭頭,正要罵人,冷不防扶慎低下頭來跟她說話,兩人的鼻尖都抵在了一起,差點就嘴對嘴。

她望著他,幾乎忘記了呼吸。

她現在是個男人啊!寧風心中一驚,只是一瞬間,迅速又反應過來,隨即鬆開了扶慎的肩膀,跳回到了地上,沒看他的眼睛,憤怒道,“那你到底想幹嘛?”

扶慎無言地皺了皺眉,剛剛的感覺好奇怪,讓他忽然想起了一些,和如宓相處的那些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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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小道士是個男人啊!為什麼被他作弄之後的眼神,還有行為動作,竟然跟女人有些相像?

一想到衛如宓,他的眼神瞬間又變得冷峻,想起了他此行的目的。

“那天在你家門前,你為什麼那麼做?”扶慎盯著有些不自在的寧風,忽然開口沉聲問道,“而且,你又怎麼知道,人是誰殺的?你莫非是在騙我,想借我的手,除去你不想留下的人?”

“我沒有騙你!”寧風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誤解冤枉,立刻抬頭辯解道,“我就是知道是他們做的!”

“你才回府多久,怎麼能知道得這麼清楚?”扶慎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追問的同時,又朝寧風靠近了一些。

“因為。”許久,她抿了抿嘴角,輕聲回道,“因為我偷聽到了左芙蓉說話,她說,寧宗的胸口被捅了一刀,是流血過多致死,而這一刀,是衛如宓為了自保而捅的。不然你以為,為什麼衛如宓會和寧宗在同一天死去?左芙蓉慫恿她兒子去凌辱衛如宓,亦是元兇!”

扶慎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即便是聽到寧風這麼說,還是有些不信任,“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衛如宓最致命的傷口,是在後腦勺。”寧風挑了挑眉,故作輕鬆回道,“我這個剛下山,什麼都不懂的小道士,若非是偷聽到這個秘密,怎敢如此篤定?”

衛如宓是被凌辱致死,這於一家人來說,是有辱門風的大事,所以,衛家人沒有過於宣揚,偷偷把衛如宓的屍身下葬了。

他刨開新墳,把棺材挖出來看的時候,發現衛如宓的後腦勺確實是有個大洞,血幾乎都流乾了。

除了下手殺人的,還有衛家人和他,誰都不可能清楚死因。

但就像寧風說的那樣,他就是個剛下山的小道士罷了,如果不是偷聽到了一些東西,又怎能知道?

他心中的疑惑,頓時有了解答,舉高著的手,放了下去,背到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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