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瞎子就跟和我過不去似的。王敬和徐凌雪臉上都明擺著生氣,我就怕她倆一衝動,再把這老頭嚇出個好歹。

方林趕緊做和事佬,“老先生唉,這是我死黨,沒事兒,咱還是趕緊回去吧,你們看這天,陰得這麼厲害,一會就得下雨啊!”

這瞎子琢磨了一會,總算是鬆開我了。我們幾個上了方林的車,開往他家。

“大哥,怎麼回事啊?”上了車以後我坐在王敬和徐凌雪中間,半眯著眼睛問道。

總得知道什麼事啊!再說,我現在沒了陰陽眼,連鬼也看不見。

這人啊也是賤,沒事的時候覺得陰陽眼是累贅,有事了又覺得沒陰陽眼什麼事都幹不了。

事情發生在三天前。

他倆老爸方天難得沒什麼要緊事,就在家休了幾天假。三天前這裡也下了雨,獨自在外頭散步的方天走到橋上也沒帶傘,趕寸了周圍也沒有能避雨的地方,方天只好下了橋,去橋下避雨。

巧合的是橋下也有個女人在避雨。那女人穿著長裙,渾身都溼透了,哆哆嗦嗦的,方天就把自己的外套給了她。

沒了外套,風一吹,方天扭過頭打了個噴嚏,就這麼一扭頭的功夫,等他轉過頭的時候,那女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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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嚇了一跳,也不管雨停沒停,撒腿就往家跑。回到家以後他就病了,連續發高燒,請醫生看了,針也打了,就是沒用。

當天晚上半夜的時候,方天家裡的電話響了,方海去接的,裡面只有女人的哭聲,還有竊竊私語,聲音又小,聽不清說的是什麼。方海以為是誰惡作劇,就掛了電話。當天晚上也沒再打過來。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方海越想越生氣,就按照來電顯示記錄打了過去,結果是空號。

方天這才和方林方海說了前一天的事。方林兄弟倆覺得這事不一般,想找我但是我一直關機,就到處找風水先生,法子用了不少,也不見方天退燒,每天半夜還都有電話打過來。

現在搞得方天是一邊發燒一邊怕來電話,整個人都快神經了。

“你再不回來,這我家老爺子不被燒壞腦子也得搞的神經衰弱。”方林嘆了口氣道。

沒一會,車就開到方家的別墅了。方林推開家門,進屋就喊,“小海,你看誰來了?”

我剛邁進門,一股腥味撲鼻而來。我皺褶眉頭問道,“大哥,你家中午吃海鮮了?”

方林一愣,“沒啊!”

普通人家也就算了,方家這麼講究生活的主不能弄得滿屋子腥味還不開窗透氣啊!難道我鼻子也壞了?我再仔細聞了聞,那腥味不見了。

王敬和徐凌雪站在門口,王敬摸著木門,徐凌雪抬頭不知道看的什麼。我走出來,“兩位美女,看什麼呢?”

那瞎子搖搖頭,長嘆一口氣,背著手進了屋,看得我是莫名其妙。一個瞎子,他愛幹嘛就幹嘛吧。反正我也沒幾天活頭了,我害怕啥?

王敬來回摸著門板,手指點著和她差不多高的地方,“你看這。”

這木頭門框上,她碰的地方顏色有點深。這木門看上去就不是一般的木料,不像是會突然有這麼一塊顏色不對勁。

我也摸了一下,那地方感覺有點潮,“誰手溼碰的吧?”

王敬沒說話,只是搖搖頭。

徐凌雪一指上面,“哥,你看!”

我抬頭一看,門框上面貼著一張紙符,“方林說過,也請過風水先生,沒準是哪位大師幹的,驅鬼用的唄?”

“那可不是驅鬼符,是招鬼符。畫法上一筆之差,但是效果截然不同。”

聽了徐凌雪的話,方林趕緊讓保潔去拿梯子,把那符取了下來,嘴上還咬牙切齒道,“奶奶的,被騙了!”

徐凌雪一把搶過那紙符,從我口袋裡掏出打火機,直接點燃了。

方海出來了,手裡還拿著空吊瓶,“時候不早了,先吃飯吧,反正不管幹啥鬼也得晚上出來不是?”

我看著他手裡大大小小的空吊瓶,“我先看看方叔叔吧,就這麼大瓶小瓶的打針,大象也不一定受得了啊。”

方海吩咐保姆去做飯,帶我們三個去樓上方天的房間。路過客廳的時候,那瞎子正坐在沙發上啃著蘋果,茶几上還幾個蘋果核。

“這貨怕不是來騙吃騙喝的。”徐凌雪撇著嘴小聲說道。

“別瞎說。”其實我也這麼想,就是怕說出來影響不好。

我們小心翼翼地進了方天的屋子,一進屋我就聞見那股腥味!趕緊捂著鼻子。王敬問我,“你聞見什麼了?反應這麼大。”

“你沒聞見有腥味?”

王敬搖搖頭。

這就奇怪了。

方天躺在床上打著吊瓶,臉色潮紅,腦門上敷著涼毛巾。但是人已經沒了人樣了,要多憔悴有多憔悴。我走到他跟前,輕聲叫道,“方叔叔?”

他這才睜開眼,一點神采都沒有,嘴上開始絮叨著,“水鬼纏上我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沒有什麼水鬼,您這就是感冒了。”我小聲說道。

聽我這麼說,他才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我們幾個出了他屋子,方林嘆了口氣,“老四,你說這咋回事啊?”

我本來想說他就算被鬼附身了我也看不出來了,王敬開口道,“晚上再看吧,沒準就知道了。”

茶几上擺著飯菜,方海也在幫忙端菜,“來來來,正好來吃飯。”

那瞎子是真不客氣,筷子沒上呢,這就用手抓了。我發誓,他抓過的我絕對一口不吃。

胡亂吃過飯,還沒到半夜呢,我靠在沙發上閉著眼歇著,徐凌雪和王敬去幫著方林方海收拾碗筷了,客廳裡就剩我和瞎子。

“你也是個命苦的娃啊。”瞎子說道。

我實在懶得搭理他,加上剛下火車,幾天也沒休息好,迷迷糊糊的,沒幾分鐘我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叮鈴鈴!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了,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一看牆上的掛鐘,正好十二點。也睡在沙發的方林方海被吵醒,王敬和徐凌雪就在我旁邊,那瞎子不見了!

“電話在哪?”我問方林方海。

他倆指著門口,那有一個專門放座機電話的高椅子。

我走過去,伸手想去接電話,沒等我碰到,電話突然不響了。

我正納悶,突然又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來的十有八九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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