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稻香搖了搖頭,轉而對春嬌道:“那銀子即然是彩禮,回頭,我便做主把銀子折成良田可好?”

“自是好的。”春嬌雖然手頭有些銀子,但她時常要寄些回老家,又不愛拿針線,自然手頭的銀子比春暖的要少。

“你手頭的銀子比不過春暖她們三個的,雖然我平日裡給你的賞錢比她們多,那也是因為你要出門辦差事,我到時會接下這筆彩禮折成良田,以後你嫁過去了,手頭若是寬鬆了,便讓張經歷拿了月例去還些債,莫要讓你的公公婆婆往後對你心生抱怨。”

求娶的時候,個個都說的好聽,劉稻香卻是不信的,到底五百兩於張家不是小數目,她怕張家夫婦勞作累了,心中會對春嬌生出怨氣,出了五百兩彩禮討了個人回來,莫說伺候兩人,還要兩人伺候田地來還債,心裡多少會有怨氣。

劉稻香想得有些遠,春嬌應下此事,卻是對自家主子的信任,她知道,自家主子總不會害了自己的。

“對了,不知張家是何安排法,春嬌自小跟在我身邊,對於農事雖懂點,卻是不曾正經做過這營生,也幹不來此事。”

羅姑姑笑答:“奴婢打聽過了,張經歷因為是從七品的官兒,好歹朝廷分給了他兩間瓦屋住,雖不是什麼小院,但也勝在清靜,張婆子說了,她已問過張經歷,新人房設在哪處,張經歷說他日日要去衙門點卯當差,不能時常回京郊的家裡,到不如把新房設在他現在的住處。”

劉稻香是知道的,就好比蘇子燁,當初封為睿郡王時,皇帝就分了一座郡王府給他。

“對了,主子,這是春嬌的戶籍,在銷奴籍前,張婆子拉了奴婢去姻緣廟悄悄合過兩人八字了,只待問名時,正時給交換帖子,奴婢想著兩人八字相合,這才去銷了春嬌的奴籍。”

劉稻香從羅姑姑手裡接過春嬌的戶籍,是女戶,她朝春嬌揚了揚手裡的戶籍,道:“只待張家送來彩禮,我可以把良田都落入你名下了。”

“對了,我還不曾問你,你手中有多少銀錢呢!”

春嬌吞吞吐吐半香山,方才道:“奴婢手裡頭加上主子平日打賞的東西,七七八八算下來,也不過才五百兩出頭。”

“現銀呢?那些頭面首飾,到時你拿去重新炸一炸,改個時興的樣子充入新首飾盒裡。”劉稻香微微皺眉,春嬌到底不如春暖會守財。

“大概四百帶個零頭。”春嬌自己都不好意思。

“原本,你們四個出嫁,我是每人給一百的,即如此,那一百便添在裡頭正好夠買五十畝良田,待張家行過問名後,我便把那良田落入你名下,另外,再給你打套傢俱以及各樣行頭。”

劉稻香怕其她幾個丫頭有旁的想法,又補了一句:“春嬌與春暖出嫁時又有些不同,春暖終歸是嫁在自己府裡,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自能時時看顧著,而春嬌卻不不同的,我便要多出一二百兩白銀置辦嫁妝,你們幾個,若是也外嫁的話,少不得也要如此行事,若是只在自己府裡挑,那般照春暖出嫁時的舊例。”

青梅幾個自是明白的。

劉稻香又與羅姑姑商議春嬌的嫁妝一事,當初,春暖因是嫁在府裡,又月月有月例銀子可拿,因此,她當時也就用了五十兩充做壓箱底的銀子。

“只是我琢磨著春嬌這邊卻是不同,我一時也不知給她多少壓箱銀子才好?”

羅姑姑笑答:“不知主子準備給春嬌打什麼樣的傢俱,按說,以張經歷的品階,就一般的木材也就行了,只是當初春暖出嫁時,有好些是用酸枝木和榆木打的。”

劉稻香笑道:“姑姑這是提醒我不要太偏心呢,即然春暖是用這樣的料子,那春嬌的也只能如此,傢俱也用榆木,這木頭結實顏色好看,我家初發跡時,也是用這樣的木頭打的傢俱呢,我打算用酸枝木給她打個梳妝檯,再打兩個酸枝木頭面小櫃擺在梳妝檯兩側,樣式的話,就比照春暖的來好了。”

“正是這理兒呢,只是張經歷大小是個官兒,主子怕是還要添上一對炕屏才行,大瓷瓶兒,菜葉罐兒也要的。”

羅姑姑這般一說,劉稻香才想起來,春嬌的嫁妝與春暖的還是要有些區別。

便道:“我與姑姑一百兩銀子,交由你去為春嬌置嫁妝,傢俱用的木頭除外。”

