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稻香的嘴角微微上揚,這個羅姑姑還不錯,她不過是稍微試探一下,她就把梯子遞了過來。

“姑姑是說讓這兩人互相掐架?”

“正是如此!”羅姑姑點點頭。

劉稻香在心裡捋了捋,剛才兩人的樣子,顯然是反目成仇了,但劉孫氏生兒育女有功,不在七出之中。

而劉仁貴,現在被那個翠柳迷得暈頭轉向,很有可能寵妾滅妻,劉孫氏唯一可取之處,就是對兒女是一片真心,同時為了自保,她必定會時刻護著自己的三個孩子,尤其是劉智財,這個少年秀才。

劉稻香有時壞壞的想,怎麼老天就瞎了眼呢,明明一窩子壞筍,咋就有那麼一兩拔尖的。

她的思路越捋越清晰,漸漸的,心裡有了些盤算。

經歷這事兒後,許是大家都很擔心會有更多人打這糧食的主意,劉三貴與裡正商量了一下,第二日便開倉放糧,劉三貴已經打算好了,他讓自己村人都多分點,再省點出來給另外的兩個村子。

因劉三貴是三十裡村人,另兩個村子對此毫無意見。

再加上另兩個土財主捐出來的糧食,大家勉強能混個水飽,好歹能撐到紅薯收穫的時候了。

至此,不管三十裡村,連隔壁兩個村都念著劉三貴的好了。

劉稻香聽後,只不過是抿嘴輕輕一笑,沒有餓死人就好。

至於蘇子燁派高九送來的人。

劉稻香在第二日也妥善安排了。

除了跟著她的羅姑姑和吳姑姑,劉秋香身邊分到了李姑姑、張姑姑,劉春香身邊分到了楊姑姑、易姑姑,去了張桂花身邊的是唐姑姑、盧姑姑。

而劉三貴身邊跟著的是何護衛、鄭護衛。

“閨女啊,這些人真的是蘇公子派高九送來的?”

張桂花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肝,為嘛那位姓羅的姑姑,感覺氣場好強大。

她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劉稻香伸手挽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娘,這回你可以安心了。”

張桂花奇怪地看向自家閨女,她安心什麼了?

羅姑姑見劉稻香朝她招手,這才行至張桂花跟前行了一禮,說道:“夫人,奴婢曾經在宮裡頭伺候過主子,正巧奴婢又到了該放出來的年紀,公子覺得奴婢適合跟在姑娘身邊,奴婢是自願跟著姑娘的。”

羅姑姑與劉稻香接觸不過半日,便知,自己這個新主人是個機靈的。

她暗自慶幸當初的決定非常明智,跟著這樣的主子,將來必然會榮華富貴,又不必像在宮裡頭那般提心吊膽,總日擔心自己行錯路,說錯話而掉了腦袋。

張桂花暗中喘了喘氣,這位姑姑的規矩會不會太好了,連她都面對這位羅姑姑時,手都不知怎麼放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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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姑姑許是看出她的不自在,溫和地說道:“夫人不必緊張,其實,公子也是有意讓奴婢教導姑娘的規矩,夫人與老爺始於微末,而將來出入必是功勳富貴鄉,這行事說話,自然與以後要有所不同。”

張桂花暗自腹誹,所以說嘛,那些破規矩真的讓人很難受,也難怪自家二閨女不喜歡。

“咱家閨女們年紀尚小,姑姑不必心急,慢慢教導就是了。”

劉稻香在一旁聽得眉眼彎彎,孃親吶,果真是親的!

這麼疼閨女也是沒誰了。

羅姑姑笑答:“夫人說得是,姑娘年紀還小,來日方長。”

劉稻香聞言打了個激靈,她怎麼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果不其然。

當劉稻香從張桂花處回來後,突然想起羅姑姑先前說過,她是從宮裡出來的?!

還伺候過主子!!!

想起這事的劉稻香不淡定了。

“羅姑姑,你先前說的是真的?”

羅姑姑笑眯眯地答道:“姑娘,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所以,千真萬確,她是從宮裡頭出來的!

重點是,她是活著出來的!

劉稻香兩眼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是不是表示以後,她有很多很多宮鬥故事可以聽了。

“姑姑,你疼我不?”

羅姑姑明顯不入套,笑答:“姑娘認為呢?”

“姑姑,我是問你。”劉稻香撇撇嘴,套路不是這麼耍的,這就她怎麼說後面的話?

“姑娘,奴婢是姑娘的人。”羅姑姑依然不肯鑽進來。

劉稻香轉了轉眼珠子,一道靈光閃過。

“即是我的人,那必須疼我!”

“姑娘說得,奴婢必須疼姑娘。”羅姑姑的聲音依然如沐春風。

劉稻香又問:“姑姑心裡可會覺得勉強?”

