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我的帳本子和算盤拿來,明兒就二十四了,我可不想過年前還要勞累,索性今兒把帳算好,還有,打發人去我姐那裡一趟,等過新年時,我把她的東西,親自給她送過去。”

青梅連忙應下,去找人辦這些差事。

一上午,劉稻香都窩在家裡算著帳,噼噼啪啪的算盤珠子十分動聽!

“姑娘,怎地還沒算好?”青梅給她端了一碗銀耳羹。

劉稻香伸了個懶腰,接過碗拿勺子吃了一口,滑潤的銀耳十分好吃。

她微微眯起眼,笑道:“已經算得差不多了,你再幫我把銀票點一遍,看對不對數。”說完,她又朝外頭喊:“春嬌,春嬌,去把我娘請過來,還有我三妹。”

劉春香也是有產業的人,她來京裡前培訓的那批人已賣得差不多了,張裕德已陸陸續續又給她添了好些,因此,她雖沒有銀票可拿,但劉稻香還是要幫她把帳算清楚。

“等過了年,我得讓那小丫頭自己管帳了。”

青梅忍不住笑道:“府裡都說姑娘慣愛偷懶,要奴婢說,姑娘該偷懶時偷了懶,忙起來,卻是比那些只會背後說三道四的人還要忙呢!”

劉稻香渾然不在意,答道:“理她們做什麼,我又不為她們而活,隨她們講去,哪個人後不愛說人?”

太過在意別人的話,會讓自己活活累死。

張桂花來得十分快,在院門口碰到了蹦蹦跳跳的劉春香,母女倆相攜而入。

“娘,三妹,快些來坐。”

劉稻香招呼兩人坐下,又叫了青絲看茶,這才先拿起劉春香的帳冊說:“三妹,你的帳冊,我已幫你看過了,早先培訓的那批人,小舅舅弄去了江南,到是買了個好價錢,正巧,南邊有幾個縣發了洪水,他又順帶的買了不少逃荒的丫頭、小子們,價格比在人伢子那裡便宜了許多,這麼一來,如今在幾個莊子上的丫頭、小子有四千人左右。”

她把冊子遞給了劉春香:“因著人太多,我讓小舅舅把人分散開來了,我的莊子上放了一些,爹孃、大姐莊子上放了一些,還有小舅舅的莊子、牧場裡也有。”

其實,劉春香接過冊子翻了一遍,她發現自家二姐記帳的方法一目瞭然,支出了多少,收入了多少,添了多少人,賣掉了多少丫頭、奴才子。

“二姐,我就知道有你在,啥事都不算事兒。”

劉春香隨意翻了一下,把冊子順手一扔,摟著劉稻香開始撒嬌了。

“再撒嬌也沒用,過了年,你得隨我學著記帳,教你打算盤這事兒,讓青梅教你即可,每日下晌練上一個時辰,半個月內給我練熟。”

“二姐,好累人的,我的手指頭戳人還差不多,戳算盤珠子,我怕一不小心就把算盤珠子給戳壞了。”劉春香繼續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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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稻香一點都不為所動:“呵呵,我想請問劉春香女俠,你是打算從此只吃西北風麼?配服,配服,沒想到你的武藝已練得如此之高了!”

劉春香的小臉一紅,她如今已明白,當個好女俠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首先,必須得有錢,錢從何來?得自己努力賺!

不知不覺中,她那完美的女俠夢早已被她精明的二姐給扯得越來越歪了......

“不討價還價,更何況,往後你的產業只會越來越多,我一個人可管不來這麼多。”

“三閨女,就聽你二姐的,你二姐也夠辛苦了,你也要學會體諒體諒你二姐。”說這話的是慈母——張桂花。

“知道了!”劉春香有些心疼下午又要浪費一個時辰不能習武了......

“行了,冊子已給你了,先回屋裡好好琢磨一番,明年春夏賣完這一批,你手頭就有不少銀子了,自個兒想想,想弄點什麼?”劉稻香想了想又道:“一般多是買鋪子之類的,但京城地價貴,更何況是鋪子這一類,還有就是買個院子出租,但這個我沒有打聽過,不知行情幾何。”

張桂花瞭然地說道:“想必也不便宜,當初在青州時,一處二進院落,也是要好幾千兩銀子,京城又是大周最繁華的地方,更不用說了。”

她的話讓劉稻香一時怔住,是啊,在現代時,北上廣的房價不也是直線飆升麼?

劉春香卻笑道:“二姐,要不找大姐商量看看?”

“也行!”劉稻香一時想不出有什麼好法子,怪只怪自己還是太窮了。

“不說這些了,青梅,去把我給三妹買的兩套頭面取來。”雖然還是擺脫不了窮,但劉稻香如今到底吃穿不愁了。

青梅抿嘴笑道:“三姑娘,還請隨奴婢去正屋那邊吧,咱姑娘可是細心為你挑選的,那頭面正好配三姑娘早先做的那兩件雲錦長袍。”

劉春香聽後意動,忙叫上自己的小丫頭隨了青梅去取東西。

張桂花面帶微笑地說道:“今兒早上,喜兒與翠羽來我這邊說說話,你昨兒給她兩人各買了一支金釵?還給那兩孩子各買了一個銀項圈?”

