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芷菱笑得很爽朗,又答:“以那人的聰慧,又豈會猜不著!”

劉稻香想了想,覺得恆親王智多如妖,應該能明白劉芷菱的意思。

“我會同我娘說的,若是公中給的銀子不夠,我可以先幫你墊上三千兩。”劉稻香心中估摸了一下,自家孃親即然在爺爺面前提了要置辦薄田的事,想必會從中摳出一部分銀子來,再加上劉芷菱早先投入販賣毛皮的二千兩,也就差不多了。

劉芷菱又笑道:“一事不勞二主,還要請你幫忙跟你娘說一聲,那些頭面之類的不過是裝門面之物,多些精緻小件的即可,左右我嫁過去不過是妾室,用不著太過貴重的。”

“你是想多置些田地?”劉稻香心中一動。

劉芷菱點了點頭,答:“我除了會懂女子六藝之外,旁的一概不懂,連管家看帳本這些,都是你偷偷教我的,除了這省心的營生之外,我也不知弄些啥。”

她置辦些田地,劉正信已明確答覆,會給她安排一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傷兵當管事打雜的,至於種田的人,張桂花已打發人告訴她,會給她打理妥當。

“左右這事過了明路,還不如藉機多置辦點,去了那府想再弄這些會很難。”

劉稻香沉吟片刻便應下這事。

晚飯的時候,她與張桂花提起此事。

張桂花並沒多驚訝,說道:“我看你八姑姑很有主意,從來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嗯,不管怎麼說,我與八姑姑相處一場,能幫的就幫吧,娘,若是銀子暫時不湊手,我可以給八姑姑墊上三千兩。”

這樣一來,劉芷菱置辦嫁妝的銀子從五千兩增加至八千兩。

“你爺說了要給她安排莊頭管事,我琢磨著不如給她把莊子買遠一點,如此一來,價格便宜許多,也能給她多添上些田地。”

劉稻香搖搖頭,笑道:“娘,八姑姑去了那裡即不是正室,又不是當家主母,出府一趟都難,還是買近點方好。”

太遠的田莊並不適合劉芷菱。

張桂花不免有些頭痛:“如此一來,我怕是要在嫁妝裡頭給她多省省了,只是這傢俱、擺設、頭面,屋裡用的都得置備齊當才行。”

“當初,八姑姑上頭幾個姐姐出嫁,除了嫡出的二姑姑,其她的都是二千兩銀子的嫁妝,娘,你何不去翻翻舊帳本,想必那裡有舊例可尋。”劉稻香覺得還是要給劉芷菱多準備些田地才好。

“我先看看,只是過年前怕是許多東西都不好置辦,待過年後價錢便宜點了才能省多些銀錢,對了,還要給她留壓箱底的銀子呢!”張桂花一邊吃著茶一邊盤算著。

心裡卻是想著不知自己當家的幾時能回家。

這日早上,劉稻香才剛睜開惺鬆的雙眼,聽到春嬌歡快地聲音在外頭響起:“哎呀,昨夜下了好一場大雪。”

春暖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待會兒雪停了,我們拉了姑娘一起堆雪人。”

青絲的聲音跟著響起:“終歸不如青州時好玩。”

“青絲,你也太掃興了!”春嬌不依,朝青絲白了一眼,又看了看東屋邊,聽到沒什麼動靜,方才朝青絲又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

自家姑娘好容易方才接受了京城躲貓般的生活,可不能在她面前再提青州時的那些快活日子,免得又讓她傷春悲秋。

劉稻香窩在被子裡伸了個懶腰,又朝外頭喊幾人。

青梅從碧紗櫥外進來,笑問:“姑娘可是想起來?”

“嗯,今兒又下雪了?”

“回姑娘話,昨兒夜裡下了有兩寸左右,如今,這大雪還沒停呢,夫人那邊打發人來說,讓姑娘和少爺們各自在屋裡用飯,又說外頭天寒地凍,叫你們莫要去外頭玩耍。”青梅一邊把長襖從熏籠上取下來,一邊回答她。

春嬌幾個在外頭聽到屋裡有動靜,忙打了熱水進來,四個丫頭很快就伺候劉稻香洗漱好,待吃過早飯後,劉稻香坐在美人靠上,趴在窗戶邊看著外頭紛紛揚揚落下來的大雪出神。

“姑娘,我聽那些婆子們說瑞雪兆豐年,來年說不得又是一個好年呢!”

劉稻香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

“姑娘,二門處的婆子遞話進來,說是有平王府的人求見姑娘。”

“我?”劉稻香微微沉吟片刻,隨後便叫了青梅等人給她換了一件厚實點的長袍,又披上了白狐皮斗篷,方才帶了小丫頭,踩著木屐去了前頭。

在前院的一處廳裡,劉稻香見到了一個熟人。

“進孝?”

