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蘇子燁的雷霆手段震攝了那些不安分的,誰家暗地裡沒些不乾不淨的事,各自都夾起了自己小尾巴。

當然,這些都是京城裡的老貴族世家才知道的事,而像黃二夫人的孃家......

不過是世人眼裡的行商世家罷了。

其實,若那李管事不是囂張地承認他是黃府二夫人的管事,張裕德還真不能這麼快就查明真相。

且說張裕德在正月初九那日接了自家孃老子,攜了嬌妻連日趕路,終於在十九這一日回到了青州城內。

一石激起千層浪,誰都知道張裕德手裡有一支船隊,甚至聽說,船上配了大炮。

有想跟他套近乎拉關系的,有想搭上他這支船隊跟在後面吃些湯的,更有起了心思想霸佔了的。

譬如太原一直想走海商的胡家,他家本就是做絲綢生意的。

而胡家家主的麼女,便嫁給了黃大人的弟弟做正室。

“小舅舅,那個黃二夫人真的是黃大人的弟妹?”劉稻香有些不想相信,她家不過是小戶即安,哪成想過會與這些人撕逼。

“是呢,哼,也就是她孃家那樣的大商行才有這個勢力與野心,起了想吞併我的心思。”

張裕德對此很氣憤。

更是惱怒太原胡家把手伸太長。

胡家早就盯著他,張裕德心裡門兒清。

他在生意上的事都防得很緊,可是......

到底不是大宅門裡出生的,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發生在內宅裡。

而丁月桂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並不像大周這邊一樣有許多習俗。

譬如:張裕德,在世人眼裡,他是個成功的商人,那麼,身邊的一草一木,一墨一紙,都要與他的身份相符合。

一家子回來的第二日,丁月桂這個新鮮出爐的主母,打發小廝去尋了個人伢子,又怕自個兒不懂這大周朝的規矩,邀了陳氏一道兒去挑人。

要買的小丫頭與粗使婆子都是那人伢子送來的,張裕德對這些不也懂,又想著自家孃老子在三十裡村住了那麼久,而他姐姐也時有安排人伺候她,只是那時候,張桂花還沒有添足人手,那時,連她自己都沒有買小丫頭,只是給自己的幾個閨女買了。

陳氏也不過是略微有點經驗,兩人挑來挑出,陳氏也是依葫蘆畫瓢,專撿那些長相清秀,又或是一臉老實樣兒的。

至於那些眼珠子轉來轉去,不安分的,她可不敢要。

也就這樣,還讓人佔了空子。

丁月桂是頭回上任管家,哪裡會懂人伢子也分好歹,若是官伢,那賣出來了人都是摸清了底細的,哪裡容得人做假。

這不,在陳氏挑的小丫頭裡,就混進了一個取名叫思谷的丫頭。

劉稻香聽得張裕德說出這小丫頭的名字時,嘴角狠狠地扯了扯。

外婆婆,得了空閒,她一定會多多來陪她老人家的。

“只是,這丫頭怎地就打聽到了我與小舅舅商議的事?”劉稻香很是不解。

“哼,也不知胡家怎地知道你們三姐妹長相,不知打哪兒弄來了個小丫頭,眼睛與你長得有些相似,透著股機靈勁兒,後來跟在你外婆身邊伺候著,很得她老人家的喜歡。”

劉稻香一時不知該怎麼作答,她外婆離開居住了幾十年的老家鄉,原以為會老死在那處,誰知兒子是個能幹的,臨老了還能享清福。

只是,到底是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又加上這幾年都是劉稻香五姐弟陪伴著她,因此,她雖然在青州住得舒坦,卻也越發思念她的幾個乖孫孫了。

這不,瞧見有與劉稻香長得有些像的,哪怕只是眼睛長得有些相似,她都願意買下來放在自己身邊。

“我記起來了,當時咱們說這事兒,還是外婆婆提起的呢!”

那時,陳氏怕她的那些個蘿蔔豬吃不完,全都爛在了地裡。

因為,她覺蘿蔔那麼多水,豬吃了怕是不能長膘,因此,不讓多喂。

百密一疏。

張裕德冷哼一聲:“壞就壞在這裡,也不知你外婆是怎麼想起這事兒的,便跟那小丫頭隨口說了一句,我估摸著,胡家的人打聽到了你那邊的動靜,這才急急派了李管事去那裡冒充是我的管事。”

“胡家?太原胡家麼?”劉稻香小聲說道。

張裕德又道:“是呢,他家一直想在海商這裡分塊肉,可惜京裡的能人太多,就他家進宮做了妃嬪的女兒,可不能隻手遮天。”

“那李管事怎麼處置了?”劉稻香想,這對上黃家和胡家,可不是一兩天就能解決的事。

張裕德不甚在意的說:“自然是送到了牢裡關著。”

他並沒有講真話,其實,張裕德已經把李管事暗中處置乾淨了。

胡家敢來要人麼?

