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稻香見了覺得好笑,但到底還是疼寵著自家妹子,笑道:“這是青州城最有名的藏珍閣新出的花樣子,這鐲子你的算青州城的頭一份兒。”

劉珠兒這時抬起頭來,笑答:“我一時瞧迷了眼,到沒聽到春香妹子的話,這般好看的鐲子,我現在就要戴上。”

果然,細心的劉珠兒瞧見劉春香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她取下手上的那對銀鐲子,把劉春香送的金銀雙股絞絲鐲子戴手上,幫她戴的小繡娘還輕呼道:“喲,這鐲子還挺沉的。”

“那是,也不瞧瞧本姑娘是誰。”給劉春香一點顏色,她就會孔雀開屏咯!

劉珠兒對於她們三姐妹送的東西,樣樣都喜歡。

而且,瞧上去,那些首飾的成色比自家娘準備的要好上許多,她索性說道:“出嫁那日,我就戴稻香妹子、春香妹子送的頭飾。”

送出去的禮,被準新娘子喜歡,任誰都很開心。

十一月二十八日是劉珠兒正式出嫁的日子。

又因其弟劉智財已是舉人身份,這周邊十裡八鄉來吃“出嫁酒”的鄉紳們特別多,無非是想與劉三貴、劉智財結交一番。

同樣是出嫁,劉珠兒家的熱鬧,遠遠勝過當初劉小蘭出嫁的情景。

當然,除了被扎心的劉齊氏,其他人都挺高興的。

忙完了劉珠兒的婚事後,劉稻香繼續開啟“工作狂”模式。

無他,劉三貴留在了青州城盯著劉秋香打傢俱一事。

而劉秋香又因待嫁期日近,再加上漸漸要進入臘月了,三十裡村外出打短工的村民也逐漸歸來。

她只能深居閨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平日裡除了給自己繡嫁衣,也只管管還留在家中培訓的那些小繡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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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一日忙過一日,劉稻香也清減了不少。

臘月初三這一日早上,張桂花眼巴巴地瞧著她吃了一碗小米粥,又加兩個小肉包後擱下了手中的筷子。

心急的她忙問道:“可是這些日子累壞了?要不,你把手中的事再分些給娘?”

劉三貴不在家,張桂花只能頂上,幫劉稻香分擔一些事。

“娘,你手上的事兒已經夠多了,如今,咱家已不比尋常,這往來的人情世故都要再用心點,就怕哪裡疏忽了,讓對方不高興,沒得無緣無故得罪了人,還有,家中田裡的晚稻這幾日都在收了,還要出門吃酒,哪裡有空閒。”

劉稻香說到這兒,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眉心,她爹中舉後,身份也是水漲船高,往日不曾有來往的一些人家,也主動遞了貼子又或是開始送年節禮走去了,雖說節禮都一般,算不得頂好,可這些事兒,張桂花都要一手張羅,哪裡脫得開身。

同時,張桂花還要看顧兩個小魔頭,她本身已分身泛術,劉稻香自是不肯把這些事分給她去管。

一直低頭吃著水晶蝦餃的劉春香,眼珠子滴溜溜直轉,欲言又止。

劉稻香正思索著自己兩百多畝良田裡的晚稻事,薛大嫂進來了。

“夫人,姑娘們,奴婢當家的來求見二姑娘了。”

劉稻香聞言笑答:“想必是為了晚稻的事,快些叫他進來。”

因著氣候的不同,劉稻香家鄉收晚稻要更晚些。

劉稻香接過春暖遞過來的熱茶,微微啜了一口,有點點紅棗味兒。

她抿嘴輕輕一笑,回頭看向春暖。

春暖在一旁小聲道:“姑娘,是大姑娘吩咐的,說姑娘最近清瘦了不少,怕是給累著了,特意交待奴婢給姑娘多泡些紅棗枸杞茶。”

劉稻香笑眯眯地聽著,自家親姐妹就是感情好:“回頭,大姐姐這些日子被娘拘在屋裡頭,只怕挺悶的,回頭,你把我剛得的那些話本子挑些送去,讓她沒事兒時解解悶。”

兩人正說著,屏風後走出一人,正是金莊頭,如今他身為那兩百多畝莊子的總管事,正值春風得意時,一身細綢墨綠素長棉袍,頭戴兔毛長尖頂圓邊兒的邊鼓帽,精神抖擻的來到幾個主子跟前。

“奴才見過姑娘,夫人,三姑娘!”

