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稻香正欲伸手接過小二遞過來的金簪,忽然眼角瞧到一個人,覺得有些眼熟,再抬頭看去時,發現是一個熟悉的男子背影。

心中疑惑,這人怎地出現在這裡,這世界還真是太擠了。

她若有所思,不由轉身追了出去。

“哎喲!咳咳咳......”

“二姐!”

後一個聲音是劉春香的,前一個聲音很陌生。

劉稻香趕緊伸手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小姑娘,只見她生得眉如細柳,眸若秋水,膚色白得泛著隱隱青色。

“你沒事吧!”

“沒......沒......事!咳咳,咳!”被她扶著的小姑娘朝她擺擺手,自有眼色好的小二趕緊送來了溫開水。

“這位姑娘,不如先吃點蜂蜜水潤潤嗓子吧!”

小二的話讓劉稻香刮目相看,難怪這金順樓能成為京城第一銀樓。

對面小姑娘跟著的小丫頭接過溫蜜水餵給她主子吃,而這邊,羅姑姑已經給了那小二一個荷包,裡面裝著二十枚銅板子,溫和的道了句:“辛苦了。”

小二得了荷包自是高興,羅姑姑趁這邊的人不注意,又小聲地問了句:“小哥,那位姑娘家是哪個府上的,瞧這通身氣派,可不像一般人家出身。”

“哦,是平王府的四姑娘,她娘是另一位側妃,在她還只有尺把長時就去了,如今,養在了錢側妃跟前,這位側妃身子骨也不大好,只是好命地生了個有能耐的兒子,如今已是都指揮僉事,人人稱他一聲鎮國將軍。”

小二說到這兒,又壓低了嗓門說道:“其實啊,這鎮國將軍除了克妻之外,樣樣都比平王世子強呢,這外頭都說平王之位將來要傳給這位嫡公子。”

羅姑姑聞言先是驚訝這緣份真是妙不可言,後又心驚,平王府只怕也不太平。

心中憂心自家姑娘,不知以她的心性,能否應付得了京城多變的格局。

同時,她也安心了些,她雖有所耳聞,前主子有個妹子是個藥罐子,只不過,今日才見到其真人。

她不由留了心,這位四姑娘一副弱不勝衣,風吹即倒的樣子,任誰瞧見了都會揪心。

羅姑姑打聽到了所要的訊息,不著痕跡的朝劉稻香點點頭。

劉稻香暗中松了一口氣,語氣也變得鬆快起來:“你府上在哪兒,我瞧你不大舒服,不如我派馬車送你回家。”

蘇惠蘭年紀雖小,卻生有七竅玲瓏心,察覺到劉稻香語氣變化,暗道,自家哥哥的恩人原來長這樣子,健步如飛想必有副好身骨,又如此的明豔嬌媚,必是家中得逞的主兒,瞧著就是個麻利的人精兒。

她卻不知,在青州時,張家與劉家的親人,都愛寵溺地喚劉稻香小人精。

意思年紀小卻不好糊弄,聰明得要死要死的!

她心中千般心思轉動,面上卻染上咳後不健康的紅暈,弱弱地答道:“不麻煩這位姑娘了,我與我母......親一併來的。”

一個妃字,差點從她的舌尖上飛了出去,嚇得蘇惠蘭出了一身冷汗。

“這樣啊?!那你自個兒小心些,這門口人來人往,很容易被撞到。”而且還生得這麼副風吹即倒的身子骨。

劉稻香突然理解自家便宜爺爺為何要那般打磨她們幾個了。

又見她大冷天的額際有一層細細的密汗,猜測,必是剛才太過用力咳嗽所致。

蘇惠蘭的母親打發人出來尋她,那位穿金戴金的婆子想必是位得力的管事媽媽,只聽她說道:“哎喲,姑娘,怎麼一錯眼的功夫就不見人影了。”

“叫媽媽咳......擔憂了,我本只是,咳,咳,想下樓逛逛,聽說金順樓新打了批時興的首飾。”

蘇惠蘭又轉頭不好意思地同劉稻香說:“我在房裡待得悶,想出來透透氣,不想,不小心與你撞一塊兒了。”

劉稻香原本是追著一個男子身影出來的,遂答道:“是我走得太急了,沒注意側邊。”

“我瞧著你面生,不知這位小姐姐是哪個府上的?”蘇惠蘭有心與劉稻香結識。

“燕州都指揮使是我爺爺。”劉稻香若提什麼劉舉人之女云云,估計眼前的小姑娘會一臉懵逼。

“你是都指揮家的啊,咳咳,得了空閒到我家來玩,我時常一個人悶在府裡,因我身子骨不大好,母親從不讓我單獨出府。”蘇惠蘭說到這兒,忽又靦腆一笑:“我父王是平王。”

平王,劉稻香滿腦子的平王二字閃爍.......

這麼說,這小姑娘是蘇子燁的親妹子?咋沒聽那廝提起過?

劉稻香的心裡不知為何,微微有些泛酸。

“好啊!”