胡家自然不敢,遮羞布還是要的。

不過是丟了一個奴才罷了,想來無論是黃二夫人,還是胡家,都不會心疼。

“對了,這事兒莫要跟你外婆提起。”張裕德不知想起了什麼,特意叮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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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稻香不解地看向他:“外婆婆不是那種人,她最恨就是這種背主的下人了。”

陳氏是那種你對她好一分,她便會待你好三分的那種,但也最恨人家背後給她使壞。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外婆一直很喜歡思谷那丫頭,前些日子帶她下去問話時,還是找了藉口說是思谷家中讓她回去一趟,說是她爺不大好了,我推說月桂允了她兩個月的假,另外再找了個更機靈的小丫頭頂上了,當時,你外婆要另外取名,我便說,左右思谷要回去兩月,便不用取名了,讓這新來的丫頭依然叫思谷,等舊思谷回來,再頂上就是了,這樣,你外婆也不必為了記住丫頭名字而費神。”

劉稻香無語了,自家舅舅這招特麼實在太高。

即然都是叫思谷,這時日長了就特麼理所當然了,再過兩月,估計她家外婆也不會再念念不忘以前那個思谷了。

提起這茬,劉稻香就忍不住吐苦水。

她對黃府的人從來沒有好印象,始終覺得是因為上樑不正才會下樑歪的,抱怨道:“這黃家還真是討人嫌,我家那養奶原本就是黃府的家生子,總個一挑事精,沒事兒就拿我姐跟我娘出氣,不許兩人在外頭說,轉過身,她又在外頭說她自己待媳婦孫女多好多好,總個一兩面三刀,依我看,那黃府沒一個好人。”

張裕德笑著拍拍她的腦瓜子,說道:“你氣個什麼勁兒,我今兒叫你來,便是告訴你,李管事的那事兒已了結了,至於黃府麼,於你而言,那無異是老虎,老虎須可不能隨便撩,你只要記得,不要正面與黃府的人起衝突就好了。”

“知道了,小舅舅!”劉稻香心中有些煩悶,這些個世家子真是煩人,個個特麼都愛算計別人,一個個動不動就髮套,套中套,套上套,這古代套路太多,她真想回現代。

“莫煩了,你爹在遊學前,從來過我家,跟我提起你想在青州城置鋪子和田地的事。”張裕德見不得她愁悶的樣子。

劉稻香也覺得對上這些富貴人家,她完全沒策兒。

只得把這些事暗記在心上,暫時放一邊,答道:“是呢,不過,買鋪子是給家裡買,我爹爹說遊學歸來後,打算來青州城唸書,說這裡的好學院多。”

張裕德笑答:“你爹說得沒錯,青州學院中,最強盛的全都在青州城的城外。”

“這個我是不懂的,還得等爹爹自己做主,我只是想著,爹爹左右要在這邊唸書幾年,他也沒想過要買個院子,我便想買個鋪子到時販賣些山野貨,應該不錯。”

青州城比三十裡村更靠南邊,隨著往南走,地勢也越發平緩,因此,劉稻香才起了這麼個念頭。

“這個到是不錯,乾脆就開個雜貨鋪子好了,收些乾貨在裡頭賣,還有你娘做的罈子菜也不錯,她左右閒著無事,便讓她在家伺弄這個,也能打發打發時間。”

張裕德的見識與想法,果然異於常人。

他不會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該不勞而獲,女子活該只能是菟絲草,只可依附男人而活。

洽洽相反,從他支援丁月桂開牧場便可管中窺豹。

“小舅舅,我娘知道了,一定會樂瘋的,終於不用只出不進的銀票發愁了。”劉稻香明顯是打趣自家孃親。

張裕德寵溺地看向她,笑道:“你信不信,這話傳到你孃親耳朵裡,看她不打斷你的小狗腿。”

劉稻香聞言咯咯直笑,她孃親最疼她們了,才捨不得打她的小狗腿。

“小舅舅,你也莫要忘了幫我尋處地方,你說要養鴨子製成臘鴨,我到時在這兩年尋了些秘方子,只是這鴨子養哪兒一直沒有著落,咱家鄉山青水秀,我可捨不得呢,以後即便隨了爹爹搬來府城,可我跟孃親說好了,咱們得時不時回家裡住住。”

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

終歸是有這個情結:故土難離!

張裕德一口應承:“這個是自然,你爹也跟我提起過,你一直不同意在家鄉養鴨,說鴨子吃多了魚蝦,味兒特別臭,我會幫你留意鋪子與能養鴨的地方,儘量挑在人煙稀少的地方。”

所以說,有個能疼寵她的親舅舅,比什麼都強。

劉稻香笑著提醒道:“不能是險山,也不能全是人這麼高的茅草地!”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比劃著,又道:“最好是有乾淨的水源,或是山腳有大池塘的那種大坡地,嗯,就像咱三十裡村養雞的地勢,總之跟那個差不多,要遠離人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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