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眼中不免染上濃濃的擔憂:“大哥,保重!”

“我會保護好自己,你也保重。”傅清微笑著說完,程氏和傅容敏也跟著走了上來,傅容月往後退出一步,將空間讓給她們。

程氏到現在才接受了這個事實,眼圈紅了紅,終究是沒哭。傅容敏還小,不太明白傅清從軍的風險和意義,有些雀躍的仰著頭崇拜的看著自己的大哥:“大哥,你去軍中是不是要做大將軍?等你回來時,要記得給敏兒帶好玩的東西。”

“好,但你要幫大哥照顧好娘。”傅清彎腰摸了摸她的腦袋。

程氏則絮絮的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傅清不時的點頭一一記在心上。好不容易等程氏說完,傅清本還想對傅容月說幾句話,可她隔得遠,親衛隊隊長也在催促,只好打馬跟了上去。

傅清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城門口,揚起的塵土散去後,他和寧平安的影子再也尋不到了。

程氏終於哭了起來,由傅容敏和丫頭扶著回了府。

人潮散去,傅容月倒沒有急著回忠肅侯府,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四下看了看,果真看到魏明鈺往她這邊走來,她便站住了腳步,對魏明鈺福了福身:“趙王殿下。”

“容月。”魏明鈺虛抬雙手將她扶起,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跟我還講這些虛禮啊?”

傅容月抿唇一笑:“你是殿下,容月怎敢僭越?”

“你知道的,我在你跟前從來不是殿下,你把我當成普通人就好。”魏明鈺儒雅的撐開扇子,不徐不緩的說著,眸光落在傅容月臉上,一股溫柔漣漪隨即在他眼中盪漾開來。

傅容月笑而不語。

這是魏明鈺的招牌表情,一腔溫柔中讓人誤以為他對自己情根深種一般,身陷他的迷情陷阱,還以為自己是被珍而重之的對待,不知不覺中就將自己的心交了出去,從此為他所用。可惜,今生的自己早已看透,再也不會上當。不但不會上當,她甚至還打心底覺得反感,肌膚上不自覺的起了一層密密的雞皮疙瘩。

傅容月眼波一轉,看向旁邊不停往這邊張望的魏明遠,心中已有了計較:“殿下最近似乎很忙,有好幾次容月在街上瞧見殿下都是行色匆匆。”

“朝中有些事務……”魏明鈺顯得頗為為難。

傅容月便笑道:“都是容月不好,讓殿下為難了。等殿下忙完了這一陣子,承平寺的蜜桑花應該也開了,容月邀殿下一同去賞花,可好?”

“一言為定!”魏明鈺眼睛一亮。

這事就這麼說定了,傅容月不再耽誤他,畢竟……魏明鈺是要幫她除掉魏明春的最得力人選。

至於蜜桑花……

到時候總有理由能推掉,實在推不掉的話……她抿唇一笑,心中已有了計較。

魏明鈺得了她邀約,心中喜悅不盡,連帶著魏明遠也越發的順眼起來,他迎著魏明遠走去,很快,兩人便一同遠去了。傅容月一直目送他們走遠,目光中盪漾開笑意,很久之後才轉身回府,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這麼久了,傅容芩該得手了吧?”

昨天中午時,傅容芩“不小心”在石階上跌倒,傷了腿腳行動不便,今日並沒有來送別傅清。

傅容月知道她為什麼不來,故而離開瀟湘院時,把梅琳和梅珊帶了出來,又使喚綠蘿和綠俏去幹了些雜活,充分給了傅容芩時間。

果然,回到傅家,傅容月剛剛踏進瀟湘院,就見王婆淚眼婆娑的走了過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傅容月的跟前,哭道:“小姐讓奴婢掌管瀟湘院,奴婢對不住小姐,請小姐責罰奴婢!”

“出了什麼事?”傅容月平和的讓她起身來說話。

王婆站起身來,抬手抹了抹眼淚,說道:“小姐出門後不久,奴婢就想著今兒天好,到偏房裡去將大家的被子抱出來曬曬。主子們都出去了,奴婢疏忽,沒想到會有人來,等奴婢曬了被子習慣性去庫房巡看時,才發現庫房裡的東西被人翻得亂糟糟的不說,小姐及笄禮上新收到的一些禮物更是……更是……”

“更是怎麼了?王婆你說清楚!”梅琳一聽,頓時就急了。

她可是知道那些禮物裡有幾件價值不菲不說,代表的意義更是不同。

王婆被她責問,眼淚掉得更急,又一下跪倒:“有幾幅字畫和玉器,更是被人扯得稀爛、摔了個粉碎!”

