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稻香突然感覺一道莫名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抬眼看去,正是劉齊氏看著自己。

看就看唄,她可是晚輩。

劉稻香又暗想:你能看我,我為什麼就不能看你。

於是,她朝劉齊氏眨巴眨巴漂亮的大杏眼,來吧,大家一起來“鬥眼”!

劉齊氏大約看懂了她的意思,頓覺好心塞,果然,這死丫頭生來就與她不對付,是來氣她的。

算了,算了,這死丫頭不壞了她的好事就已經阿彌陀佛了,還是另尋門路。

擔心劉稻香會壞事,咬了咬牙,她看向張桂花與劉三貴:“不知這位姑娘可有親人在青州城內?我是這麼想的,姑娘吃了這個虧,咱家不是那沒良心的,自是要把事兒都給圓過去才好。”

圓什麼圓啊,關她家什麼事,還找上她爹孃了。

真正是討厭!

劉稻香靈動的眸子一轉,計上心來,伸上扯了扯張桂花的衣袖,一臉同情地說道:“娘,蓮兒姐姐本就十分可憐了,這可怎麼辦?”

張桂花瞧得分明,自家二閨女滿眼喜意,這是給樂的?!

一旁的劉三貴略微想了想,問鍾蓮兒:“即非商籍,那你是......”

“我是良籍,之前,大家誤會了!”鍾蓮兒委委屈屈地答話,卻半點不提她正在守孝中。

良籍,是可以做妾的,但鍾蓮兒卻不想。

又見她說道:“我寧願不苟活,一頭撞死在牆上,也不願給人做妾。”

鍾蓮兒突然挺直了背,擲地有聲。

劉稻香聽出來了,鍾蓮兒確實不想做妾。

一時,院子裡靜如止水。

半晌沒有人開口說話。

鍾蓮兒心下一咯噔,她知道,自己不過是被劉三貴順手“救”了,人家肯定不會強出頭為她做主。

不由心急如焚,又聽她說道:“如若不是這位爺認錯人,以我爹孃留給我的家財,將來必會妥得如意郎君,更會風光大嫁,又豈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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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拿帕子掩面哭得傷心欲絕,一面悄悄打量眾人的神情。

這話兒無疑是再次挑動了劉齊氏那顆貪婪的心。

“旺貴,不若娶了鍾姑娘做平妻吧,也沒有沒落了楊氏的身份。”劉齊氏捨不得這塊肥肉,她話裡的意思很明顯,這也是個有錢的主。

“娘!”劉旺貴一臉的為難。

楊管事尖叫道:“什麼?就憑她?”

鍾蓮兒先是大喜,見到一個管事婆子跳出來這般一說,先不管這婆子是誰的人,這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是不同意,小心肝立即懸在了半空,捏著帕子大哭起來:“爹啊,你好狠心啊,咋就那樣去了呢,老天真是不開眼啊,爹啊,您快點睜眼瞧瞧,女兒我無所依靠,只能被人欺壓,嗚嗚,我還不如不活了,死了到還乾淨。”

哭著哭著,鍾蓮兒想起自己已是的親爹,頓時,淚如雨下,哭天搶地的要去撞柱子。

劉稻香可不允許她這麼白死了,立馬很配合地大喊:“快點,快點給我拉住她,蓮兒姐姐,好死不如賴活著,你這般作法,只會叫你爹孃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鍾蓮兒恨得牙根癢癢,啊呸,她的孃老子還好生生的活在老家呢!

偏她被打了牙只能合血吞,誰叫劉三貴“救”她時,“爹孃”已被強盜給砍了。

而眼前的劉稻香是在安慰她呢!

張桂花瞧得樂合,也不嫌煩,在一旁添油加柴,只聽她道:“哎,鍾蓮兒可是個好人家姑娘,咱們府上可不能出這種人命。”

她這話是說給劉齊氏聽的,同樣,也是說給楊管事知道。

別以為這兩家背後有人撐腰,就可以在她弟弟的家中為所欲為。

“裕德啊,要不,咱們還是報官吧,這樣是真鬧出人命來,咱家先不說太無辜,就是出了這事兒,家裡挺晦氣的,更何況,還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呢!”

張桂花打定了主意,由你們可著勁兒鬧騰,嘿嘿,到底看看誰的心最黑。

她一點都不介意把劉旺貴的名字掛到人命案上,背上了人命案,那必是前程盡斷。

反正,只要她自家當家的好著就行。

張裕德暗中一挑眉,真是個大驚喜,自家姐姐終歸是立起來了。

嗯,他家二外甥女功不可沒。

眼裡只有乖乖外甥女的張裕德,早就把最大的功主——蘇子燁給扔到了腦後,完全記不起來。

“姐,你說得是,鍾姑娘遇此大劫,實屬飛來橫禍,依她受刺激的樣子,確實該報官以防萬一,免得到時說不清,嗯,有案底子在,真要出了意外,咱們也能說得清楚,不然,被人莫名扣上屎盆子尚不自知。”

