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全新的,但那些料子一瞧就很好,還有那針腳又細又密,那小襖應該墊了不少棉花,很厚實瞧著就覺得暖和,還有那鑲了兔毛皮兒的小虎帽,小虎鞋......

最終,劉小蘭歡天喜地的要了這些東西,還叫喜兒把兩位哥兒穿小的,不要的都給她。

喜兒忙道:“如今天色已晚,明兒吧,明兒我叫紅葉與紅杏去挑些上好的衣裳,太舊的就不給你了,到時拿來糊鞋底子。”

劉小蘭忙點頭應答。

眼見時候不早了,劉大富叫劉小蘭先行回後罩房歇下,自己又隨了兩位姨娘去西屋看劉小蘭的孩子,小小的娃兒因為發燒而兩頰通紅。

劉大富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發現燒已退下不少,再吃同帖藥估計會大安,只是這個年怕是只能待在屋裡過了。

“真是造孽啊!”

“老爺,婢妾覺得小姑奶奶的嘴很能說,這府裡的情況老爺又不是不知,夫人這邊與仁禧堂那邊一直是死對頭,咱們靠的是夫人與大爺,可不是仁禧堂,婢妾擔心小姑奶奶......”翠姨娘在一旁欲言又止。

“最可憐的就是孩子,小姑奶奶連對自個兒的孩子都不上心,又怎會......婢妾很擔心,怕會因為小姑奶奶的行事而牽連到金桂苑。”

劉大富沉吟了一番後,道:“回頭你吩咐下去,叫丫頭、婆子們看緊了她,莫要放她出去。”

翠姨娘心下暗歎,希望這樣做能起到作用。

同時,心裡有些擔憂,只怕以往的悠閒度日,因為這位惹事精小姑奶奶的到來而一去不復返。

對於擾了一家子平靜的劉小蘭,翠姨娘是萬分厭惡。

劉小蘭因為與婆婆發生口角,負氣離開青州而上京的事,很快就傳到了劉稻香的耳朵裡。

青梅不由嘲笑道:“這位小黃夫人還真能作。”

“作天作地作自己,到時連死字怎麼寫的都不知道。”對於劉稻香而言,劉小蘭不過是扔進湖裡的一塊石頭,連個浪花子都蕩不起。

“姑娘,可要奴婢去金桂苑多走動走動?”春暖很積極的舉起小手,表示自己很想出力。

劉稻香莞爾一笑,答:“有兩位姨娘在,她翻不出金桂苑,你只需悄悄跟兩位姨娘說,叫守門的婆子看緊點,莫讓她溜出來,待過了年,我與我娘定會使法子把她送回青州去。”

春暖第二日吃過早飯,夾著花棚子頂著寒雪去了金桂苑,一坐就是一上午。

劉稻香見到她時,是午憩起來,劉正信並不曾因風雪加大而停了幾人的功課,每每都要被操練一上午。

她曾暗暗懷疑,自家爺爺這都是給閒的!

“姑娘,姑娘,奴婢今兒才發現,以前對那位黃夫人的印象簡直太好了,就今兒一上午,她在那金桂苑鬧了個雞犬不寧,一會兒嫌吃的不夠份量,一會兒又嫌茶葉不好。”

劉稻香懶懶的翻了個身,最近著實有點累,也時賴在美人靠上懶得動彈。

“只要她不鬧到金桂苑外頭,咱們不必插手,兩位姨娘可不會輕易饒了她,我那爺爺性子老實,過慣了舒舒服服,清靜又悠閒的小日子,猛的被這閨女一鬧,怕是頭疼不已。”

“奴婢聽翠姨娘說了,老太爺似乎待那位黃夫人不似姑娘記憶裡的那般了!”春暖記得她說過,劉大富可是老疼劉小蘭。

劉稻香聞言笑得越發開心:“難怪她會跟自己的老爹頂撞,說有了後孃就有了後爹。”

不管如何,劉大富不似曾前那麼疼愛自己的閨女,對於劉稻香一家子而言,那肯定是好事。

臘月十二,久久不給劉稻香一家子寫家書的張裕德,在劉稻香一家人望眼欲穿中,終於盼到了姍姍來遲的家書。

這一日劉正信不在家,聽說是臨近年關了,又要開始忙活個不停,劉稻香暗中舒了一口氣,被她親爺爺操練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她好容易才睡了個舒坦的懶覺,不想,還是被人擾了清夢。

“姑娘,姑娘,大好的事兒!”

劉稻香是被春嬌歡喜的喊聲給驚醒的,她懵懵的盯著帳頂,腦子有一下子的當機,不知今夕是何年。

“春嬌,你給我回來,站門口缷了寒氣再進去。”青梅攔住了一臉喜氣,想直接衝進房裡的春嬌,把她扯到門口邊放著的碳盆子旁,又問:“何好事,叫你如此不顧身上的寒氣,萬一把這寒氣過到姑娘身上了可怎好?”

春嬌踮腳朝裡望了望,又細耳聽了一番,發現裡頭並無動靜,忙問:“姑娘還沒起來?”

青梅翻了個白眼,答:“你這些日子沒瞧見麼,姑娘過的是什麼日子,用姑娘的話說,她起得比雞早,睡得比豬晚,幹的比牛還累......”