一百兩銀子瞧著是多,其實真置不了太多東西,譬如銅油燈,各色瓷器、碗筷,文房四寶,繡好的炕屏,還要扯了幾套帳幔繡上等物這裡又要花掉二三十兩。

春嬌忙道:“姑姑不必為我置頭面首飾,舊時主子賞的那些我拿去炸一炸即可。”

羅姑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便依了你。”

“炕屏便交給春暖所管的針線房吧!多給春嬌添些綢緞。”

劉稻香的意思是把省下來的錢,多置些綢緞之類,光這一處,怕是要花上二十多兩了。

“我記得年前得了不少大紅緞子,你去挑一塊給春嬌,讓她自己裁了做新嫁衣。”

她說完這話,轉而對春嬌道:“把你手頭的事與你帶著的碧蓮交一交,自此後,便安心待在自己的屋裡繡嫁衣吧,。”

劉稻香不知張家挑是日子是哪一天,只能先緊著這些安排。

她與羅姑姑商議完這些事後,便當起了甩手掌櫃。

如此又過了幾日,她隨了錢側妃出府打馬吊,聽到貴夫人們都在議論,說是京城城牆邊住著的那些難民已盡數按排妥當了,大家夥兒可以三五成群的結伴去白泉寺燒香拜佛了。

劉稻香心裡暗暗竊喜,不知蘇子燁會不會從中得什麼好處。

回到府裡後,她耐著性子等到掌燈時分,聽到小丫頭在外頭喊:“王爺回來了。”

她連忙快步行至正堂,還未到屏風處,蘇子燁已繞過屏風進來了。

見了她,忙加快步子迎了上來伸開了雙臂,劉稻香撲到他懷裡,嬌嗔嗔的問:“你今兒怎地比平日還晚了半個時辰?”

“娘子,可是餓壞了?”蘇子燁不喜歡稱她王妃,偏生要學普通人家的,開口閉口就是親親娘子。

“嗯!你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能拿差事當飯吃呢?”劉稻香白了他一眼,拿小香帕子朝他臉上一甩,扭著小蠻腰轉身朝裡走去。

蘇子燁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伸手一把又將她扯入懷裡,笑道:“娘子此言差也,美色當前,可餐也!餓壞了娘子是為夫的錯。”

劉稻香的俏臉染上桃粉,朝他啐了一口,笑罵道:“呸,壞胚子一個。”

“那也只是想在娘子跟前變壞,若在娘子跟前還端著那老古板架子,豈不有負這花前月下?”

果然,蘇子燁是個假面攤。

劉稻香半晌無語,只得由他摟著行至正堂的飯桌前,蘇子燁正欲開口,劉稻香已拿小手輕輕遮住他的嘴,笑彎了眉眼,俏生生地道:“不與你說這些騷話,我只問你,可曾聽到難民已全部安置妥當的事?”

“這事兒後來交由戶部負責了,我今兒在衙門聽說了。”

戶部?

劉稻香追問:“可是見著我爹了?”

“嗯,是咱爹說的。”蘇子燁一邊點頭,一邊對著劉稻香上下其手,面對自家媳婦,哪個男子會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坐那裡,除非腦子生鏽了。

“哎呀,還沒吃過晚飯呢!”劉稻香急忙伸手拍飛他的手。

蘇子燁聞言一挑眉,道:“嗯,知道了,娘子還真是等得性急了,我這就叫丫頭們端了飯菜進來,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說完,也不等劉稻香再說什麼,朝外頭輕喊,叫丫頭們把準備好的飯菜都端進來。

劉稻香一臉懵了,她剛才有說要吃肉了嗎?

不管如何,劉稻香被蘇子燁拉著,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吃完了飯。

蘇子燁見她不死心,還想與自己說這事,只得與她說道:“我雖只是封了郡王,但卻是鮮少幾個得了封地食邑的,若想再往上升,哪怕是只是個虛名,也是不容易,你那點微沫功德,怕是不夠的。”

眼見劉稻香要炸毛了,蘇子燁忙開口擼毛。

“雖說不夠,但咱們可以先攢在那裡,在皇上的立功簿裡攢得夠多了,自然會水道渠成。”

劉稻香聞言頓時垂頭喪氣道:“這麼說,我與順妃娘娘白忙活了那麼久?還把自家存糧都給掏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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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子易求,糧食難買,那會子的情況,你與順妃把糧食拿出來,皇上面上不顯,心裡指不定有多高興呢,只是,木秀於林風必催之,無論是宮裡,還是宮外,都有大波人正盯著你倆,我回頭會進宮與皇上進言,只賞你些東西即可,至於順妃那裡,有皇上在呢,你就不要瞎操人家的心了。”

劉稻香能不喪氣麼,她努力這麼久,一個是因為惜福想多行善事,二個,也是想順帶把自家夫君捎上。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蘇子燁第一個就不同意。

沒了心情的劉稻香,只能待到落紅帳後,從蘇子燁的身上彌補回來。

吃足了肉的劉稻香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錢側妃聽說她這麼遲才起來後,不惱反到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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