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劉孫氏性子再如何壞,在孫家人的眼裡,那就是他們的親閨女,親妹子,不幫她又幫誰?

“看來,咱二伯娘今年能過個好年了。”劉稻香抬頭透過菱花窗看向外頭,真難想像,那樣一個壞性子的婦人,竟然為了自己的兒女能洗新革面,改了自己的脾性。

青梅在一旁推了春嬌一把,示意她快些往下頭講。

“姑娘,姑娘,我到一時說得樂呵,忘了告訴你,劉家老夫人與自家二兒子為了銀子的事鬧了起來呢。”

“哦?是了,他餵豬的吃食哪裡來?我二伯可是個鐵算盤,樣樣都算得很精,又豈會讓自己吃虧?”劉稻香自從去年從劉仁貴裡結帳後,劉三貴又放出那樣的狠話,劉仁貴見沒便宜可佔,便再也沒上門來找劉稻香賒過飼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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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春嬌這麼一提醒,她心中一動,問道:“莫不是他把主意打到了那邊那位老夫人身上?”

“是呢!為這事,那家鬧得可兇了,聽說,都抄傢伙了。”春嬌說這話時,不無得意,那邊若遭了秧,她在一旁就瞧得越解氣。

“還真的是?不對吧,我爹今年雖不在家,可我娘也時常讓薛大叔接了我那便宜爺爺來家中吃飯,看他那氣色,不像家中大魚大肉的好生養著。”

劉稻香每次見到劉大富都是漿洗得有些發白的細棉長衫,每每張桂花做好了送他幾身,也頂多只瞧見他穿了一身,剩下的卻不得而知,就那樣不見了......

春嬌見她臉色不大好,便又把她打聽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劉齊氏今年手上確實錢財不多,但,去歲年前,劉齊氏從兩個兒子身上颳走了五十兩銀子,若只管嚼用,足夠這一家子吃喝一年了。

劉仁貴的錢全買了豬崽,這豬崽買回來了,總不能叫它們餓著吧。

他手頭沒錢了,便去哄劉齊氏。

劉齊氏拗不過他,只得把那五十兩銀子均了三十兩出來,全拿來買了最便宜的陳年玉米餵豬,又加上去歲剩下來的紅薯,到也叫他們撐到了六月份。

眼看著沒有糧餵豬了,劉仁貴這一次便去找了劉旺貴,也不知他怎麼說的,總之,劉旺貴找了那位縣令千金,他新討的媳婦要了些錢買了些糧和糠回來。

待到六月過盡,七月初時,兩人田裡的穀子又收上來了,只是,兩人明面上的田地加起來也不過十五六畝,哪裡夠那幾百頭豬吃的,這不,劉仁貴又賴上了劉齊氏。

哄得劉齊氏又不知從哪兒拉了不少糧食回來,一直吃到了十一月份,晚稻收上來可劉仁貴家的已叫劉孫氏轉過身給賣掉了。

豬還沒賣掉,可這口糧不多,劉仁貴眼珠子一轉,又賴上了劉齊氏,哄著她再拉了不少穀子回來。

到了此時,老宅那邊誰也沒提這豬賣了換錢,到時怎麼分。

等到劉仁貴兩兄弟的豬出了欄,又有孫屠戶幫忙賣掉了,最開始劉齊氏找劉仁貴私下裡詢問過幾次,可偏偏劉仁貴總推說那豬的錢,孫屠戶還不曾送過來。

劉齊氏問過幾次便不耐煩了,終日裡在家摔凳子砸碗,罵罵咧咧,劉孫氏聽得厭煩,便頂了回去,說什麼那錢早就結了。

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呢。

劉齊氏怒火中燒,立馬叫了自己的小丫頭金釵,去把在外頭吃花酒的劉仁貴給找了回來。

她又摸到上房,站在門口喚劉旺貴。

出來的卻是那位嬌美的縣令千金,眸光冰涼地看向劉齊氏,眼裡盡是毫不掩飾地不屑,她是真看不起劉齊氏。

“夫君正在屋裡背書,有何事?”

