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在劉正信的眼裡,他的嫡親孫女樣樣都比人強,最後得出的結果是——京城那些想討媳婦進門的,全得眼瞎了。

張桂花張了張嘴,有心想說自家閨女不愁嫁,有人非上趕著要接這燙手山芋,後又轉念一想,其實,即便劉正信這個公公明說,劉老夫人揹著他肯定也不會帶她出門走動,生怕自己從她手上得了好人脈。

“公公說得是,母親之前一直不得空閒,有空閒時,偏偏我們娘幾個又不在府裡,待母親得了空,肯定不會落下此事。”

她不欲讓劉老夫人這個便宜婆婆知道,免得節外生枝。

劉老夫人越發笑得開心,說道:“其實,說出來不怕老爺笑話,原本,我是相中了承賢侄外孫的十六堂弟,叫衛承逸的那個孩子,那孩子性子雖大大咧咧了點,但好在本性端正,我原想著待兩家人從避暑山莊回來後,便打發人去那孩子家探探口風,誰曾想,皇后娘娘也在操心這事兒,求得皇上賜下婚旨,把那個蒙古郡主賜給了他,到是可惜了一樁好姻緣。”

劉稻香低頭摳著指甲,眼裡閃過一絲不屑,有這麼回事嗎?

她娘到是曾想過這事,她的這個便宜祖母會有這麼好?也不知她又在算計著什麼。

至於劉正信是否相信,反正劉老夫人說得有板有眼!

“是挺可惜的!”

劉正信對於衛承逸還是有些印象,覺得好像就是個愛咋咋呼呼的少年。

“不過,京城裡的好男兒也不止他一家有,實在不行,我便從我的手下挑挑,總還是能選出幾個少年將軍的。”

這也是劉正信為何不大急的原故,反正,在他的眼時,自家孫女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那樣樣都比人家的強。

劉老夫人一臉慈愛地笑道:“老爺都這麼說了,我自是要更加上心,你手下的那些男兒,哪個不是毛手毛腳,我家稻香可是生得細皮嫩肉,哪裡經得起那等粗魯男子的折騰。”

若換在以前,劉正信定會全信,只是後來查明劉三貴也是因為她,才一直流落在外的,他的心裡便有了一定的防備。

現如今聽得她這般說,又道:“不過,婚姻大事,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貴與桂花都在家,你挑了好的讓她過過眼,終歸是要她爹孃做主才行。”

只要劉稻香的親生爹孃在,劉老夫人想掌管她的命運,那是不可能的。

劉稻香聞言心下暗樂。

這時,已有丫頭來稟,說是早飯已準備好,可要現在端上來?

“開飯吧!”劉正信見人都到齊了,便叫人把飯菜都端上來。

劉正信長年累月帶兵行軍打仗,自好食葷腥,連早上都會要有肉菜配著。

好在這樣坐一起吃飯的日子並不算太多,劉稻香更喜歡早飯吃得清淡點。

早飯過後,劉正信並沒有急於離開,其間,劉老夫人偷偷看了他好幾眼,不明白他今日為何還留在後院。

“芷菱過了年已十四歲,在家中也留不了幾年,往後,便讓她隨了咱們一起吃飯。”

這是劉正信在飯後的第一句話。

劉老夫人更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想了想,才答道:“那孩子以前是身子骨太弱,我想著咱們這邊的菜油水太多,她吃多了並不好,讓她在自個兒的小院裡吃,經老爺這般一說,我心中到生出一些不捨。”

劉正信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多爭辯,又道:“桂花與三貴成親數年,雖說才接回府裡才一載有餘,但府裡的一些事,你也該放手讓她慢慢的管起來。”

劉老夫人聞言心中大吃一驚,莫不是自家這個便宜媳婦在她夫君面前嘀咕過什麼?

這是對自己把持管家權不滿麼?她微微眯起了眼,掩飾住眼底深處的忌恨。

劉正信全當沒瞧見她難看的臉色,依然不急不慌地說道:“桂花,你母親原本身子骨就不大好,這些年來一直操勞著府裡的事,你往後多多盡心幫著點。”

張桂花是真詫異,這府裡的破事兒,她是真心不想管啊!

