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高興早了,其一,我並非是因為你才如此做,其二,我不想爺爺傷心,如此做,僅僅是為了維護咱劉府的顏面罷了,你終歸是姓劉,你不得好,我們這些出嫁女也會受拖累。”

劉稻香的話說得很明白,她不過是因為都姓劉,又是血脈這才給她些面子。

在孃家待了一日,吃過晚飯後,劉稻香這才隨了蘇子燁戀戀不捨地回了王府,去了玉梨院給錢側妃請了安,又把張桂花準備的禮物一併奉上。

“娘,惠蘭妹妹呢?”劉稻香嬌嬌羞羞地問她,到底嫁過來才不過幾日,還擺脫不了羞澀感。

錢側妃笑得很溫婉,答:“她身子骨不大好,我又不知你倆幾時回,便打發她先回屋去歇下了,她的那份禮,我等下叫人送去她院裡,想必明兒一早醒來,得知自家嫂嫂給她的禮,不知有多歡喜呢!”

劉稻香微微一笑,她很喜歡性情安靜、溫婉的蘇惠蘭呢。

錢側妃見她眉眼間盡是疲色,暗中白了自家兒子一眼,笑道:“天色已不早,我瞧你也累了一天,先回去歇下,我約了兵部尚書夫人過兩日去她府裡打馬吊呢,到時,咱倆一起去!”

劉稻香乖巧地應答。

待她隨了蘇子燁退出玉梨院內院,走在青石板上,小丫頭們提著氣死風燈走在前途開路。

蘇子燁與她並肩而行,右手背不是碰到劉稻香的小手背,暖暖的,軟軟的,有些道不清說不明的氣流圍著兩人盤旋,劉稻香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一隻大手猛地牽住她的小手,她聽到自己的小心肝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猛吸一口氣,緊張地仰頭看向夜空。

蘇子燁問:“為夫在身側,你竟分神看別處?”

劉稻香地緊張逗樂了蘇子燁。

劉稻香的小心肝很不爭氣地又蕩悠了。

惱得小臉通紅,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欲撇開他獨自先行,哪知,她的小手被他抓得緊緊的,就像用了膠水粘在一起,甩都甩不掉。

蘇子燁猛地用力一扯,劉稻香一個重心不穩,栽倒在他的懷中,聽著他胸膛傳來的,很有節奏感的心跳,她感覺自己的小心肝正在與他的心跳同步律動起來,有一種歡愉在心尖尖上開了花。

蘇子燁伸手輕輕撫著她的青絲,低語:“娘,很喜歡你。”

不然,先前也不會隱晦地責備他不知節制了。

隨即,他語氣帶著些耍賴地味兒:“我不想睡書房。”

劉稻香兩頰越發燒得利害,把小腦袋埋在他的胸膛處,死活不肯抬頭。

半晌後,蘇子燁摟著她站在那裡輕聲問: 你打算站著白白浪費如此良辰美景?”

“啊?”劉稻香猛然想起,兩人正走在回金柯院地路上,她忙抬起頭急欲推開蘇子燁,豈知,微涼、柔軟之物襲上了她的香唇。

......

月光如紗,朦朧浪漫!

她似乎聽到了心花怒放的聲音......

行在前頭的丫頭們提著燈,低著頭站在那兒,儘管心中好奇,卻不敢抬頭張望,只是又都會心一笑,郡王與郡王妃果真恩愛異常。

玉梨院門外,隱藏在黑暗中的,一雙眸子嫉火如同龍捲風狂掃而過。

塗著鮮紅丹蔻的細長指甲,狠狠地扎進手心裡。

甜膩死人的寵溺話語,幸福洋溢地嬌笑聲,如同尖細而鋒利地繡花針尖,強勁有力地刺在了這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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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東西穿堂裡再無人影,隱在暗處的人影說話了:“公主,時辰不早了。”

金鑲玉把自己的下唇咬得毫無血色,怒問:“烏珠,我比那村姑如何?”

“公主是真正的天之驕女。”烏珠回答。

“是麼?為何我覺得處處比不過一個村姑?”金鑲玉很不甘心。

烏珠又答:“公主是天上的明月,那位不過是繡花鞋邊沾上的塵土,明珠與瓦礫,如何能相提並論?”

“我也這麼覺得。”金鑲玉驕傲在昂起頭。

“即便他成親了,我也不放棄。”

烏珠微微低頭不語。

......

