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柔和的光芒，從古玄手中，飛到了月散人那空蕩蕩的右肩之上。
這光芒之中，帶著些許綠色，有著勃勃的生機。
幾顆丹藥，在古玄手中霧化，隨著光芒，同樣往月散人的傷口之中沒入。
月散人抬頭望天，作回憶狀。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叫做焚天大陸的地方，有著一個傳承悠久的山門，它叫做緋……”
古玄一頭黑線。
“麻煩說重點，你怎麼不從盤古開天闢地開始講？”
月散人咳嗽了幾聲，尷尬地笑了笑。
“你一說講故事，彷彿讓我回到了曾經給枯草幾人講故事的情景，抱歉抱歉。
對了，有一種遠古語言，不知道道友你聽過沒有。”
古玄一愣。
“什麼語言？”
月散人口中冒出了奇怪的發音。
“Long long ago……”
咔擦。
古玄的左手，折斷了身旁一根樹枝。
他額頭的黑線，更濃了。
“不要再說鳥語了！給我說人話！
我只想知道，關於你徒兒身上那玩意兒相關的故事！”
“抱歉抱歉，人老了就容易犯糊塗，我們長話短說吧。”
月散人笑了笑，又開始組織起語言來了。
古玄整個嘴角都在顫抖，要不是看在這月散人乃是枯草半聖的師父，又一把年紀的份兒上，自己非得賞他幾個暴慄不可！
片刻之後，月散人終於開口了。
這一次，他的語言就正常多了，古玄也總算是聽明白了。
緋月山門北峰，有著一個只有門主才會世代相傳的秘密。
那就是，在這座禁地的地底下，有著一座地底寶塔。
確切來說，這寶塔乃是一座囚籠。
囚禁的，是一隻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土靈。
土靈，乃是五行之靈的一種，和火焰之靈類似，擁有著自己的智慧。
而緋月山門這一隻土靈更誇張，不僅擁有智慧，而且還能自己進行修煉。
當然，在地底寶塔之中，它是沒辦法修煉的。
而作為一隻上進的土靈，沒辦法修煉，它自然很憤怒。
為了不荒廢作為土靈的漫長生命，它便開始不斷衝擊起寶塔來，想要破塔而出。
可惜，這麼多年，都沒能衝出來。
衝不出來，它自然變得更加生氣，然後便生出了無窮無盡的怨念。
這些怨念，竟然衝破了地底寶塔的束縛，將幼小的枯草半聖吸引到了這處禁地之中。
然後，土靈控制著怨念，進入了枯草半聖的身體，想要將他奴役，再讓他慢慢修煉，等到修煉有成之後，將自己放出去。
幸好，月散人發現了這一切，及時將幼年的枯草半聖救了出來。
可惜，枯草半聖體內的土靈怨念，卻是無法拔除，更令枯草半聖生命垂危。
月散人為了不讓枯草半聖死去，使用了封印術，將枯草半聖體內的土靈怨念封印了起來。
雖然最後成功了，但月散人也遭到了土靈怨念的反擊，被枯草半聖體內三分之一的土靈怨念侵入了丹田之中，彷彿中了詛咒一般，實力和生命力，都開始降低。
幸好，土靈也因為怨念被封印，元氣有損，開始了沉睡。
一切彷彿歸於了平靜。
直到近年，壽命即將耗盡之時。
月散人知道瞞不住了，這才將自己中了“詛咒”的事情告訴了徒兒們，希望能從他們中選出一位繼承人來。
哪知徒兒們知道月散人中了詛咒之後，根本沒啥心情爭奪門主之位，而是紛紛外出，去尋找煉藥師，想要為他拔除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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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草半聖做得更絕，居然趁著月散人鎮壓體內“詛咒”之時，悄悄吸收了他的身體排出的黑氣，令自己也中了輕微的“詛咒”後，這才帶著“詛咒”樣本去了應天宗。
當時的古玄，已經是天道親自敕封的“千古第一丹帝”，輕易就解了枯草半聖體內的“詛咒”。
枯草半聖欣喜若狂，將訊息傳了回來。
直到這時，月散人才知道，枯草半聖居然吸收了自己排出的一絲“詛咒”，他當時便意識到，事情要糟。
果不其然，那一絲怨念，引動了枯草半聖體內封印的土靈怨念，雖然枯草半聖還沒什麼感覺，但被鎮壓在地底寶塔之中的土靈，卻是從沉睡之中甦醒，再一次興奮了起來，想要找到枯草半聖。
幸好，當時的枯草半聖，遠在應天宗。
土靈找不到枯草半聖，又怒了，趁著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瘋狂地開始衝擊地底寶塔。
雖然最終依舊已失敗而告終，但地底寶塔的封印，卻是真的鬆動了那麼一絲，導致土靈的氣息，洩露了出去。
當時的月散人，便覺得不妙，但是，再不妙，他也沒任何辦法。
而且，他依舊心存僥倖，土靈這玩意兒，在人人修火的焚天大陸，知道的人很少，即便氣息洩露，恐怕也沒人知道這是什麼，更別提跑來爭奪了。
之後，搶奪土靈的人雖然沒來，但消失了不知道多久的南峰一脈，卻是殺了回來。
當然，一開始的月散人，依舊沒有察覺。
直到他被南峰一脈一名奇怪的半聖偷襲，丹田受創，他體內的土靈怨念，又一次活躍起來，令他傷勢加重。
傷勢加重之後，雖然月散人已經跟身邊的大徒弟強調，此事絕不能告訴外出的枯草半聖幾人。
然而，這可是月散人生命攸關的大事，他身邊的大徒弟焦急無比，還是派人通知了其他幾位徒兒。
說到了這裡，古玄便已經想通了大部分事情。
還有一丁點疑惑，不過並不關鍵。
他盯著月散人，問道：“偷襲你的那位奇怪半聖，是不是從土裡冒出來，又突然從土裡消失逃走的？”
月散人驚訝地看著古玄。
“你怎麼知道？難道說，你也遇到過那位半聖？”
古玄點了點頭。
“還交過手，順便送他去了幽冥。
只是，我很不解，你堂堂一名聖境初階武者，就算受了傷，也不至於被一名半聖偷襲成功吧？”
月散人皺緊了眉頭。
“因為他出現在了一個我認為絕對安全的場所，也就是我的洞府之中。
當時，我正在鎮壓土靈怨念，根本沒有防備。
他使用了土行之力，一擊擊中我丹田，以他的實力，連重創我都沒做到。
我正準備將其反殺，他卻是突然鑽進地底遁走了。
不過，我鎮壓土靈怨念也宣告失敗了，導致丹田受創。”
古玄托起了下巴，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