金莊頭一進來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後。

“金莊頭可用過飯了?”劉稻香瞧著外頭的時辰還早,估摸金莊頭怕是天不亮就往這邊趕來了。

金莊頭笑答:“多些姑娘好意,先前奴才來剛來時,薛大嫂說姑娘正準備用飯不得空閒,奴才便向薛大嫂討了碗麵吃。”

薛大嫂與薛大娘依然管著家中的廚房,因此,金莊頭才有如此一說。

劉稻香又道:“吃過了便好,春暖,給金莊頭泡杯好茶來。”

自有那懂事的小丫頭早早燒開了水等著,春暖不過是去了耳房沏了杯熱茶端了回來。

金莊頭接過茶後,笑道:“姑娘最近可是累壞了,瞧著瘦了不少。”

張桂花在一旁接話道:“可不是,她剛才還想著那處莊子裡的晚稻要收了,這不,你就過來了。”

金莊頭聽後忙道:“姑娘不必心急,奴才在莊裡頭尋了個會看天氣的老頭子,早已請他幫忙瞧過了,說是往後的幾日都大晴無雨,到是可以收稻子了,奴才提前安排好人,已於昨日一早開始搶收晚稻了。”

“收回來怕是還要曬上好些時日,只不知莊子裡的那曬穀場可夠了?”兩百多畝的穀子並不少,劉稻香擔心怕來不及。

畢竟,今年的雨水十分充足。

金莊頭安慰她,答道:“姑娘不必憂心,奴才今年利用空閒時,走訪了周邊的幾個大莊子,向他們討得些經驗,他們都說這晚稻收後田裡沒啥事兒了,不如把穀子留老點,不但穀子好而且還挺幹,收回來後,只需曬上兩三日即可,如此一來,到是能騰出不少地方來,邊收邊曬,待後邊的收起來時,前邊曬的已經可以入倉了。”

劉稻香聽後心下稍安,因著今年種紅薯的人不少,況且薛大河估算有誤,至今,連帶她家中那片荒地裡收起來的紅薯,已過百萬斤之數了。

她原本擔心自己脫不開身,不知那處莊子裡如何了,聽得金莊頭的安排,安心不少。

“今年風調雨順,這季晚稻的收成怎樣?”

聽到她問起此事,金莊頭臉上的笑意越發濃了,只聽他答道:“今年雨水足,田裡的肥又很厚實,加之,管理得當,依奴才經驗所見,至少能收三石一畝。”

大周朝一石為120斤,兩石為240斤。

也就是說,劉稻香的那兩百多畝良田,至少能收360斤一畝。

張桂花在心裡算了一下,自家閨女二百多畝田,至少能收七萬多今穀子,她家在青州城郊的六百畝莊子,豈不是能收.....張桂花表示,她有些算不清楚了。

“看來,咱家今年能過個舒坦年了。”

劉稻香笑答:“是呢,不過,這些穀子暫時不必賣出去,留著,娘,家中可要這些穀子?”

張桂花聞言笑答:“咱家不缺錢和穀子,你再留些時候賣吧!我這裡安排人下去收上來就行了。”

劉稻香略微一想,覺得這樣也行,便道:“待到明年開春再賣吧!”

“我家閨女說得沒錯,每年春頭上,這米價總要漲上一漲的,穀子也能多賣些錢。” 張桂花說得沒錯,實際上,老伺候田地的人,即便不識字也是懂這個理兒的。

這也就是所謂的差價了,但,並不是每一家每一戶都能熬到那個時候,總有許多人等著急用,因此,才會在收穫後不久便賣了。

金莊頭聽了張桂花的話後,說道:“是呢,奴才也是這般想的,留到明年春再賣,只是想著姑娘青州那邊還有個大鴨場,奴才不敢自做主張,便先來跟姑娘討個主意。”

即然劉稻香說了賣掉,想必她自有主張了。

劉稻香略微點頭,又回頭對張桂花說:“娘,大姐明年春要出嫁了,莊子上的穀子怕是不會留到明年春,不如拉到我的鴨場去,到時,我折銀子給大姐。”

其實,往年也是如此,只不過,明年春,劉秋香要嫁人了,因此,劉稻香才會與如此一說,也算是提前理清關係。

大周朝律法重男輕女,女子地位相對來說低下許多。

劉稻香也是想自家姐姐的手頭上能多些銀子,也好在婆家更有地位,只這帳目上的事,還是要清楚點才好。

張桂花也想到了這事,又因金莊頭在,她便含糊地笑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該把帳算清楚了。”

她話裡是指劉秋香欠劉稻香的銀錢一事。

“娘,您莫要擔心,這帳兒,我自會與大姐說清楚明白的。”劉稻香也答得很委婉。

金莊頭想著自己已經討好了主意,起身欲告辭趕回莊子上。

劉稻香示意他繼續坐著,又說起另一件事來:“你也知道,我家如今還做著收購紅薯一事,只是誰也不曾料到,今年咱們總個連山鎮的十裡八鄉紅薯高產了,家家戶戶都得了些紅土地種紅薯,收來的紅薯自然多了不少,如此一來,我這兒的人手很不夠用,即便請了村裡的老老少少來幫忙洗紅薯,依然是不夠的。”

張桂花最能理解自家二閨女的辛苦,說道:“我閨女說得沒錯,光就是削紅薯皮這一事,就耗了不少人進去呢,偏她舅舅又來信催得緊,人手不夠,她都急得滿嘴是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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