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要佔你的大便宜了,東西不好,我可不收。”因著兩人十分熟稔,劉珠兒開玩笑,劉稻香也不會生氣。

劉稻香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門,鬼機靈地說道:“哎喲,在我心中最寶貝的,莫過於家中的養的雞和豬,不如,到時我添一對走地鳳,一隻肥壯豬,帶去婆家即可以生蛋,又可以把豬殺了吃肉。”

劉珠兒也不生氣,拿肩膀輕輕撞了挨著她坐著的劉稻香:“你拿得出手,我便能厚著臉收得下。”

劉稻香一點都不怵:“哈,只要你收得下,我定會送得出手。”比臉皮子厚麼?咱倆誰跟誰啊!

兩人開著玩笑又說笑了一陣,劉珠兒十分感激劉稻香:“那三十畝地已經收成了兩次,賺了差不多六十多兩銀子,再加上幫你姐管著這繡坊,自己做了不少繡活,除掉月俸還債,還能留下八十來兩銀子,我跟我娘商量了一下,留下二十兩壓箱底,剩下的不是添了頭面,便是添了好料子。”

“這樣也差不多了,在這十裡八鄉,你的嫁妝還算不錯了。”劉稻香說的絕對是真心話。

她有兩個大頭,一個是手裡捏著三十畝良田,一個是她將去青州城巧雲繡坊,幫劉秋香管理繡坊,如此算下來,她一年也有百兩銀錢入帳,即便不靠夫家,她也是能把日子過得十分順暢。

“哼,你都不知道,我那小姑最近,老纏著我,打聽我有多少嫁妝。”

劉稻香聽了後,冷笑道:“理她做什麼,如今老宅早已分家,我想,你奶定不會捨得拿出好些銀子嫁女,全看男方出多少銀子,不過,你奶疼你小姑,估摸著會再添上點,但也不會太多。”

又聽劉珠兒說道:“可不,那邊彩禮送來後,我奶才開始張羅著給我小姑置辦嫁妝,她也想效仿你們,在這周邊給小姑置上些田地,但咱們這一帶的好田,早就讓你家佔了大頭,剩下的鎮長家,我家,還有李三嬸家以及趙家佔去了不少,如此一來,我奶急得嘴角都起泡了,那兩百倆能幹啥用,在這裡買不了良田,在府城更是買不到什麼了,最後,還是決定拿那兩百兩給我小姑在府城買了點田。”

劉稻香皺眉問:“那如此一來,豈不沒有錢置辦嫁妝了?”

“哼,不然,怎麼會是我奶呢?她的鐵算盤打得啪啪作響,她有四個兒子,你家最富有,到時你家去添妝,你娘仨,最少要一人添一套頭面,然後,我家出一套,府城的大伯一家子出一套,四叔家出一套,這樣一來便有了六套,能湊個喜利數兒,我奶沒打算自己出頭面,還想著,秋香是開紡坊的,能不能從你這裡弄點布頭,先欠著錢,把料子先拿過去用。”

劉稻香伸手摸了摸自個兒的小下巴,聽起來,的確不錯。

“聽你這麼一說,這劉小蘭的嫁妝,還要我家出大頭?”

“可不,也不知她腦子裡裝了些什麼,最近幾年越發稀裡糊塗了。”劉珠兒一直不待見劉齊氏。

劉珠兒又拿手肘捅了捅她,笑說:“我估摸著你們倆家都翻了臉,她又哪裡來的臉面要求你們這雜七雜八的。”

劉稻香伸了個懶腰,十分懶散地趴在桌子上,拿小手撐著小下巴,慢悠悠地說道:“真能想啊,那就繼續讓她去想著吧,旁人怎麼想,我又攔不住,再說了,我壓根兒就沒準備去給她添妝。”

已經預見劉小蘭即定命運的劉稻香,就沒想過再去算計劉小蘭,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去給劉小蘭添妝。

她不會拿了那銀子,給自己買花戴?

不會買零嘴,便宜自家兩個小魔頭?

劉稻香琢磨著,是不是尋個時機給自家孃親提提,欠了她家的錢,必須還,這樣,才會更熱鬧不是麼?

她小爪輕握,一定要努力給劉齊氏多多添喜。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十一月初五這日上午,劉稻香家來了兩位客人,胡馨蓮帶著她弟弟上門來了,胡馨蓮的娘是寡婦,是不能登外人家的門。

因此,只來了這姐弟倆。

胡馨蓮帶來了她們家鄉的土特產,又代她娘好生感謝了劉稻香一家子的幫襯,弄得劉稻香都不好意思。

最後才憋出一句:“明兒,我去你住的地方,給你添妝。”

初六添妝,初七曬嫁妝,初八迎親。

胡馨蓮聞言自是謝過,又道:“我今兒來,是特意想提醒你,我那遠房姑姑一家子,惦記上了你做那紅薯粉的方子,當然,那紅頭雁她一家子也挺感興趣的,只怕,不會輕易放過你家。”