黑暗中,繁錦院的廊下,有三兩處的燈籠亮著,裡頭的燭光有氣無力的撲騰著。

平王妃正倚在羅漢床一側軟枕上閉目養神,只是緊鎖的眉心不難看出她此時正心煩得很,手中的碧玉佛珠被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拔動著。

她的宮女曉春與曉慧,一個正給她捏肩,一個給她捶腳,涼夏正拿了釵子挑去燈花,涼梅忙著為自家主子沏溫茶,知秋、知落又各自奉了點心上來,寒煙正陪著她說話兒。

寒梅帶著夜露從外頭走進來。

宮女們即便忙碌著,都不敢大聲喘氣,更是輕手輕腳地做著事兒。

平王妃最近幾日的心情很不好,宮女們不敢在此時找晦氣,個個都小心行事。

隨著寒梅的走近,平王妃拔珠子的手頓了頓。

只有給她捏肩膀的曉春察覺到她並不曾睡過去。

“主子!”寒梅走進後,小聲地喚她。

“可打聽清楚了?”平王妃板著臉時很有些威嚴。

“已打聽清楚,郡王妃是隨了家人上京後,才識得安國侯與那位林夫人的。”寒梅頓了頓又道:“之所以相識,是因為劉府的老夫人與老安國侯夫人是親戚,劉老夫人是安國侯的姑外婆。”

“哦?!難怪那衛承賢會心悅於那小村姑,那日敬茶時,我觀她就是個不安生的狐媚子,難怪勾得我家女婿對她心心念念的。”平王妃說到這兒,兩手一扯手中的碧玉珠串,偏生那繩子極好,勒得她兩手指深陷發白,依然無法扯斷。

原本氣兒不順地她,猛地生出一股子惱意,把手中的碧玉珠串往地上一砸,上好的碧玉珠子斷時碎了好幾顆。

“竟是被那小賤種給糊弄過去了。”

這才是平王妃最惱火的地方。

“不是說那村姑家才發跡麼?怎地會有如此厚重的嫁妝?”連她當年出嫁時,也沒這般風光,竟管她是以王妃之名嫁入平王府,規定的抬數也比劉稻香這個郡王妃的多,但是......

她的嫁妝裡有水份,看著份數多,實則有的出息尚可,有的一年到頭也沒幾個出息,反不如劉稻香的精簡而財大氣粗。

“這個......”寒梅有苦說不出,她就一小宮女,即便能動用王府的一些人馬,也要瞞著玉梨院那位與平王,更要瞞著如同狐狸般狡詐地蘇子燁。

平王妃怒道:“哼,百年以上的小葉紫檀傢俱,還有不少帝王木打的屏風、茶桌等物什,我瞧著那些都是新打的,並非老物件,葉玉釧是什麼性子,我豈會不知,劉府定不可能有這等這物。”

她最恨的,就是被蘇子燁這個賤種給騙了,竟瞞住了她,討了這麼一房財大氣粗的媳婦。

早知劉正信的二孫女能有如此之多的陪嫁,她說什麼也要為自己的兒子拉住劉稻香做側妃。

可惜啊!

寒梅忙答:“聽說那些打傢俱的木材,都是去歲末打南邊運來的。”

“新買的?那個六品小官兒能有如此能耐?”平王妃一點都不信劉三貴有這本事。

寒梅又答:“說是郡王妃的小舅舅以前出海行商賺了不少,大抵是那時候從海外弄回來的,又說,郡王妃的小舅舅一直最疼她。”

“哼!”平王妃眼裡閃過一絲恨意。

當初自家兒子著了道兒,是他本事不如人,就算最後查清是蘇子燁暗中所為,那又能如何,能叫先皇賜下的婚旨收回去?

再多的牛羊頂什麼用?

“主子,為了那位置氣可不值當。”曉慧一邊給她捶腿一邊勸慰:“不過是才入門,若是那位與側妃不合......”

曉春暗中瞪了她一眼,道:“曉慧你想岔了,郡王妃嫁入王府前,就與側妃關係甚好。”

曉慧弱弱地說:“大家不是都說,側妃之所以喜歡她媳婦,是因為她媳婦的馬吊打得很好。”

而錢側妃最愛的,就是在身子骨安好的時候,與人打打馬吊。

平王妃懶得聽宮女們鬥嘴,又道:“當真看不出來,那賤種竟然早早就謀劃著要娶那小村姑了。”

“主子為何如此一說?”寒梅不解,其她的宮女也看向平王妃。

平王妃倚在軟枕上,微微眯起眼,答:“如今細細回想起來,當初我兒也曾多次試探那賤種,是不是瞧上了那丫頭,豈知,那賤種竟然能不動聲色地瞞天過海,直到把親事定下來,王爺發話了,我才知道呢!”

“如此看來,那位越發不好對付了。”寒梅乖巧地坐到平王妃面前的腳踏上。

跟著曉慧一起幫平王妃捶腿。

“沒錯,對了,泓兒回來了沒?”

寒梅忙低頭不語,曉慧更是縮緊了脖子,曉春捏肩的小手微微一頓,其她做事的宮女們皆想逃離。

“沒回?你們啞巴了?”

“主子,還請饒命!”宮女們慌慌張張地跪滿屋裡。

平王妃伸手揉了揉眉心,問:“鑲玉可有打發人去尋?”

宮女們面面相窺,皆不敢出聲。

“沒有?寒梅,你剛從外頭回來,可知?”

“奴婢經過崧澤院時,院門敞開,婆子們還守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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