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貴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如今他已是舉子身份,對於他而言,也算是光宗耀祖了,至於以後是再進一步,還是就這般過著,他不再有半點壓力,認為自己盡力就好。

“嗯,你大姐即將出嫁,黃家已經把量好的尺寸連家書一起寄來了,若無親人看守,著實不放心,生怕這些工匠們偷工趕料不說,還怕做得很毛,不妥當。”

劉稻香一聽,便知劉三貴想自己留下來盯著,因此,說道:“爹爹也著實不方便隨我們回去,左右那紅薯粉的事,與賣豬的事,我都門兒清,回頭我叫上大姐幫我一起管帳,登記造冊就行了。”

劉三貴不由看了自家二閨女一眼,她的用意其實不過細想一下,就能想明白。

劉稻香不過是想借這次幫忙管家之事,有意鍛鍊即將出嫁的劉秋香。

這種家事就稻香慣來做得很順手,劉三貴表示十分放心,張桂花只高興能回三十裡村去好友們,同時又有些牽掛劉三貴,對於劉稻香這個二閨女,她表示,幫不上忙。

閨女太能幹,襯得她這個當娘的都不及格了。

“對了,爺會跟我們一起回三十裡村嗎?”

劉稻香的話一出口,屋裡的人各若有所思。

劉旺貴中舉後,劉大富大喜之後是大鬱悶。

雖說劉旺貴打發人來給報了喜,可他們夫妻小倆口,壓根兒就沒提過,要把他接回去,反而是楊氏過來看了一眼,主要還是找胡馨蓮商議成親的事。

“不知,我一會兒去問問他吧!”劉三貴無所謂地回答,劉大富回不回去都不影響大局。

他若不肯回,劉三貴打算帶他一起去莊子上住。

他若肯回,劉三貴便安排他跟自己婆娘崽女一道兒回三十裡村去。

張桂花在一旁笑道:“何必自己費勁跑一趟,我使個人去問問就行了。”

劉稻香對此有些奇怪,一般,她娘是不會多嘴管這些的。

很快,張桂花打發去的人回來稟報:“回夫人的話,老太爺說不回去了,另外,另外......”

“吞吞吐吐幹什麼?有什麼不能說的?”張桂花虎著個臉,喝斥她打發去的那婆子。

那婆子答道:“夫人,老太爺讓婢子來問問,他可不可以把喜兒和翠羽抬為姨娘。”

不是說收到房裡用,而是抬為姨娘,這是三人早有首尾了?

張桂花驚呼道:“什麼,抬為姨娘?”

劉稻香連忙上前伸手扶了扶張桂花,小聲道:“娘可是被嚇著了。”

張桂花的本意,只是讓那兩個長相嬌好的小丫頭伺候好劉大富,順便噁心噁心劉齊氏,刺刺她的眼。

誰知,誰知劉大富會這麼給力。

一抬就抬兩房姨娘,這可不就是狠狠甩了劉齊氏幾巴掌麼。

一旁的劉三貴也完全給驚住了。

那婆子又道:“老太爺說了,男人三妻四妾屬正常,他說,老夫人都能給兒子們納妾,他納兩房妾也不是什麼大事。”

劉稻香聞言,心中暗戳戳的想,會不會是劉大富早就對劉齊氏心生不滿了,如今有了這養子當靠山,他壓根兒就不怕劉齊氏孃家那頭了,所以,才幹出這種事來氣劉齊氏的。

張桂花頗覺頭疼,這養公公房裡的事,她怎麼樣都不好管。

而坐在另一邊的陳氏聽後,冷笑道:“他即然喜歡,收了就是,桂花即然把那兩個小丫頭給了他,他便是那兩個小丫頭的主子,凡事,都是親家翁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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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桂花聞言覺得還是自家老孃利害,三兩下就把事兒推開了。

“織錦,我記得當錯把那兩個丫頭拔過去時,叫你把賣身契一併給老太爺送去,可有辦了?”

織錦忙往她跟前一跪,說道:“還請夫人責罰,那段時日事兒特別多,才把老太爺安排妥當,就要跑腿辦去青山寺的事,這一來二去,奴婢,奴婢一時忘了。”

劉稻香抿嘴輕輕一笑:“娘,看你把織錦嚇得,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原本,咱們也沒想到這一處。”

張桂花這才臉色好看點了,抬手示意織錦站起來回話,又道:“也怪我忙暈了頭,事後也忘了要問你一聲,等會子,你把賣身契送去給老太爺,切莫要再忘了。”

織錦應下不提。

而那回話的婆子卻依然沒有下去。

張桂花不由看了她一眼,問:“你還有什麼事?”

那婆子想了想,又道:“夫人,喜兒與翠羽怕是有喜了。”

“啊?你怎麼知道的?”劉秋香對此十分好奇。

那婆子看了看劉秋香一眼,心中的念頭轉了轉,才道:“是老太爺說的。”

劉秋香若有所思的點點:“我爺說的,那就難怪了,必是那兩個小丫頭告訴他的。”

那婆子聞言,嘴角微微扯了扯。

劉稻香狐疑地看向她,難道真相不是這樣的?

