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不知情,若知道她被‘喜’當娘,不知道會有多開心呢!”

劉稻香請她幫著隱瞞,也莫叫這裡的其他人知道。

“姑娘,你就不怕姑爺知道了......”

“以後叫老爺,今兒,我已出嫁了。”胡馨蓮打斷她的話,提醒綠珠。

綠珠忙點頭,又聽胡馨蓮小聲道:“我本就無意嫁他,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怎樣,都好過被送出去做繼室或妾,這樣也好,正如我娘說的,守著自己的嫁妝,生個一男半女,過著自己的日子,男人,只能算附庸。”

“姑娘,你是想學老爺當年......”綠珠這口裡的老爺,是指胡馨蓮的爹。

胡馨蓮微不可察地點頭:“我爹姓鍾,是蜀州鍾家之後,雖是平民,可也有志向,又因是上門女婿,待我,自不願按族規來,那些年我雖年歲小,但爹教的東西,我依稀還記得些。”

綠珠又問:“姑娘是想做大生意?”

胡馨蓮擺擺手,笑道:“我能做什麼勞什子大生意,不過是憑著那兩間雜貨鋪子,還有我娘給我的一處小莊子,即可過得舒服自在,若有了閒錢,再去辦些產業,我的好日子不過才開始,自己好好活著就行,旁的,都不重要。”

這旁的,其中就包括了劉旺貴。

在這個嬌美的新少婦心裡,劉旺貴這個丈夫,是永遠無法走進她的心裡,不過是可以光明正大,能睡在她身邊,能讓她生下一男半女之人。

“姑娘,劉二姑娘那日說,過了年,她們怕是要在春耕生產之前去青州城,聽說,劉大姑娘是四月初八成親,又是在京城,只怕這邊要提早一個月發親呢!”

胡馨蓮聞言,笑答:“這麼說,我們也得早點回青州城才行,我娘給我的雜貨鋪子,還有我自己的那間,以前我娘給我的那座山,聽說只不過三十畝田,到是山上栽的是果樹,到是可以學劉二姑娘那般,在樹下養些雞鴨,這樣一來,穀子給雞鴨吃,到時就拿雞鴨及生的蛋去換錢,這樣一來,應該又能添不少,等手頭錢再夠點了,就順著那處小莊子,再漸漸添些良田也不錯。”

“姑娘打算在青州城長居?”綠珠有些不解。

胡馨蓮連連譏笑,又答:“你家新老爺中舉了,至少要在青州城待三年。”

有這三年,她相信,她在青州城的產業,又能添上不少。

胡馨蓮又叫綠珠與另一個叫紅簪的丫頭,有了空閒便去打聽一下,看楊氏是如何管理自己的產業,她不需知道太多,只需知道點能知道的。

也不知是不是好日子都壓在了這年末的兩月,從劉旺貴討二房開始,劉稻香一家子就時不時地接到邀請,多是出門去吃喜宴。

張桂花對此十分樂意,拉著兩個閨女到處轉。

轉眼,又到十一月十五。

這一日是劉小蘭的添妝日。

老宅,劉家。

胡馨蓮已經嫁入劉家有七天了,此時正拿著個花棚子,上頭有一隻可愛的小黃鴨,小黃鴨的頭的左側,上頭還繡了三朵粉桃花,看上去十分可愛。

這是劉稻香閒時畫的花樣子,被她瞧見了,見得十分喜感,便討了來。

“姑娘,今兒不是那位的添妝日麼,怎地冷冷清清?”綠珠對此十分不解。

但凡姑娘家出嫁,這村裡的小姑娘們多少都會結伴來添妝。

胡馨蓮放下針線,把花棚子拿遠點瞧了又瞧,心下對這小黃鴨十分喜愛,聽到綠珠的話,她眼皮子都懶得抬,答道:“看她平日裡的為人,總覺自己高人一等,會有小姑娘來添妝才怪。”

說起劉小蘭成親的事,胡馨蓮心生疑惑,若她沒記錯,曾聽劉旺貴提過一句,劉小蘭與劉稻香相差不過三月,那邊那位如今連個說親的風都沒有,這邊就急著出嫁了,也不怕心急吃熱豆腐,燙傷了自個兒舌頭。

胡馨蓮說得很對,添妝這一日,除了遠在府城的劉喜貴的妻子,劉李氏打發人來添妝之外,就只有黃大夫人、以及齊迎松的婆娘一併捎來了妝物。

黃大夫人出手自然與旁人不同,不過,也只是一支好看點的金釵,齊迎松的婆娘本只想添支珍珠銀釵,可架不住自家寶貝兒子齊富錦的鬧騰,愣是給劉小蘭添妝了一對實心銀鐲子,看著還有些份量,而劉李氏不過是隨意添了只珠釵,到是給劉齊氏及劉大富捎來了兩雙厚兔毛冬鞋,喜得劉齊氏天天穿腳上,逢人便贊劉李氏是個孝順的。