“嗯,自打孃親把那賣身契撕了後,閨女我就琢磨著這事兒。”劉稻香一點都不藏著心思。

她十分討厭貪得無厭的劉齊氏。

即然翠羽與喜兒如此給力,她自然要狠狠打賞一番。

“正好我又給她兩人兩匹好緞子,讓她倆再裁兩身好衣。”張桂花不能親自去打劉齊氏的臉,難道不許她默許喜兒與翠羽幫忙打臉?

當劉齊氏發現,自己家的兩房小妾身上的衣服,頭上的釵簪,都比她的要好出許多時,不知她的臉是怎樣的一個精彩,想必會嫉妒得要發瘋。

“娘,咱們不說這些了,快來看看帳冊,今年收成很不錯哦!”

劉稻香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歡快,她把帳冊攤開,小聲的告訴張桂花今年的收益,家裡的雞場收益了兩千八百兩銀子,豬收益了兩千兩,另外之前紅薯粉收益了七千,再加上六百畝莊子裡出產的魚、雞、鴨、羊等物,零零總總扣掉所有支出後,還能賺個一百五十六兩銀子。

如此一來,劉稻香家中今年收益了一萬一千九百五十六兩。

不過,當初劉三貴給了劉春香二千兩,算是支援她的創業。

又加之來京城一應開銷,以及應酬費用,還掉欠劉稻香的二千兩,能到張桂花手中的只有二千九百五十六兩了。

“唉,我到覺得還不如住在青州,怎地不過是你爹認了個爹,咱家手頭的銀子越發緊了。”

張桂花看著這點銀子免不了又要頭疼一番,劉正信已經說了,年三十那日開宗祠,要把劉三貴以及他的妻子、兒女記入族譜。

到那時,算是正式認祖歸宗了。

這是好事,但同時,又免不了要破財,聽說,這一次來的宗親不少,除了京城裡原本挨著劉府住的一些親戚之外,還有外地的,老的、少的約莫有一百多號人,而這裡頭有要給劉三貴一家子見面禮的,但同樣的,這些人也有她家要回禮,給小輩見面禮的。

如此算下來,張桂花手頭的這二千兩銀子還真不見得能撐到最後。

“娘,你咋還發愁了呢?”劉稻香不解的問她。

往年,無論家中有多少銀錢收入,張桂花永遠都是樂呵的。

張桂花把自己的難處說了一番。

劉稻香笑道:“這有何難,孃親,我都說了,那二千兩你不必還的。”

張桂花想了想,又道:“不行的,你那二千兩還是先收著,我琢磨著,左右這府裡還是那位管著,我就萬事不管得了,只管些來往該給的回禮或是見面裡,估摸著也能撐到最後,若實在不湊手,我便再找你張口,只要過了這個年便好了,到明年春,紅薯粉的紅利也該分下來了。”

雖然家裡賺的銀錢越發多了,可總有這樣那樣的事絆著,到頭來,張桂花的手裡依然沒有多少銀子。

劉稻香突然伸手撫額笑道:“孃親不說,我到忘了一事,青梅,去把我鎖在那個小櫃裡的三本帳冊拿來。”

“爹最近忙得不行,便叫我把帳冊理了一番,又加之鋪子裡的人馬整頓了,換上咱自己信得過的人,最近鋪子的收益到也不錯,正巧昨兒晚上,爹把冊子連銀子一起拿過來,讓我挑燈好生算了一番。”

張桂花這才想起來,那位便宜公公好像是給了自家當家的一個鋪子練手。

“不是說,是塊難啃的骨頭麼?”

劉稻香朝她俏皮地眨眨眼:“娘,你忘了爹身邊有兩個好護衛麼?”

在絕對的拳頭面前,那些陰險小人算得了什麼,揍趴下後,啥都供出來了,然後把那些人往衙門一扔,連帶那些人家裡搜出來的東西算下來,不但虧損的補回來了,還多出來不少!

時不時清理一下壞奴才秧子,也不是什麼壞事。

“原來如此,要照你這麼說,你爺怕是心裡門兒清呢!”張桂花心中瞭然,難怪劉正信會挑這麼個鋪子給劉三貴,她之前還疑惑,劉正信為什麼要故意為難她當家的。

如今看來,劉正信不過是給劉老夫人挖了個好坑,一個能糊弄她的坑。

劉稻香得意地笑道:“可不,我覺得爺心裡肯定明白,但若動用家中的銀錢,想必那位老夫人很不樂意,便想了這麼個摺子,咱家即得了實惠,又能過個舒心年。”

張桂花聞言,心裡鬆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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