不管如何,那兩個即將成為太姨娘的小丫頭有喜了,這是件非常大的喜事。

她很樂呵地想,不知劉齊氏以後知道了,會不會被氣得死過去,又被氣得活過來。

“爹,看樣子,爺不能帶著喜兒與翠羽回三十裡村的。”

劉稻香的話沒有挑明了說,但她們一家子都知道劉齊氏,其實相當心狠手辣。

為了能讓劉齊氏更健康的活著,劉稻香決定保住這兩個新上任的太姨娘,沒事事多氣氣,有意身心健康。

在劉齊氏不知情的情況下,劉大富從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泥腿子,瞬間變成了一個左擁右抱,坐享齊天之福的富家老太爺,這人生的大落大起,著實讓人看不明白。

也不知道劉齊氏在得知自己喜當娘後,會不會被這“驚喜”給活活氣死。

劉三貴突然能想通,為什麼自己的養父不願回三十裡村了,他老人家這是怕了劉齊氏那惡婦,他想保住那兩個還在肚裡的孩兒。

“老太爺即然不願回就不回吧,我把他們一家子安置到莊子上去。”

左右在青州城的那處莊子,劉齊氏是不知道的。

張桂花見劉三貴表態了,便道:“即如此,那便把喜兒與翠羽抬為太姨娘,另外,每個一月二兩銀子,四季衣裳用度,因咱家沒有這個先例,便按各位主子的份例減半,三貴,你看如何。”

姨娘算半個主子,但地位也高不到哪兒去,張桂花給二兩銀子一月,已屬不錯不了。

喜兒與翠羽就憑這每月的月例,都可以幫撐孃家慢慢的富起來。

劉三貴想了想,說道:“就按咱爹的用度減半好了,衣裳每季四套!”

也幸虧喜兒與翠羽是靠上了劉大富,沒有與這府裡真正能做主的女主子們為敵,不然,哪有這般好的待遇。

陳氏想了想,又悄聲對丁月桂說了幾句,不會兒,丁月桂便吩咐下人去請了大夫來給那兩人瞧過平安脈,得知身子不錯,胎兒坐相穩,大家便把這事擱一邊了。

張桂花對於劉大富納妾一事,喜聞樂見,她巴不得劉齊氏天天氣得吃不下飯,起不了床。

自然,眾人十分有默契地直接扔腦後了,即便回了三十裡村也沒誰打算提起這一茬。

“三貴,咱大閨女的親事,你有什麼章程?”說完劉大富的事,張桂花便問起了這最重要的一件事。

劉三貴笑答:“即然男方已準備了院子,而咱大閨女手上即有小莊子,又有繡坊,待到賣了豬和紅薯粉分利後,我們再給她添個小莊子吧,最好是能挨在一塊的,也不知這事兒能不能成,我正好要留在青州城,怕是不能回老家過年了,索性得了空多在四周跑一跑,打聽一下這事兒。”

張桂花得了他的話安下心來,又琢磨著要給劉秋香多打些首飾頭面,只是,她現在手上的現銀並不多,又不好開口跟自家二閨女借,而張裕德那邊她還欠著一千兩銀子沒還,自不可能再開口,這麼一琢磨,到讓她想起一件事來。

“三貴,我記得當初你養母給你還田契時,還寫了一張四百多兩的欠條,是不是可以把那四百多兩還給我們了?我還要給咱閨女打頭面呢,這新娘子哪能少了數套頭面。”

劉三貴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欠條左右在你手上,不如,你去回去後,找個機會問問,也別聲張,鬧得人盡皆知,終歸不如意,還有,你去的時候帶上那兩個護衛,她倆手腳不錯,也不怕那邊會欺負你。”

劉稻香聞言,微微眯了眯眼,她就知道算計了兩年多,最終會是這個結果,只要劉大富住到她家來,劉三貴對劉齊氏可是沒有半點母子情,更不要說劉旺貴以前瞧見她們這一家子,總是鼻孔朝天看。

現在,劉大富不再住那裡,劉三貴自然沒有什麼牽掛了。

大抵,在他的心中,最親的人中,只有劉大富這個養父,而老宅的其他人,除了劉智財這個改邪歸正的小子,旁人,都不重要。

“大嫂,缺銀子麼,我借!”丁月桂看到自家婆婆的眼色,忙向張桂花表態。

張桂花被她的怪腔怪調逗得直樂呵,劉稻香湊了過去,笑道:“小舅媽,哪能輪到你,娘,我借你,就是閨女我出嫁時,你也要記得給我多打幾套頭面。”

“沒羞沒臊的,哪個姑娘家家會把嫁人這事兒掛嘴邊,你這臉皮啊,也不知拿什麼給磨了,咋這麼厚。”張桂花聽了她的話,十分熨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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