“二姐!”劉春香這時才開口提醒自家姐姐。

劉稻香連忙把剛過來的劉春香介紹給蘇惠蘭認識,又說自己在家是老二,上頭還有個姐姐,以後有得了空閒再介紹給蘇惠蘭認識。

“姑娘,主子還在樓上等著,若再不去,只恐又叫她擔心了。”那位管事媽媽見兩人聊得差不多,便開口催人。

蘇惠蘭歉意地跟劉稻香說:“今兒莫非是黃道吉日,竟與都指揮使家的兩姐妹不撞不相識,待我身子骨好轉,我下帖子邀你們姐妹來府中玩耍,到時,切莫要推卻才是。”

劉稻香心想自己好歹是現代穿過來的,也沒有古代姑娘家那般面兒薄,到是可以與蘇惠蘭結識,多多往來,說不得能結識幾個閨中好友。

這般一想,她又思起在三十裡村的翠花來了,聽說她快要成親了,不知那位齊大少爺的性子是否還如以前那般搞笑。

“二姐,那位平王家的姑娘走遠了,你在想什麼呢!”劉春香扯了扯她的衣袖。

劉稻香回過神來,嫣然一笑,答:“沒想啥,我們去給娘挑簪子吧,先前那金鯉魚簪,我瞧著像是對簪,咱們過去問問那小二。”

她拉了劉春香去了先前的櫃檯前,小二果然還在那裡等著兩人。

“小的就知道姑娘們還會回來,不瞞兩位說,這金鯉魚簪可是才上櫃檯的時興花樣子,瞧這魚鱗金光閃爍,是咱樓裡最老的師傅親手打的,瞧瞧這魚鱗個個都不同,連魚鱗上的紋路都一清二楚呢!”

小二再次把金簪取出來遞給兩人。

劉春香輕輕地咦了一聲,當真如她二姐所說那般,是一對金簪。

“這對金簪怎麼賣?”劉稻香想著,這個讓她娘平日裡在府裡頭戴戴還不錯。

“不瞞兩位,這對金簪共用了二兩金子,外加手工費,一共三十兩。”小二見她兩面生,又補了一句:“金順樓是不議價的。”

劉稻香隨意地嗯了一句,又給她和三妹挑了一支金釵,一共花了四十九兩九錢,她從荷包裡摸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給了小二,又告訴他不必再找了,這才帶了劉春香轉出旁的櫃檯處。

如此兜兜轉轉,她花了一百兩銀子又給她娘添了一對金蓮手鐲,有小指粗,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二姐,你先前咋慌慌張張的走了?”在回包廂的路上,劉春香才找著機會問她。

劉稻香秀眉緊凝,想了想,答道:“我瞧著一個人的身影很眼熟。”

劉春香又問:“誰?是從青州來的?沒聽說哪個相識的最近來京城,四叔?不可能吧,咱們離開前,蓮姐姐不是打發綠珠來了麼?四叔壓根兒就沒空,聽說,他去府城黃府了。”

劉稻香搖搖頭,笑道:“若是他來,我才不想見他呢,我瞧見那人的背影,像是趙一腿。”

趙一腿?

這個已經埋進了劉稻香一家子記憶深處的潑皮!

“我記得你說過,趙一腿有個妹子嫁到了京裡,靠上了大樹。”劉春香對趙一腿很有印象,當初,薛大河還帶人跟他的手下幹了一架。

“嗯,當初判了流放,聽說給弄回了京裡。”兩人說話間,已到了張桂花所在的那間包廂門口。

兩姐妹互望了一眼,都收了聲不再提起剛才的事。

待回到包廂裡,張桂花少不得又要說她亂花錢了。

轉頭,又招了兩姐妹去看小二拿來的新頭面畫冊。

“這些頭面都是單訂的,外頭櫃面上不曾有賣,你們兩姐妹瞧瞧,看有哪些喜歡的,娘給你們一人打兩套精緻點的。”

劉稻香依言坐到了桌子旁,拿起畫冊子挑起來。

又在金順樓逗留了片刻,娘仨個各挑了兩套,又給已出嫁的劉秋香打了兩套赤金頭面。

張桂花出了金順樓後不免又有些心疼:“這金順樓的茶雖是好茶,可以差不多花了我五百兩銀子一壺!”

“娘,銀子賺來不花,擱在那裡只會長黴。”劉稻香笑眯眯地安慰她:“再說了,這銀子花得又不冤,總歸是值錢的,又不是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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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桂花轉念一想,自家二閨女說得沒錯。

出了金順樓一路向西,母女幾個少不得又要扯上幾身好料子,打算做幾身新襖袍。

京城,遠比她們想像中的還要冷!

之前在青州做的襖子,到了北地,只能當秋襖穿了。

從平安西二街轉到平安西一街,在京城最有名的翠玉樓裡,劉稻香給自家學霸爹爹還有兩個弟弟各挑了一塊玉佩。

劉三貴那一塊蓮花玉佩,花了她三百兩銀票,是一塊非常細膩的羊脂玉,劉智浩與劉智瑜的是兩個梨花白玉扣,因著兩人年紀還小,劉稻香給兩人買的不算頂好的,兩個玉扣一共花了一百兩。

在她逛街買東西時,有兩波人馬在後頭跟著,而她對此渾然不知。

有強大掃描功能的禽獸007卻沒有這個分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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