羅姑姑認真地看向她,答道:“奴婢從來不會覺得,選擇來姑娘身邊,是奴婢自願的,公子從來沒有強逼過奴婢們。”

劉稻香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又伸了個懶腰,說道:“姑姑來我身邊,將來必不會後悔。”

至少,她可以讓羅姑姑平安度過老年。

羅姑姑心中一喜,她賭中了!

眼前的姑娘在向她承諾,將來,她會給自己養老。

像她這種出身平民,又入宮數年為奴,家人早已離散的她,更希望老有所歸,能夠平平安安的老去。

“姑娘可是有事要說?”

劉稻香向她白了一眼,真是不撒狗糧不回頭!

“姑姑,你在宮中待了那麼些年,定是聽過不少前朝事兒啊,閒著也是閒著,要不,你經常給我說說前朝後宮裡的故事唄,讓我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羅姑姑心中一疼,她其實更喜歡如此單純而充滿活力的姑娘。

“是的,只是,那些事姑娘大可晚些再知道也可以,當務之急,姑娘還是先把規矩學好吧。”

只是,人,總是要學會長大。

而付出的代價,就是純真。

劉稻香又不是真小孩,從羅姑姑的眼中瞧出了一絲端倪,說道:“姑姑,古語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爹爹很會唸書,我想著,將來,我家,必不會困在此處,以後,我也總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姑姑,總不會希望我吃虧吧。”

羅姑姑心中嘆息她的太過聰慧。

一點就懂。

“奴婢知道了,不過,姑娘,咱們還是得從規矩學起。”羅姑姑好心提醒她,別想繞過這一道坎兒。

劉稻香低頭對對手指頭,姑姑,咱們能放放水麼!

羅姑姑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姑娘,你都說了,老爺是個會唸書的,如果有一天,老爺入仕,姑娘,也不想給老爺丟臉吧,那個圈子人人都是那樣,都喜歡講規矩。”

劉稻香伸手揉揉腦門子,一聽,她就很抵促。

以前,光想著讓自家老爹有出息,這回好啦,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羅姑姑又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你若是用心學好了規矩,其實,這規矩會成為姑娘手中的一把利劍,可以保護好姑娘。”

劉稻香抬頭看向她,認真的問道:“你確定?”

“奴婢確定!”羅姑姑回答得斬定截鐵。

“好吧,看來我是別想賴過去了。”劉稻香一臉無奈,攤手聳了聳肩。

羅姑姑強忍笑意,公子果然沒說錯,自家姑娘當真很愛賴皮。

“姑娘能想明白就好,到是省得奴婢多費口舌相勸。”

劉稻香聳了聳小鼻子,不太高興地說道:“我是真的不太愛那些規矩。”

條條框框一籮筐,不許這樣,不許那樣,連放個屁都放不爽。

羅姑姑無奈地答道:“姑娘,奴婢不是說了麼,那個圈子裡的人都愛這樣。”

“知道了,知道了!”劉稻香不耐地揮了揮手,正好她走到了屋裡的涼竹床前。

把腳上的小繡花鞋一踢,快速爬上竹床,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方才說道:“這樣的日子,才叫舒坦。”

“姑娘,以後在外頭,可不能這般不雅。”羅姑姑已經感覺到了,她這苦苦相勸路長途漫漫。

劉稻香笑呵呵地答道:“知道了,知道了,姑姑,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不能為了死規矩而不要命了。”

羅姑姑十分無語,這麼毫無形象的四叉八仰著,就真的是活命了?

她真的理解不了。

劉稻香躺得舒舒服服了,這才伸手輕輕撐著自己的腦袋,側身靠在竹床上,問道:“羅姑姑,你先前在我孃親面前打了馬虎眼哦,別以為我好糊弄,快些老實交待,你在宮裡是伺候誰的?那人漂不漂亮,是不是天天......”

她很好奇,宮裡那窩子女人守著一個男人,是不是天天欲求不滿,然後,天天互相撕逼!

羅姑姑小心擇詞:“姑娘,奴婢以前是在太后宮裡的,是管著太后的衣裳。”

她其實是司衣,又因是太后宮裡的,封為五品。

不過,即然成了劉稻香的教養姑姑,那她就只能隱下這層身份。

而此時的劉稻香並不知道這些,正在跟羅姑姑撒著嬌兒。

“原來姑姑是管衣裳的,太好了,那我再也不必為見什麼人而挖空心思想著穿什麼衣裳才得體,姑姑,你可要多多疼我吶。”

“這是奴婢該做的。”羅姑姑越發覺得蘇子燁用心良苦,她更是下定決心,不能因為自家姑娘撒嬌而心軟,一定要把姑娘的規矩教導好。

從此以後,在劉稻香的少女時期,羅姑姑成了她的惡夢,而她也開始了磕磕碰碰的學規矩,時刻與羅姑姑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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