至於同在村裡的劉孫氏,表示她家最窮,只能給劉小蘭添妝一對銀耳環了。

至於劉齊氏眼巴巴地等著劉三貴一家子來添妝。

人家壓根兒就不理,一大早鎖了門出去坐席吃酒了。

“我說桂花,你真的不打算去添妝?”說這話的是李三嬸。

張桂花怕劉齊氏會去家裡鬧騰,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乾脆帶了自家崽女來了鎮上,李三嬸的媳婦要生了,這段時間,一家人都住在鎮上當初劉稻香賣給她家的小院裡。

“去啥去,我是沒打算去。”張桂花最恨的就是劉齊氏,第二個就是劉小蘭,這小姑娘心眼壞著呢,竟學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專愛在後邊煽點陰火。

“再說了,我家又沒欠她家的,不對,她家還欠著我家好幾百兩呢,明年春,我家大閨女要出嫁,我得上門去要。”

張桂花已經打定主意了,這欠條不能這麼欠著,還不起,也得給利息。

劉齊氏折騰一回,她就拿著欠條上門一回。

看她扛得住,還是自己能先扳倒她。

李三嬸見了,笑道:“我也不去,我家翠花還沒嫁人呢,她那裡都嫁去府城了,就她那性子,想也不會回來給我家閨女添妝。”

村裡,與李三嬸一樣想法的人多了去,大家就是看清楚了劉小蘭的品性,才不會讓自家閨女去添妝。

“哼,她還算計得挺好的,我家三個閨女加上我,得添四套頭面,還說,她的大兒子及二兒子一家一套,哦,還有她的弟弟家,也算一套,我不管旁人會不會添妝,左右我是不會去的。”

張桂花打定主意了,老宅那邊辦出嫁酒,她便打發管事拿些錢去吃席,若不辦,不好意思,她一分錢都不想掏。

至於給劉小蘭添妝一事。

啊呸!

想都不要想,當年,是誰把她的兩個閨女當免費丫頭使喚來著?

搓磨了她的閨女們,還想她們掏金拿銀,嘿嘿,想得到挺美。

張桂花一家躲到外頭去了,李三嬸有快一年沒見到她一家子,便留了一晚,第二日快中午,劉稻香一家才從鎮上回來。

而此時,府城男方家裡已經在擺謝媒酒。

為了趕時辰,劉小蘭是昨兒中午發的親,聽說要連夜趕路,才能在初八黃昏時趕到黃府拜堂成親。

這些與劉稻香一家子無關。

劉稻香已經開啟“工作狂”模式。

忙著空間養殖場的事,誰叫她現在“債臺高築”,又要忙著收購紅薯一事,如今已是十月二十,紅薯已經可以開始挖了,她一邊按排人給鎮長送信,讓那些種紅薯的人家把紅薯藤割了,價格與往年一樣,又說看能不能把紅薯藤給她家,一邊又要按排人手把自家荒地裡的紅薯藤收上來餵豬。

鎮長黃金為這事兒特意親自去十裡八鄉問了,得到了肯定的訊息後,已經是七日後,而劉稻香家喂的五千頭豬,這幾日十分歡快地啃著紅薯藤,正好節省不少糧食。

“喲,稻香,你這是練鷹爪功呢,這小爪子揮得,我都只看見個影兒了。”

聽到黃金的聲音,劉稻香拔算盤珠子的手懸在了空中,抬起頭來,笑容滿面地說道:“鎮長爺爺,數月不見,您老越活越年輕了。”

黃金伸手摸了摸半白的鬍鬚,答道:“託你的福,我如今已混了個鎮長噹噹,凡事只需吩咐下去,往日那些頭疼的事,自有下面的人去煩,我每日好吃好喝著,得了空閒,就拎著我大孫子從京城捎來的八哥到處遛。”

劉稻香樂得咯咯直笑:“鎮長爺爺,您可是有大福呢,虎子哥這次中了武解元,很不錯,我聽爹說,他要留在京城繼續學習,以待三年之後,去考武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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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的武將分好幾種,出身最正統的便屬武科舉出身的,還有一類是家族餘蔭,另外還有親兵出身的,這一類,其實,有點類似於家奴,雖說可以當頭兒,卻不可能升得太高,還有一個,依然會屬於某個家族。

而武科舉出身的,最得每位皇上的青眼。

武人中舉比文人更難,而這一行當的人也是最少的。

只因,窮文富武!

不是財力雄厚的人家,很難培養出將帥之才。

因此,劉稻香才有這麼一說。

只因,黃家嫡系在軍中名聲不錯,家訓嚴謹。

“我聽我爺爺說過,當年,他也在京城裡待可,只可惜,我們這一支是旁支中的旁支,最後隨著外派而分散在各地,沒想到,我有生之年,能圓了我爺爺老年時想回京的意願。”

黃金說這話時,有些落寞,當年的穿著開襠褲的皮小子,小丫頭們,如今,一個個都嫁人的嫁人,娶媳婦的娶媳婦。

在內心,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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