“哦,什麼意思?”劉稻香有些不懂了,想弄她的方子,就是化作駭客也偷不到,記在她腦子裡呢。

胡馨蓮可不知她想什麼,只答道:“嗯,你知道我出身胡家,我娘是三房嫡麼女,不過,與嫡支大房那邊不對付,那邊的人手段陰著呢。”

也就是說,劉稻香對付了黃二夫人一家子,與胡馨蓮這一支並沒有影響。

“陰招麼?我可不怕。”劉稻香有羅姑姑、高九以及張裕德的教導,無論是禮儀,後宅手段,還是商場上爾虞我詐,她相信自己都應付得來。

“有一事,你們不知,我那遠房族姑她上頭還有一個姐姐,當年入了宮,後來生了個小皇子,已六歲,如今已是安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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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宮中有人好辦事?!

劉稻香低頭默了半晌,又道:“我早聞當今聖上年事已高。”

胡馨蓮跟著說了一句:“就怕有人狗急了跳牆。”

劉稻香認同這點,中原胡家,很有可能在靠山倒之前,急不可待的把自家方子弄到手。

“哼,我看他敢伸哪只爪子,來一隻剁一隻。”只要不留尾巴,她相信,在這多事之秋,胡家不敢明目張膽地來搶。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提醒我,那種大樹,我們家的確沒那能耐。”

只不過,她不打算坐以待斃,在胡馨蓮走後,立馬寫了一封家書給張裕德,信中說她回村後,一地主家小妾的孃家瞄中了她家方子,只怕會趁著老地主斷氣兒前動手。

張裕德回信,只給了四個字:以靜制動。

劉稻香看到信後,捏著薄薄地一張紙,站在屋簷下吹了半天西北風。

心中的小人叼著小帕子半晌無語:小舅舅啊,能不能再寫少點?

初六那日,劉稻香三姐妹去給胡馨蓮添了妝,不過是普通的釵子,珠花之類,應個景兒。

但這事兒讓劉小蘭給打聽到了。

“娘,娘,我聽說那邊三個賤丫頭去給小四嫂添妝了,聽說春香那丫頭添了一支粉色珠花,我以前看她戴過,可好看了,娘,等小四嫂進了門,你一定要幫我要過來。”

“喲,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呢!”楊氏十分厭恨這一大家子。

以前劉孫氏一家住在這裡時,她還有些樂子可瞧,這劉孫氏一家單獨買了宅基地搬出去了,楊氏突然覺得曲高和寡,高手寂寞如雪,她娘教的那些宅鬥手段都快塞回牛肚子裡了。

劉小蘭很怕這個縣令千金,每每接觸到她的目光,都會讓她想起冬日裡,屋簷下的冰凌柱。

“怎麼,啞巴了?你不是很囂張了麼?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不過是嫁了個庶子舉人,有啥好得瑟的。”

世家大族裡出來的千金,氣勢上完全碾壓了劉小蘭。

“我怕你不成?哼,我哥是舉子,我未來夫君也是舉子。”劉小蘭緊緊捏著火鉗,生怕楊氏會對她怎樣。

楊氏輕蔑地打量了她一眼,歪著頭想了想,答道:“你也沒說錯,但,即便是舉子,也是有區別的。”

譬如,庶子即便高中,也永遠難打進嫡子們的圈子。

劉旺貴雖是平民出身,但論下來,他是劉齊氏的嫡四子。

楊氏不知,她無意中真相了某件事。

劉旺貴,的確是劉齊氏所出的嫡子了。

只因,遠在青州城外莊子上,伺候過劉大富的喜兒與翠羽,都懷上了,況且,還被劉三貴派人好生伺候著。

“真是不要臉,你以為你有多大的臉面,還敢肖想胡家出嫁姑娘的東西,嘖嘖。”

從這話裡,不難聽出楊氏的孃家背景不錯,至少,她孃家家族是知道中原胡家的。

楊氏怕氣不死劉齊氏,又聽她道:“我說娘啊,你也不管教管教小姑子,瞧她那怨毒的小眼神,仔細進了那府,給家裡招來禍事。”

“什麼禍事?娘,你看蘭兒給你慣成什麼德性了,整天只知道要錢買這買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給她那麼多錢幹什麼,是打算要讓她將來給你送老麼?即如此,你索性跟著她一併嫁過去好了。”

劉旺貴不知在外頭聽到了什麼,火不打一出冒,一回來,就找劉齊氏撒氣兒。

至於為什麼,很明顯,劉齊氏在他眼裡已經沒有可用之處了。

再往上走,劉齊氏幫不上他,黃大人他已經接觸了,再也不需要劉齊氏在這中間拉線了,自然是有多遠踢多遠。

這才是真實的劉旺貴。

“我兒啊,你又聽旁人在胡說八道什麼,蘭兒是你妹妹,她嫁給黃三爺,將來,還不是給你撐面子,再說,看在你妹妹的份上,黃大人也會多看你幾眼。”劉齊氏生怕他又在外頭聽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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