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嬸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握了握拳頭，伸手把女子的褲子脫了下來，檢視了一下，看到女子的產道還沒開啟，女子又有些脫力的情況，心裡更加的擔憂了。
“東家，得要讓這位夫人吃一點東西，保持體力才行，要不然，沒力氣生。”
要是生到一半沒力氣，那就糟糕了。
李清靈應了一聲，鬆開握著女子的手，趕緊站起來，跑去讓柳之墨煮一點雞蛋湯過來。
幸好她怕會在外面過夜，孩子們吃不慣乾糧，就帶了一個鍋，一些雞蛋，肉乾之類的菜上車，可以煮點熱食給他們吃。
這會兒，這些東西派上用場了。
不等柳之墨回答，她又連忙跑回去幫忙。
聽到女子的痛呼聲，李清靈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讓她不要叫，保留力氣，還教她深呼吸，緩解她的疼痛。
女子照著李清靈的方法，一呼一吸起來，慢慢的，她真感覺腹部沒那麼疼痛了。
“夫人，您一定要堅持住，要跟小主子平平安安的。”小丫鬟拿著手帕輕輕的擦著女子額頭上的冷汗，哽咽的鼓勵她，“大姐兒還在家裡等著你回家呢！”
大姐兒還這麼小，夫人要是沒了，她怎麼辦？
要是侯爺又娶了，有了後孃，大姐兒的處境會更加的艱難。
呸呸呸，她家夫人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聽到小丫鬟的話，李清靈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女子，她接了嘴，“夫人，你一定要撐下去，把孩子生出來，你要是沒了，別的女人會霸佔你的夫君，虐待你的孩子，用你的錢財，我想，這些都不是你希望看到的。”
看著女子微微瞪圓的眼眸，她又再接再厲的刺激著，“要知道有後孃就有後爹，你這個親孃要是沒了，你的女兒就得要受後孃磋磨了，她還那麼小，你忍心嗎？嗯？”
十指有長短，親孃都會偏心，更別說後孃了，等後孃有了自己的孩子，哪裡還會對前頭的孩子好？
再往丈夫的耳邊吹吹枕頭風，丈夫能不跟著偏心？
女子是大家出身，後院那麼齷齪事，不知道見過多少，一想到她疼寵的女兒被人磋磨，她的心就疼的不得了。
“我……我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為了肚子裡的孩子，為了她的女兒，她都要好好的。
看著臉上又恢復了一些生機的女子，李清靈心裡微微的松了口氣，只要女子不服輸，她就有贏的機會。
“好，我相信你可以的。”李清靈重重的握了一下女子的手，為她加油打氣。
女子看著李清靈扯了扯嘴角，虛弱的笑了一下，“謝謝你，小姑娘。”要不是遇到這麼好心的小姑娘，她恐怕熬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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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平安生下孩兒，回到家裡，再好好的報答這位小姑娘。
李清靈抬手擦了一下女子眼角的淚水，柔聲道：“你跟孩子平平安安的，才是對我最好的謝謝。”頓了下，又略帶俏皮的眨了眨眼，“這可是我第一次做好事，夫人你可別讓我有小陰影喲。”要是夫人沒了，她可能真的會不敢做好事了。
女子一聽，輕輕的笑了一下，小聲的說，她不會讓她有陰影的。
這話一說完，肚子一抽痛，女子又痛呼了一聲。
好痛，真的好痛啊！
“來，鬆開一下嘴唇，咬著手帕吧！”李清靈見女子把下唇咬出了血，問小丫鬟拿了條乾淨的手帕，塞到女子嘴裡，讓她咬著，“嬸孃，怎樣了？”
產道要是遲遲不開啟，大人小孩都會有危險。
鍾嬸孃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乾澀著嗓子道：“產道還沒完全開啟，還得要等等。”她滿心祈禱著別難產，千萬別難產，要是在這裡難產，就真的沒得救了。
李清靈心裡再焦急，也不能表現出來，她朝後面喊了一嗓子，“之墨哥，雞蛋湯好了沒？”
“好了，我讓柔柔端過去給你。”柳之墨回了一句，把雞蛋湯裝好，讓柔柔送過去。
李清寧也想跟著去的，被柳之墨一把抱住了，不讓她過去，怕她看到那麼血腥的場面會嚇到。
柳之柔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雞蛋湯過來，她看到女子身下的血，嚇得手抖了一下，“嫂……嫂子，雞……雞蛋湯來了。”
李清靈轉身，趕緊伸手接了過來，就讓柳之柔回去了，她一個小姑娘不適合呆在這裡。
柳之柔應了一聲，腳跟一轉，小跑著跑了回去。
李清寧滿臉好奇的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柳之柔，“柔柔，那裡……那裡很可怕？”時不時聽到慘叫聲，她的小心臟也有些抖。
