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花把馬燈點亮,朦朧的燈光灑向這間簡陋的小木屋,加上空氣中食物的飄香,大家都感到溫暖舒適了許多。

我把包裡的吃的拿出來看了看,還剩幾盒自熱米飯,一些壓縮餅乾,好些用真空袋的滷菜、幾罐八寶粥、還有七八袋泡麵,另外的亂七八糟的零食若干,省著點吃,這兩天應該是夠了。

那碗熱氣騰騰的土豆粥熬好了,我們一人盛了一碗,用塑膠勺一點一點地舀著吹涼了吃,熱熱的食物下了肚,頓時覺得心滿意足。

在這個可以遮風擋雨的木屋裡,我們暫時地放鬆了繃得緊緊的那根弦,每個人都鬆懈了許多。

袁二胖癱坐在地上,拍了拍肚子:“今晚住一宿,明天一早就下山吧。”

我和龔子賀對看了一眼,沒有回答他。

袁二胖納悶起來:“我說你們咋回事?我說要走,你們要來仙人洞,這下可來了吧,探秘也探了,遇到一個變態殺人狂,還差點送了命,這下你們還不願意走?”

“二胖哥,你還以為那紅秋褲的是人嗎?你以為我們現在走得了嗎?”馬小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袁二胖抓了抓一頭亂髮:“你們說的用刀扎沒有血,我又沒看見,誰知道真的假的,再說了,可能只是血當時沒流出來。”

“你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麼的嗎?”我放下手裡的碗,用紙巾擦了擦嘴。

袁二胖笑了笑:“看起來也就是大學生模樣,來大黑山探險吧!”

“不,我們是來找一個人的。”我盯著袁二胖,輕聲說。

當他疑惑地看向我時,我解釋道:“他的名字叫馬德,是一名在讀研究生,去年十二月底,他和幾個同伴來到這大黑山上,在老鷹巖時,失去了蹤跡,據說他就在這仙人洞附近。”

龔子賀敲敲桌子:“是的,我們這次來,必須把他帶回去。”

“那仙人洞裡面你們不是才去了嗎?裡面的屍體是不是就是他?”袁二胖一臉的不可思議:“失蹤了直接找警察來不就行了,非要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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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花冷笑一聲:“警察?你以為警察就是萬能的嗎?這山上失蹤了那麼多人,有誰找到殺人兇手的?再說這山高地遠,地勢險峻,人家也不可能沒事就蹲在山上吧。”

我點點頭:“小花說的沒錯,關於我們遇到的屍體,都不是他,我們帶了他的照片,而且他的左手只有四指,這些都是可以辨認出來的。小花,你把手機裡的照片給他看看。”

馬小花翻出手機,遞給袁二胖,他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後,說道:“這男人看著挺眼熟啊?”

我們三人猛地盯向他,他癟癟嘴:“這種長相的男人太多了。”

馬小花無語地拿回手機:“還當你知道呢!”

“話說你們跟那馬德什麼關係,費那麼大勁找他?”袁二胖一臉好奇。

馬小花剛要開口,我捏了捏她的手,輕聲說:“我們是同學。”

我們四人沉默下來,好半天,袁二胖才說:“誤上賊船,唉,真不該貪這5000塊錢的便宜,到時錢沒掙到,命沒了,才是虧大發了!”

我想了想說:“這事本來也與你無關,這樣吧。明天我們再去那裡找找有沒有什麼線索。你呢,乾脆留在木屋裡,如何?”

他臉色一喜,忙不迭地點點頭。

不知不覺已經快九點了,大家又累又困,趕緊把睡袋、毯子拿了出來。我和馬小花睡木床,他們兩人打地鋪。

馬小花看了看袁二胖那床薄薄的毛毯,又看了看那緊鎖的櫃子:“那裡面是不是還有棉絮什麼的?”

龔子賀阻止道:“櫃子的東西還是別動吧!我們三個的防潮墊都有厚度,都給你墊上,應該也能睡。”

袁二胖無所謂地擺擺手:“我一身肉,不怕冷。”

我和龔子賀悄悄商量了輪流守夜,昨天晚上的事情實在可怕,萬一今晚那個紅秋褲的怪物又來,我們就會連個防備也沒有。

我自告奮勇守前半夜,龔子賀不放心,跑去檢查了一遍門窗,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門口:“沒事,你們先睡吧,反正我還不困。”

馬小花本已躺下,又重新爬了起來,披上衣服,也找了把椅子坐在我旁邊:“我們一起吧,正好可以聊聊天。”

我正要勸阻她,她卻做出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見狀也只得依了她。

我們吹熄了馬燈,沒一會兒,煎熬了一天的龔子賀和袁二胖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袁二胖甚至打起了呼嚕,他的呼嚕聲很奇怪,先是出氣很粗的聲音,再一下子變成了口哨一般的尖細,尖到耳膜耐之際又像被掐了線的風箏,猛地墜落下來。週而復始,一遍又一遍。

馬小花在黑暗裡把頭靠在我的肩上,小小聲地說:“前兩天我媽打電話叫我去相親。”

我愣了一下:“你才21歲而已,你媽有那麼怕你嫁不出去嗎?”

她笑了笑:“誰知道呢,我媽就跟以前四合院那老太婆似的,重男輕女得很,她說那個男的雖然年齡有點大,可是有錢啊,是什麼居委會的主任,前老婆死了,說才四十歲。”

“呃,你可別去。比你都大一倍了!”我趕緊說。

“我不去我媽一直嘮叨我,可煩人了!沒事,我回去應付她一下。”馬小花嘻嘻一笑。

我們倆閒聊著,越聊馬小花聲音越小,到了最後,她竟然歪在椅子上睡著了!我本想叫她去床上睡,又怕吵醒她,於是找了件衣服搭在她身上。

黑夜裡,醒著的,只剩下了我自己。夜晚的山間,外面的風很大,未關緊的窗戶砰砰作響,寒風就從縫隙和木屋的破洞處刮進來,吹得我一身發冷,我站起來,準備去把窗戶關緊。

我摸黑朝窗邊走去,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兩人,慢慢地走到窗邊,心裡暗想之前龔子賀不是檢查了門窗嗎?怎麼窗戶現在卻是半開著的呢?

我剛剛要伸出手去,忽然發現窗外竟站著一個漆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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