“爺爺,我瞧祖母還算健朗,況且我的兩個弟弟年紀尚小,還得需要孃親多加看顧。”劉稻香覺得劉正信這番好意,實在是把她娘推上了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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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小孩子家家懂什麼,我就你爹這麼一個兒子,這府裡的一切都是要傳給你爹你弟弟們的,自然,這當家主母也該是你娘了。”劉正信一點都不覺得過分,京城裡, 但凡是勳貴世家,哪個不是在媳婦進門後,這管家一事就交給媳婦了。

他早從劉管家那裡知道張桂花不愛管這府裡,又思及劉老夫人苛待庶女甚至沒臉沒皮的設計庶女,更讓他的心偏向了劉三貴這一家子這邊。

他的這話一出,劉老夫人的心再一次被扎疼了。

“老爺,你只管放心,我會慢慢教導她的,只是她從前就不曾管過家,不如先讓她管些小事,再慢慢的讓她接手,你看如何?”劉老夫人眼見躲不過了,只得委婉地提醒劉正信。

張桂花不過是從鄉下來的村婦,能有什麼見識,又懂得了什麼規矩,如此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還是得多藏著掩著才好。

劉正信心下越發狐疑,果然,不是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就不當親生的看待,說他不是失望,那肯定是假的。

“嗯,我瞧著管那後花園的事兒挺鬆快的,不如,你先將那事兒交給她,再讓她每日跟在你身旁學著管家,待她熟悉了府裡的裡裡外外,又讓婆子們都識得她,很多事都有舊例比照著,也出不了大岔子。”

劉老夫人見他什麼都想好了,再想做些什麼也是枉然,她當真沒想到劉正信這一次如此堅決,而且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她。

心中除了恨自己的夫君之外,更是又在劉稻香一家子身上添了一筆。

劉稻香見劉正信今日行事與往日有許多不同,態度堅決了許多,她隱隱猜測到,許是之前的事讓劉正信這個爺爺知道了,又或者六姨娘暗中動了什麼手腳,讓矛頭直指她的便宜祖母。

其實,劉稻香這一次是真的想多了點,六姨娘做了什麼,劉正信自然查明了,但他惱火的是劉老夫人做為嫡妻,竟然如此算計自己的子嗣,若說開門見山的說想讓劉芷菱做李文宣的良妾,劉正信未必就不會同意。

壞就壞在,劉老夫人一意孤行,暗中操控這一切,於是,劉正信陰謀化了。

張桂花沒想到一頓早飯而已,自己就要與悠閒的“養豬”日子說再見了,她拿羨慕的小眼神看向自己的二閨女:閨女啊,救救娘吶!

劉稻香睨了她一眼,假裝沒瞧見:娘,你好好保重,便宜爺爺的話太有道理了!

她很瀟灑地揮一揮衣袖,帶著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們。

留下張桂花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家閨女離去的背影,再回頭瞧瞧自家便宜婆婆高坐於太師椅上,她只覺得自己頭頂黑壓壓的烏雲一片。

劉稻香沒心沒肺地扔下了自己的孃親跑路了,下午張桂花好容易才得了空閒,歪在美人靠上小歇,劉稻香拎著兩個拆磚揭瓦的小魔頭往她屋裡一扔,留下一句:“娘,我帶三妹妹去聚福樓分贓去了!”

張桂花到嘴邊的那句:娘也想跟著去鬆快鬆快,被劉稻香的話活活給憋了回去。

......

“二姐,我聽珍珠姐姐說,這幾月聚福樓的生意好得不行。”劉春香一想到自己又有大把銀子可花,笑得見牙不見眼。

劉稻香答道:“看把你美的,待羅姑姑她們把那販賣皮毛的銀子拿回來,我看你會樂得晚上睡不著。”

“唉,也不知姑姑們幾時能回,話說,二姐,我們明年真的要買田地了吧!”劉春香巴巴地看著她。

劉稻香穿來大周也有好些年了,深知,這是古人的劣根性,明知買良田的收益來得最少,偏生因為“家裡有糧,心中不慌”而對買田有一種狂熱與執著。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答道:“嗯,明年咱們買田。”

左右她空間裡是個養殖場,她打算再置辦個牧場,再弄個糧油鋪子,有了銀子就買多些院子放租。

聚福樓離劉府有點遠,她們到時,衛承賢伸手扶著林珍珠從馬車上下來,一臉的柔情蜜意,任誰都無法猜到,就是這樣一個如玉般的男子,對於姑娘們的好感,從來不去拒絕。

劉稻香的眼角掛上了一絲煞氣,怎又見到這叫人心生惱意的人。

“珍珠姐姐,見過世子爺。”

前頭對林珍珠如同以往,後頭再喊衛承賢時,語氣客套而生疏。

衛承賢伸手摸了摸自個兒的鼻子,他算是見識了香爺的犟脾氣,當真是認定了的事,九頭牛都拿不回。

“你們來了?!”林珍珠笑得很開心。

許是這段日子過得很襯心,林珍珠的臉上還多了點肉肉,也添了幾份胭脂色。

“哪能不來呢!”劉稻香帶著劉春香與林珍珠並肩進了聚福樓,至於衛承賢,自然很有眼色的幫忙把馬車去安置好。

“哎,原以為回了京城能歇歇,豈知,我夫君的旁支連著去了幾個老夫人、老太爺,雖是旁支,但也要上門弔唁才行,一直亂忙著,拖到今日才得了空閒。”林珍珠雖然是在抱怨,但嘴角卻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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