對上這樣的千金,劉齊氏無端就覺得自己矮了一大截,小心笑道:“也沒啥事,只是那豬已經出欄了,我想問問,那錢可有拿到手。”

縣令千金奇怪地看了看她,說道:“你這話好叫我想笑,聽起好生沒道理,他們幾兄弟早早便分了家,他與二伯合夥養豬,這賣了豬銀錢到沒到手,與你何幹,即便是叫兒子們養老,不也應該一家一戶輪著來嗎?對了,過年時便說說這事吧,總沒得一直吃你小兒子的。”

劉齊氏聞言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她要強了一輩子,把媳婦們個個捏在手裡,臨到老了卻不想招了只母大蟲給自家小兒子。

“你......”

“我什麼我,你小兒子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這家,自然是我當家。”

好吧,縣令千金還真不是個好相與的。

而劉旺貴也不知有沒有聽見,只是他壓根兒就沒有出現。

“你即然嫁進了我劉家,生是我劉家的人,死是我劉家的鬼......”劉齊氏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縣令千金已好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

“甭說這些有的沒的,自古便是如此,即已分家,你二老便該老大給你們養老送終,還有,我娘說過了年要來小住一段時日,所以,東廂房也得給我讓出來,二伯今年可是得了好幾百兩銀子,沒得還賴在我家......”

劉齊氏被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自己掏銀子蓋的院子,怎就變成了她家的。

“你放屁,你個狗......”終不敢說出那太髒的話來,想來是怕了那位縣令。

縣令千金白了她一眼,說道:“你當誰都稀罕這破屋子,還整日拿捏作派,真是笑死人了,不過是小小富戶,還真當自家了不得呢,就這點子家當,我還沒這般眼皮子淺。”

要說,這位縣令千金當真是伶牙俐齒,劉齊氏不過說一句,她便能頂回十句。

劉齊氏被她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一口氣憋在喉嚨眼兒上卡住了。

縣令千金尚覺不夠打擊她,又道:“看在二哥一家是我夫君的親兄弟份上,我已經讓他這一家子白住一年了,二哥如今手頭上有不少現銀,想必再尋個好住處也不難,你莫不是不知?也對,誰又會多嘴告訴你,就你這霸家霸產霸兒子的德性,媳婦們在你眼裡不過,哼,有錢嘛,不過是一座金山,總想方設法掏空,若不過是貧窮苦命女子,只怕就是你的晚飯菜,想搓扁了,揉圓了,還不由著你來!”

大抵是聽到了些風言風語,縣令千金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劉齊氏這會兒也沒心思跟她置氣了,滿腦子都是那幾百兩的話在迴響。

她眼眶通紅,怒道:“你胡說,今年的豬肉價格只有九文錢一斤,豈能賺個幾百兩。”

縣令千金冷哼兩聲:“我懶得與你白費口舌,你二兒子利害著呢四百頭豬,才分我夫君四十兩銀子。”

她身邊的陪嫁丫頭說道:“主子莫氣,不過是幾十兩銀子,也就夠你做兩身好衣裳。”

劉齊氏聞言,越發心頭火滋滋作響。

她再也顧不得與縣令千金拌嘴,怒氣衝衝地轉身出了上房。

“劉仁貴,你給老孃死出來。”

一聲怒吼震天響,連呼嘯而過的寒風都打了個顫。

“娘,娘,啥事,我來了。”

劉仁貴衣衫不整的從東廂房裡鑽出來,尤其他快步走近了,一股嗆人的胭脂味兒迎面撲來。

“咳,咳,你這作死的,我咋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劉齊氏伸手狠狠地拍他後背。

劉仁貴連忙躲開,說道:“娘,我咋就不爭氣了?當初我可是咱鎮上有頭有臉的第一掌櫃,後因四弟長年不在家,我才辭了那事回了家中伺候爹孃,又在家中餵養了這許多豬,哪裡就不爭氣了,外頭都誇娘命好呢,生了三個爭氣的好兒子。”

劉齊氏聽他的話,眼都看直了。

劉仁貴的話聽起來很有理,但是......

她猛地一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扯去了西廂房,不用說,這事兒,她想關起門來細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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