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說什麼,娘知道你心思,自然是高興,可你時常往孃家跑,你婆家能高興?”閨女有心,當娘的很開心,張桂花聽得她如此說,越發捨不得把她早早嫁掉了。

甚至心生後悔,當初就不該被蘇子燁磨得心軟,鬆口今年四月把自家閨女嫁給他。

“咋就不高興了,我就不是娘生的?打天上掉下來的?還能叫他家白撿了這便宜?您可是我的親孃,生了我養了我,想爹孃怎地了,就不許回來看看?他家應該高興得了這麼個重情義有孝心的媳婦,哼,還敢嫌棄?”

劉稻香對於出嫁的女兒,即便在同一個城鎮,都不許輕易回孃家這一條,可是大大的不滿。

當然,她不滿的地方多了去,唯獨這一條她做不來,也不想去遵守。

“娘,只是說不準回孃家,又不是說不許我見爹孃了,總能尋著機會,大不了,咱們去外頭見面,爹孃、我、大姐姐、三妹妹,還有弟弟們,咱們可以約了去廟了,又或是去外頭酒樓吃飯見面,再逛街,最出日而出門,日落而歸,娘,閨女我覺得這主意不錯。”

劉稻香越說越開心,又道:“三妹妹不是買了一處莊子麼?回頭,我攛掇大姐姐也在那裡買個莊子,娘再給家裡添上一個,咱們把院子都建在一塊兒,就像咱家以前住在三十裡村時一樣,得了空閒約了一起去莊子上,外人也不敢說道什麼,左右,咱們是能常在一起的。”

張桂花聽得歡喜,自家閨女說的這個主意不錯,她尋思著,得與自家男人提提這事,好早早的在那處買個莊子。

“看把你美的,不過,娘很喜歡這些個主意,莊子的事現在買也來不及了,娘先與你說說你嫁妝的事吧,過些日子你就要出門子了,你爹昨兒晚上回來後,跟我提了提,說是嫁妝單子得拿去衙門備錄。”

大周律法雖大多時候是站在男子角度考慮,唯獨有少數幾條是保護女子的,譬如這嫁妝,女子無後死了,這嫁妝孃家可以要回,又或是女子與男人和離,這嫁妝依然歸女子,夫家與孃家都不能得,又譬如女子孃家無人犯了七出不得休。

當然,黃梓芸那事兒不算,她都給劉旺貴戴了無數頂綠油油的帽子,劉旺貴能咽得下這口氣才怪。

劉稻香心裡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嘴上笑答:“嘻嘻,你又不是不知,你閨女我可是個大財主呢,我手上有鋪子三間,放租的小院五間,大牧場一處,青州良田二千餘畝,還有紅葉湖養紅頭雁的地方有二千餘畝,東西不算多,可都是大頭呢!”

說到這兒,她又道:“娘,家中無需給我再添旁的鋪子或莊子,光這些都我忙亂的了。”

劉稻香搶先把話說了,把張桂花想說的話給堵在嘴裡。

“娘只是覺得虧欠你太多了。”張桂花的心裡酸溜溜的,閨女會不會太能幹了?

“不過,去歲末收益的銀子,除了家中的開銷之外,我與你爹商議了一下,你未來夫君是享有食邑的郡王,將來你應酬的事兒也會很多,自然沒那麼多精力打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便給你又添了三個小院,正好湊個吉利數字。”

如此一來,劉稻香光收租一年就能收八千兩雪花銀子,她小聲地問:“娘,八個呢,會不會太招搖了?”

張桂花白了她一眼,笑罵道:“平日誰都沒你機靈,今兒怎地犯混了,你也說了,你才三個鋪子一個牧場、一處養紅頭雁,一處良田,如此算下來,到也不曾有多少,京城裡這個小圈子裡都精著呢,瞧你只有這麼點東西,誰知道這些東西是大是小,很多時候,都是比個數,爹孃呢,不想委屈了咱家閨女呢。”

“娘!”劉稻香瞬間紅了眼眶。

她明白自家美人孃親話裡的意思,她這一嫁是嫁入皇室宗親,代表的不僅僅是劉家貴女出嫁,而且,還代表著平王府的第二嫡媳,又是睿郡王的嫡郡王妃。

身份與旁的貴女出嫁又有很大不同,劉三貴與張桂花生怕劉稻香因為出身而被那些世家大族給瞧輕了。

“娘,你莫要擔心,到時誰羨慕誰還不知道呢,娘怎地忘了我尋來的那些上好百年老木打的傢俱?”