“嗤!姑娘這話說得還真像那麼回事。”春嬌忍不住笑出聲來。

劉稻香在房內躺了一會兒,見自己睡不著了,便喚了兩人進來伺候,看到春嬌一臉的笑意,問:“我先前被你吵醒,你且說說是何好事,若不能說得我高興,定不能輕饒了你。”

說到這兒,她還狠狠的打了個哈欠。

春嬌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給劉稻香,笑道:“姑娘,青州的舅老爺來家書了。”

劉稻香坐在床上,由著青梅拿了烘暖和的襖子給她穿上,順手接過春嬌遞來的家書,沉吟了一番,道:“算算日子,再過幾日便要到送收益的時候了,莫不是今年提早了?”

春嬌點頭道:“是呢,奴婢早上起來,聽到二門處的婆子來回話,說是青州那邊打發管事送年節禮及一年的收成來了,她本想先去回夫人的,去到靜水院,才發現老爺早已去了白泉書院,夫人正忙著清點幾家早上送來的年節禮,又要忙著給那幾家回禮,聽說,今兒夫人也不在家中用飯,說是有人請了夫人去看摺子戲。”

劉稻香笑著揚了揚手中的家書,笑問:“這麼說,我娘聽說這事後,就打發二門處的婆子直接來我這裡了?”

“可不,奴婢見姑娘這些日子累著了,想著也沒什麼急事,奴婢自個去了前頭,叫管家把那些管事及帶來的人安排妥當,又叫人把那管事帶來的東西一併先單獨造了冊,奴婢把管事帶的帳冊以及禮單都拿了回來,已放在姑娘的書房裡。”

春嬌細言細語的把自己早上幹的事給說了一個遍,劉稻香看了青梅一眼,打趣道:“你就不怕春嬌佔了你的位置。”

青梅笑答:“這大冷天的,就她閒不住,喜歡往外跑,她愛去由著她去好了,姑娘身邊也不能離了人。”

劉稻香見兩個丫頭並沒有因為春嬌的魯莽而生氣,心下很高興,就坐在床上,靠著軟枕看起張裕德寫的家書來。

張裕德在信中先少不得要問候一番劉府的各位,又在信中說了陳氏身子骨很硬朗,非要親手給劉稻香幾個燙了薄紅薯片兒,還在信中說,她老人家特意叫張裕德吩咐下去,今年春夏時,在莊子上單獨種了十畝地的芝麻,就為了給劉稻香她們幾個做零嘴,剩下的盡數榨了芝麻油,連帶這一年的收益一併打發人送上京城來了。

劉稻香見了歡喜,她上回承了蘇子燁的大人情,正無以為報,這芝麻油來得可真及時。

“青梅,打發人去跟我娘問一聲,看平王府送給錢側妃的年禮可已送去?若不曾,告訴我娘,小舅舅這一次又捎了不少芝麻油來,正好勻一些給錢側妃去用,相比咱們,她更需要這油。”

錢側妃脾胃太虛弱,食葷油容易拉肚子,而大周朝的貴族們,是不吃菜籽油的。

青梅應下,轉身就去外頭叫了小丫頭去靜水院跑一趟。

劉稻香一目十行的看完這家書後,又拿起另一封夾在家書裡的信,是張裕德單獨寫給她的。

她越發越高興,忍不信小嘴角高高翹起。

春嬌見她如此,忙問:“姑娘,看樣子當真是大好事呢!”

“算你運氣好,的確是大好事。”劉稻香伸了個懶腰,吩咐青梅叫青絲、春暖一併進來伺候她起床。

春嬌很好奇,纏著她問:“姑娘,是什麼大好事?奴婢猜肯定是與銀子有關。”

劉稻香心情極好,笑答:“你到是很瞭解我,的確與銀子有關,那你再猜!”

春嬌一時說是莊子收益不錯,後又覺得不對,再問是不是紅頭雁賺了一大筆?

“都不是,你再猜唄!”劉稻香想起張裕德信裡說的事,想著今年自家孃親又要過個高興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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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嬌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見自家姑娘眉眼帶笑,又細細回想了今年發生的事,突然眼前一亮:“姑娘,奴婢記得上回舅老爺來信時,曾說過,姑娘會有一大筆進帳,只是一直不見舅老爺把東西送上京來,莫非......”

劉稻香用讚許的目光看向她,然後答:“你答對了,可惜沒賞!”

春嬌並不在意,又追問劉稻香到底給了什麼東西。

一旁的青梅等人也跟著幫腔。

“姑娘,可是得了好東西?”

“姑娘,快些跟奴婢們說說,也好讓奴婢們跟著歡喜歡喜。”這是春暖在湊熱鬧。

青絲默默地站在她身側,用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著劉稻香,眼裡分明寫著“八卦”二字。

“東西挺多的,不過我小舅舅知道我在京城,往後怕是難得回青州一次,把那裡的鋪子都給處理了,只留下了挨著楓葉湖的那一千多畝坡林地,正好來年多養一番的紅頭雁,他說這臘味很受外海人的追捧,剩下的,或折成銀子,或變成了古董字畫,再不濟,他都給我換成了珠寶頭面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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