“什麼?”梅琳大驚失色,二話不說就衝去了庫房。

不多時回來,梅琳眼圈已是紅了,臉色十分難看:“小姐,被毀掉的是南宮澤公子送的字畫和蔡國老送的玉器,以及趙王殿下送的琴。”

傅容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瞭解。

她溫言讓王婆起來說話,沉吟了一會兒,才說:“王婆,你看沒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

“沒有。”王婆搖了搖頭,見她並沒有怪罪,心裡稍稍安穩了一下,忐忑不安的將手心攤開:“奴婢在庫房細細查驗過,搗亂的人很小心,沒有留下什麼很明顯證據。只有這個……奴婢在庫房架子的釘子上找到的,可能是下手的人慌亂中被釘子劃破了衣衫。”

傅容月拿起王婆遞上來的布條,原是一件水綠布料,應是從裙襬上撕扯下來的。

“你在哪個院子裡看到過這個布料?”傅容月轉向梅琳。

傅容芩是個聰明人,要幹這種事絕對不會用自己院子裡的人,傅容月也巴不得她用別的人,至少這樣一來,傅容月便能知道哪些是她的眼線了。

梅琳拿在手裡仔細看了好半天,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這個好像是秋梨園的夢歡的。奴婢以前見過她穿這樣顏色花紋的衣衫。”

“去查一下。”傅容月轉頭看向梅珊:“來去要快。”

晚了,夢歡發現自己衣衫破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將那衣服處理了的。

梅珊應下後,轉身出去了。

趁著這會兒功夫,傅容月便安撫王婆:“你且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將庫房裡的東西全部放好,如果有人問起,你只說一切無恙。”

王婆樂得有人替她遮掩,忙答應著去了。

王婆一走,傅容月便對綠蘿說道:“傅容芩馬上就會有下一步的舉動,接下來的事情就按照咱們準備好的演吧。”

綠蘿抿唇一笑,躬身退下。

不多時梅珊回來,給了傅容月肯定的答案:“小姐,夢歡果然穿著那件衣衫,她好像還沒發現衣服破了。奴婢在她屋子的櫃子裡發現了不少銀子,數額大,肯定不是月銀。”

“知道了。”傅容月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肚子裡。她看了一眼梅琳,梅琳瞭然的轉身出去打聽夢歡的家人情況去了。

瀟湘院裡一切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反而讓傅容芩不安起來,她一直在等待瀟湘院那邊傳來動靜,好藉機將這件事捅到傅行健的跟前去。可瀟湘院裡一點口風都不露,她便無從下手,要是突兀的提起,難免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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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晚上,瀟湘院裡還是平靜極了,她不禁疑惑:“沒道理啊,夢歡都說已經得手了,傅容月一個鄉下丫頭,怎麼這麼沉得住氣?”在她的印象裡,此時傅容月該去傅行健或程氏跟前哭鼻子才是!

她想了想,便讓自己的丫頭素衣過來,吩咐她去打聽瀟湘院的訊息。

素衣過去時,正瞧見梅琳、梅珊等一眾大丫頭跪在院子裡,她悄悄繞到廂房裡找了個相熟的粗使丫頭一問,那丫頭噤若寒蟬的抖了一抖,說道:“梅琳姐姐她們丟了小姐頂要緊的東西,小姐氣急了,這才罰她們跪著思過。”

“二小姐丟了什麼?”素衣趕緊問。

那丫頭左右看看,片刻才壓低了聲音說:“聽說也不是丟了東西,今兒下午瀟湘院的庫房被人砸了,小姐照不出現兇手,拿幾個姐姐撒氣呢。”

素衣聽了,忙寬慰了她幾句,又悄無聲息的回了傅容芩的院子,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傅容芩聽,只把傅容芩聽得滿臉喜色,暗叫這事兒成了。

“你把這個送到趙王殿下府邸。”傅容芩走到桌邊,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素衣。

素衣拿了信件快步出門,不多時就將信送到了趙王殿下府邸。過去她常年做的魏明鈺和傅容芩的信差,這府邸也是輕車熟路,很快將信件從側門交給了管家。管家拿了信後交給魏明鈺,不一會兒魏明鈺就差人回話,說明日定準時赴約,她這才回府回稟傅容芩。

傅容芩大喜,這一日早早就睡了,第二日一早,傅容芩便起身梳妝打扮,等待魏明鈺等人的到來。

她本是約了早上,可魏明鈺一直到午間時分才帶著人來,一到忠肅侯府,魏明鈺便下意識的四處看看,傅容月並不在其中,他不免失落,不過還是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對傅容芩展露出柔和的笑容:“芩兒,今日準備了什麼新曲?”

傅容芩福了福身,溫柔說道:“閒來無事,新譜了幾個曲子,幾位公子都是京都有名的才子,芩兒便想請幾位公子鑑賞一二,提些意見。”

“傅大小姐是京中的才女,我們洗耳恭聽就是了。”跟魏明鈺同來的幾個都笑著說,由著她引進了忠肅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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