說起這事兒,張桂花高興得嘴都合不攏,說:“虧得你有這能耐,就這一條,就比大多數人家嫁女強,更何況,這樣的傢俱抬去平王府,你公公、婆婆極有面子呢。”

“如今京城裡也開始盛行這些木頭打的傢俱,待三妹妹出嫁時,這樣的木頭怕是更難得了。”對此,劉稻香很有把握,大周開國才二代,正是處處欣欣向榮,而新皇蘇子恆瞧著也是個明君,想來,她這輩子應該會平平安安度過。

“我到希望如此,如此一來,家中的木頭還不得老值錢了。”張桂花正說著這話,織錦拿著幾張紙進來了。

“夫人,東西已寫在這上頭了。”

張桂花叫她直接遞給了劉稻香:“這些是爹孃為你準備的嫁妝。”

除了先前說的那些田莊、鋪子、房子、傢俱之外,另還有《論語》、《金剛經》、《道德經》、《皇曆》各一冊,以及平日生活中用到的小物件,裡頭最出彩的大抵就是張桂花託張裕德弄來的,一個水銀製成的立地大穿衣鏡了。

另外就是皮、棉、紗、緞、錦等物,一共能裝八個小葉紫檀箱籠,又另有八個二尺來長,一尺高的描金寶盒,裡頭皆塞滿了珍珠、金銀又或是各類寶石。

還有鑲了珍珠、玳瑁,又或是金銀寶石等物的屏風數個。

有一些諸如沉香鑲玉如意、羊脂玉如意,金銀蠟扦,銅油燈,各色彩瓷花瓶,大小又有不同,連帶茶具都為劉稻香準備了六套,以及數套做工精緻的四季衣裳,絲蠶被八張 。

“娘,其實,大可不必用這麼多陪嫁。”劉稻香看得肉疼,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放心吧,你爺爺開口了,青州那邊的收益也就夠給你添這些,那幾個小院,都是走的公中的帳冊呢!”張桂花接手了劉府主持中饋,而劉正信又只有劉三貴這麼一個兒子。

張桂花還不可著勁兒給自己的閨女操辦?

“這些還不是全部呢,娘就想著啊,多給我家閨女置辦些好看的衣裳、胭脂水粉還有,我原本想著給你打八套時興的頭面,可你爹說,左右你小舅舅有商隊跑海外,那些珍珠、五彩寶石都很便宜,不如給打個十六套更好,看著也叫人羨慕得緊。”

劉稻香眨巴眨巴眼兒,這與她的預期很不合。

她還打算悶聲發大財呢。

“娘,打八套好了,到時,還會有處得來的小姐妹添妝呢。”

張桂花白了她一眼:“你有幾個處得好的,娘會不知道?京城裡你高興見到的卻不可能,來的那些也不過是點頭之情,將來,要麼是來回禮的,要麼是將要出門子的,青州那邊,也就三十裡村有那麼一兩個,估摸著也就是珠兒與翠花了。”

“再說了,那十六套頭面都已經交了金子,挑了樣式請銀樓的人打了,大抵明後天就能看到實物。”

劉稻香好想說,娘,你都把事幹完了才告訴你閨女啊!

張桂花悄悄地看了她一眼:小樣兒,也不看看是哪個把你生出來的,娘會不知你想些什麼?

“對了,織錦,那些個香料和藥材還沒準備好嗎,怎地這單子上不曾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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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桂花接過自家閨女遞來的嫁妝單子,抬頭問織錦。

“回夫人的話,您忙忘了,上回舅老爺不是寫信來,說是最近有別的商隊出海歸來,舅老爺嫌上次準備的那些香料放的時日有些久了,便寫信給老爺、夫人,說是這一次上京,他會把新弄來的那批香料一起帶來,至於藥材,前兒管家準備的藥材裡頭,老爺嫌人參太小了點,很不滿意,他與老太爺親自去尋去了,左右還有些時日,看能不能尋得些上好的人參。”

劉稻香有心想說自己能弄來,大不了找禽獸007找公司說一下,頂多每月的月供還款數多點。

“哎喲,小香香,這事哪裡用得著跟咱娘說,到了那府裡,你直接悄悄換掉不就行了?”

禽獸007最近新學了一句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被它解讀為:能偷懶則偷懶。

最終,劉稻香的嫁妝有一百二十八抬,這個是皇室娶妻裡頭郡王妃出嫁必須有的抬數,不能落了皇家的臉面吶。

劉稻香從張桂花那裡出來時,有點暈乎乎的,她是被她孃老子的手筆給轟炸的。

才回了鳴翠館,春嬌就從外頭跑進來,道:“姑娘,姑娘,那位安國侯又來了。”

劉稻香頓時垮了小臉:“你親自跑一趟,到他死那日止,也別想拿到珍珠姐姐的遺物,我是不可能給的,那是珍珠姐姐留給我的念想。”

“奴婢打聽到了,今兒安國侯來,不是為了要這些個物什,聽二門處遞來的話,說是安國侯代安國侯夫人前來送添妝。”

劉稻香立馬不高興了,小手叉腰狠狠地呸了一口:“誰稀罕那蘇惠雅的東西了,對了,他在前頭?我爹去國子監了,我爺爺在家?”

春嬌猛的點頭,劉稻香有心想去前頭把衛承賢趕出去。

急得春嬌、青梅等人連忙拉住她。

青梅勸道:“哎喲,我的好姑娘,快些消消氣,為這樣的人生氣真不值,還有,姑娘莫要忘了,你如今是待嫁之身,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在這時,萬萬不能出了茬子。”

“姑娘!”一道穩重的聲音傳來。

劉稻香回望:“羅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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