張裕德說這話時,好似松了口氣,又聽他吩咐道:“你們幾個婆子,好生給我拉住她了,千萬莫要手滑。”

“等等,我,我,我沒有要不收下她的意思,終歸,這事兒是我不對。”劉旺貴吞吞吐吐地說道,接著,又見他猛地一吸氣,對楊管事說道:“娘子那兒,自有我去說。”

張裕德聞言心中十分驚訝,他馬上堆起一臉笑意地朝劉旺貴說道:“劉兄弟,恭喜了,都說好運連連,說不得劉兄弟又來回小登科了,恭喜,恭喜!鍾姑娘是個可憐人,本是被遊學歸來的一眾學子所救,才逃過命中大劫,卻不想,與劉兄弟也是命中註定,莫非,老天爺借了我姐夫他們的手,特意把鍾姑娘送到了劉兄弟跟前。”

張裕德直接把鍾蓮兒這塊年糕扣在了劉旺貴的頭上。

才不管一旁的某個婆子臉色有多難看。

不待楊管事尋思,他又說道:“以劉兄弟的身價,家中有三妻四妾那原也屬正常,我就不知了,這婆子怎地如此不高興了?”

劉齊氏正拉了鍾蓮兒過來,撇嘴道:“是我麼媳婦身邊的管事婆子,原是來接我和旺貴回家的,對哦,楊管事,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我家麼媳婦的意思嗎?”

楊管事無論怎麼回答都是錯,若說是她主子的意思,那她不必再活在這世上了,這簡直就是說她家主子是嫉婦,犯七出。

若說不是她主子的意思,那等於是同意讓劉旺貴納了這小妖精,楊管事人老成精,哪有瞧不出劉旺貴的那點小心思,氣不過只能在心裡狠狠地呸幾下。

“原來是縣令千金的人,辛苦了,一會兒我會親自備馬車送老夫人與劉兄弟回客棧的。”

事情鬧成這樣,這主家自然沒辦法把客人留下。

楊管事皺眉看向低頭輕泣的鍾蓮兒,一時不語。

張裕德這邊已經開口詢問劉齊氏了:“老夫人,這米也煮熟了,怎不能撒手不管了,若說納妾,您老也瞧見了,若不是劉兄弟......人家姑娘也說得上好媒,也能大紅花轎八人抬,鍾姑娘雖父母不在,但家世尚可,總得給人家一個交待吧!”

劉齊氏捨不得鍾蓮兒的錢財,又不想得罪了楊氏,原本只想納了鍾蓮兒為妾,但鍾蓮兒死活不肯。

張裕德的話,讓庭院深深又森森,陰冷得很!

“娶我可以,我要做平妻。”鍾蓮兒一語驚人。

平妻,在前朝時,只是說商人在外娶的妻子, 而到了大周朝時,因開國將領中出現了這種事,最後鬧到金鑾殿上,人開朝皇帝,一拍手,索性弄了個“平妻”,以娶的先後排位,以姐妹相稱,平妻的服飾、出行的禮儀等,只略遜於嫡妻,但不必對嫡妻行妾禮,嫡妻與平妻們的地位是差不多平等的。

將來,劉旺貴若真入了仕途,升官發財了,楊氏與鍾蓮兒都會是同品級誥命夫人。

“我本無辜,若無之前的事,我也是能大紅嫁衣披身,光明正大的出嫁。”鍾蓮兒竭力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好處。

“況且,我若不為平妻,將來傳會族裡必會鬧過來,我族裡旁的或許比不上人家,可就是架不住銀子挺多。”

鍾蓮兒把眼前的一幕看得分明,她的話猶如漁夫丟擲的香餌,劉齊氏立馬就上鉤了。

“哎,看來只能這樣子了,若是咱們不同意,那不是非逼著人家去死嗎?我可不忍心,我想,我麼媳婦也下不了這手吧,楊管事,你說是不是?”

被劉齊氏架在火上烤的楊管事,除了點頭之外,她還能說什麼?

難道跳出來說,不準劉旺貴這個姑爺娶平妻?

給楊管事十個豹子膽,她也不敢冒天下之大諱,這不是激起天下男人們的公憤麼?

楊管事不敢應這話。

陳氏打了個哈欠,很瞧不上劉齊氏這等做妖,轉頭對丁月桂和張桂花說:“走吧,咱們先回內院,這戲也該散場了,叫上孩子們,夜深露重的,可別著了涼。”

劉稻香聽得眉眼彎彎,自家外婆婆真是太可愛了。

而劉秋香與劉春香心裡依然癢癢的,不明白劉稻香是怎麼做到的,三人相攜又回了劉稻香的屋裡。

“你們呀,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大姐,咱們好久沒擠一個床上睡了,不如,咱們今晚一起睡?”

“好啊,好啊!”劉春香最是高興,蹦跳著拍手。

“好,我也想同你們一起睡了,不如我們先叫丫頭們把東西拿來,洗漱後再聊這些?”劉秋香詢問的物件,主要是劉春香。

劉春香就是一個坐不住的陀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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