“奴才見過姑娘,姑娘可還安好?”進孝笑眯眯地給她請了安。

劉稻香笑答:“一切尚好,只不知是什麼風把你給刮來了,對了,我尚未問,你家主子可還好?自回府後,就不太方便去探望你家主子。”

進孝忙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哪裡能好那麼快,不過,比在避暑山莊時好了許多,奴才是我家主子特意打發我來給姑娘道謝的,多謝姑娘派人送了那許多上好藥材過去。”

劉稻香微微一怔,後又答道:“不過是舉手之勞。”

進孝想了想,從懷裡摸出一個請帖,看了看四周站著的丫頭、婆子們,這才恭敬地遞到劉稻香眼前:“這是我家四姑娘託奴才帶給姑娘,想約了姑娘十五那日去白泉寺進香。”

劉稻香翻看了一下請帖,笑道:“回去告訴你姑娘,我必會去白泉寺。”

進孝再答:“奴才想姑娘可能沒聽明白,咱四姑娘正好順路經過前面的大街,到時拐進來接了姑娘一起去。”

劉稻香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知他這是何意。

“知道了。”

她想了想,又去叫青梅取了些自己做的點心,以及一些能下酒的滷菜拿過來。

“天兒太冷,我昨兒晚上下廚得意做了點滷菜,你帶回去給你家主子、娘娘還有你家姑娘一人捎上些。”

大概是北地太寒冷之故,無論男女老少,都喜歡吃上幾口小酒,劉稻香做的滷菜正好拿來下酒。

進孝少不得又謝過她,心中大喜,還好劉二姑娘是個心善的,他若空手而回,想必自家主子的臉色會很難看。

拿到了吃食,進孝二話不說就請辭了。

以至於青梅都犯狐疑,私下裡與春嬌說:“你說,那位是不是又饞咱家姑娘的手藝了?”

春暖用小手一抹口水,搶著說道:“那還用說,咱姑娘雖鮮少下廚,可做出來的味兒就是比旁人做的鮮美許多。”

春嬌氣惱地白了她一眼,笑罵了一句:“你個吃貨!”

劉稻香行在前頭聽到幾人的嘀咕,不由好笑地搖了搖頭,又說:“青梅,回頭打發個人去驛站看看,不知小舅舅可有寫信來。”

青梅打發去的人並不曾拿到張裕德寫的家書,給她帶來了另一個寫的家書。

“姑娘,青州那邊來信了。”她揚了揚手中的書信。

劉稻香一見那筆跡便知是誰寫的,樂呵呵地朝青梅道:“快些拿來給我。”

原來,是久居青州的胡馨蓮寫來的。

信中寫了不少叫劉稻香高興的事。

譬如劉齊氏最疼愛的麼閨女劉小蘭最近的處境。

劉小蘭早在她四哥娶嫂子時,就與自己的表哥滾了床單,而劉齊氏的親嫂子並不同意自己的兒子娶了這個愛生事非的婆家外甥女,於是心生一計,利用劉齊氏一心想攀高枝的心裡,把劉小蘭說與了黃大人的庶子黃文軒。

在那府裡,劉小蘭有她的舅舅齊總管看顧,她在府裡的日子當真是風光無限,再加上齊家在府裡根深蒂固,平日裡她與齊富錦走得近些,也沒哪個會嚼舌頭。

這一日劉小蘭又去私會齊富錦:“表哥,聽說你最近與表嫂關係很好啊!”

明明不過是一句平常的話罷了,可這語氣叫人聽起來酸溜溜的。

齊富錦望著眼前剛出月子的劉小蘭,脫去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豐腴與母性光輝,襯得劉小蘭有一種別樣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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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在自家妻子的陪伴上,原本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躁動不安,再聞到劉小蘭身上若有似無的乳香味兒,齊富錦的眼裡燃燒著灼人的火焰。

他想她的滋味兒了。

“表妹,你比以前更加好看了。”

劉小蘭撅起小嘴,不高興地說道:“哼,再如何好看又怎樣,表哥心裡如今心心念念的是表嫂呢!”

對於這一點,劉小蘭萬分嫉妒,在黃府幾年她成長得很快,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如今再回想起來,心中的恨意與不甘,夜夜都糾纏著她。

當初,若不是被人設計,她又怎會與自己的表哥滾一起,即便當時她對自己的表哥很心動,但她更喜歡那個英俊神勇的平王之子。

後來偏偏出了那樣的事,而她的好舅母卻是打著為她好的幌子,哄得自己的孃親用五十兩賣了自己的初夜,這與那青樓所行之事有何不同?

這是對她劉小蘭的侮辱。

她心頭雜念轉動時,齊富錦已伸手摟住她,笑道:“好啦,莫要生氣了,還不是我娘,非要我娶她,當年我要是懂事些,咱倆也就不會只能偷偷摸摸了。”

相比自己的妻子在床上像根木頭,齊富錦自然更喜歡熱情似火的劉小蘭。

再加上當年,他真的為劉小蘭心動過。

兩人又是表哥表妹,這中間的情誼自是旁人無法越過去的。

“舅母從來都不喜歡我,每次見了我都冷冷的。”劉小蘭向齊富錦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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