柳之柔嗯了一聲，在李清寧的耳邊，小聲的道：“那位姐姐流了很多很多血，太嚇人了。”她怕李清寧會忍不住跑去看，乾脆就告訴她了。
她告訴她，總比她跑去看來得好。
很多血？難怪會叫的那麼慘，原來是流了很多血。
李清寧腦補了一下，頓時打了個寒顫，心裡的那點好奇心，瞬間沒了。
柳之墨瞥了一眼李清寧，見她不囔著要過去了，抿著嘴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腦袋，讓她跟柳之柔去車上呆著。
孩子還小，讓她們心裡有了陰影就不好了。
“之墨哥，再準備一些熱水來。”李清靈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柳之墨應了一聲，又忙著去準備熱水了。
交代完柳之墨，李清靈抬頭看了一眼小丫鬟，“來，把夫人扶起來，讓她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雞蛋湯沒那麼燙了，現在喝正好。
小丫鬟小心的把女子扶著靠在她身上，李清靈把女子的手帕拿開，拿著勺子喂女子喝雞蛋湯。
為了能儲存體力，女子忍著疼痛，喝了一碗雞蛋湯，吃完了三個雞蛋，有些力不從心的身子，這會兒又恢復了些力氣。
李清靈看了下女子的臉色，看她臉色比之前又好了些，心裡知道她方才滴到雞湯裡的靈水起了作用了。
李清靈理了一下黏在女子臉上的髮絲，笑著問她，“還要嗎？”
女子重新躺了下去，搖了搖頭說不要了，她飽了。
見她真的不要了，李清靈也不再勉強她，跟她小聲的說著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半晌，鍾嬸孃有些激動的叫著，“開了開了，產道開了。”她擦了擦手上的汗水，“夫人，聽著我的叫聲出力，知道嗎？”
“好……”
“來，用力……”
女子聽著鍾嬸孃的話，用力的咬著手帕，往下用著力。
她沒發現，她這一用力，就不自覺的握緊李清靈的手，手指甲都掐進了李清靈的肉裡。
李清靈忍著疼痛，不吭聲，默默的承受了這份痛。
只要女子能平安的產下孩子，她這點痛不算什麼。
鍾嬸孃大聲的喊著，“夫人，再用力，別洩氣，快看到頭了。”她真怕女子會半道洩氣，孩子生不下來。
她是農村婦人，沒那麼嬌氣，在生的前一天還在地裡忙活呢，到生的時候，不花什麼時間就生下來了。
真從未遇到女子這樣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孩子始終是下不來，小丫鬟嚇得哭了起來。
李清靈看著臉色又慘白的女子，心裡咯噔了下，她扯開女子的手，站起來，跑到馬車拿了水囊，避開人在水裡又加了幾滴靈水，又跑回女子身邊，抽出她嘴裡的手帕，把水囊放到她嘴邊，讓她喝水。
女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看著李清靈，啞著聲音道：“姑娘，要是有什麼事，保孩子，幫我保住孩子。”她一定要讓孩子見見這個世界。
她的夫君應該會善待孩子的。
李清靈手有些抖，“夫人，別讓你的孩子沒了娘，沒娘的孩子是很可憐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她用力的吸了口氣，把水囊傾斜著，“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快喝口水，喝了水，我們再努力把孩子生下來，好嗎？”
看著努力的鼓勵著自己的小姑娘，女子的眼眶溼潤了，她閉了閉眼睛，嗯了一聲，張開嘴裡，大口大口的喝著水。
不知道是李清靈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靈水起了作用，女子的臉上又有了些氣色。
李清靈用力的握著女子的手，堅定的道：“夫人，你一定可以的，你要相信你自己。”她看了一眼鍾嬸孃，見鍾嬸孃對她點了點頭，又道：“來，我們一起深呼吸。”
女子瞪大眼睛看著李清靈，跟著李清靈的節奏，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好，就是這樣。”李清靈又鼓勵的一聲，“一二三，用力。”
“啊……”女子痛喊了一聲，“好痛……”
她真覺得整個人都被撕裂了，真的太痛太痛了……
“夫人，別洩氣，再用力，孩子就要出來了。”李清靈怕女子的那股氣又卸掉了，用力的握著她的手，大聲的喊著，“夫人，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的孩子，千萬別洩氣。”
女子咬緊牙關，用力的握著李清靈的手，又往下使著力氣。
“看到頭了，看到頭了，再用用力，孩子就出來了。”看到孩子的小腦袋，鍾嬸孃又激動了起來。
李清靈心裡也有些激動，在女子耳邊叫著，“夫人，聽到沒有，孩子要出來了。”
女子用力的閉著眼睛，又慘叫了一聲，孩子就著她這聲慘叫，從她的身體裡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