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真的!

秦文棠看看賈元春又看看正廳,再看看傅容月和喬凰離,三步並作兩步他上前:“容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也太快了!

從眾妙寨中出現在陵王府中,他記得自己離開京城至少也快馬飛馳了兩天,容月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怎麼眨眼就到了呢?太不可思議了!這還是自己的親妹妹嗎?

傅容月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道:“大哥別問了,等我緩一緩,我再跟你慢慢解釋。”說著轉頭看了看四周,不禁奇怪:“明璽人呢,怎麼不在?”

彷彿為了印證她的話,話音未落,正廳門口就出現了魏明璽的身影。不過一天不見,他彷彿滄桑了不少,鬍子渣渣都冒了出來。一進門,魏明璽便直奔傅容月身側,瞧見傅容月累癱了一般的窩在椅子上,他不禁十分心疼,上前一步道:“容月,怎麼回事?怎麼去了那麼久?你不是去了鳳溪村了嗎,怎麼跟秦大哥和賈小姐一起回來了?”

傅容月擺了擺手:“明璽,說來話長。我離開了多久了?”

在眾妙寨中盤桓了一段時間,她實在是分不清到底今夕何夕,也對自己的時間產生了不自信。

魏明璽回道:“一天一.夜。”

一天啊……

傅容月深吸了一口氣,看來,自己並沒有記錯時間。

魏明璽握住她的手,見她累極了,忙吩咐姚遠去準備些吃的東西來,又吩咐婢女上了熱茶,才到:“容月,你去了哪裡?”

傅容月輕聲說道:“我說我去了眾妙寨,一個在哪裡都不知道的地方,你信不信?我還見到了道真,這人真是神鬼莫測。”

喬凰離在一邊擺了擺手:“王妃暫且不必說這些,道真的事情容後再說。王爺,我剛剛得知了一個訊息,你須得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魏明璽一愣。

喬凰離盯著他,緩緩吐出幾個字:“陛下會在近日駕崩。殿下,務必要穩住大局,切不可出任何亂子。”

“你是說……”魏明璽的身軀重重的一晃。

喬凰離緩緩點頭:“殿下知道我的意思。”

魏明璽沉默了一下,方道:“京城裡的亂子定然是出不了的,就怕邊疆會大亂。蕭紅琳昨天傳過一封奏章,說西北目前局勢穩定,只是需要軍需補給,問朝中什麼時候能補上軍中的漏缺。南方目前沒什麼大礙,朱麒洸接了聖旨就南下了,現在在潁州等候魏明錚前去匯合,他們兩人同心同德,南方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只西涼那邊有些不穩,但我相信容盛。”

“那就好。”喬凰離點點頭:“赤蒙那邊的音訊很快就會傳來,殿下已有應對之策了吧?”

魏明璽頷首:“不瞞先生,今天一早的確拿到了諜報。赤蒙的大事已然成了一半,如今赤蒙國中分歧劇烈,前些日子,女真王族和塞納王族對契丹王族越發不滿意,在朝廷上大吵了一架,兩位攝政王當即拂袖離去,耶律洪鎮壓不住,也同他們黑了臉。”

“女真和塞納要是能咽的下這口氣,那就不算草原上的漢子了!”喬凰離低哼了一聲。

傅容月則道:“如今赤蒙內鬥,是沒時間沒精力南下的,殿下能趁機喘息,當真是一件好事。今年收成還可以,給西北的軍需補給不成問題。若是戶部錢糧空缺,隱月樓那邊還能再給你擠出些銀兩來,殿下要用只管說一聲。”

“好。”魏明璽拍了拍她的手,見她疲倦中仍然不忘操心自己的事情,十分心疼,眉頭緊緊蹙起,問道:“我抱你回房?”

傅容月看了看一旁的秦文棠和賈元春,臉騰的紅了,連忙搖搖頭:“先安置了大哥和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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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他們去客院吧。”魏明璽徵詢她的意見。

秦文棠和賈元春對視一眼,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但都不忍心開口,只得閉了嘴,跟著婢女前去客院。

喬凰離也累得夠嗆,先一步告辭回了嫦曦院。

魏明璽等人都走了,才將傅容月打橫抱起,送她回主院去歇息。傅容月也是真的累極了,剛剛躺在床榻上,很快就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卻不怎麼踏實,一個個噩夢襲來,讓她幾乎崩潰。夢中她站在一片小山丘上,腳下是無數童年童女的屍體,殷紅的鮮血從腳下蔓延開來,流向不知名的地方,孩子們稚嫩的哭聲彷彿要穿透耳膜:

“為什麼要殺我——”

“救命,救救我——”

“不要——”

這些尖銳的嗓音像線一樣緊緊勒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只能拼命的喘氣。她發不出任何聲音,也聽不到任何呼喚,直到身體一下子從山上摔下來,才覺得舒服了一些。但她伸出手去,卻摸到了孩子冰冷的手腳。

“啊——”的一聲尖叫,傅容月從夢中驚醒,已是滿頭的冷汗。

魏明璽立即摟住她的肩膀:“容月,怎麼了?我在這。”

“明璽。”傅容月驚魂未定,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心中仍然難以平靜,她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四周的場景。好像自己還在眾妙寨中,耳邊還是喜寶甜甜糯糯的嗓音柔柔的喊著她姐姐,傅容月緊緊的抓住魏明璽的手臂,根本不敢鬆開。

她的種種異樣,魏明璽都瞧在眼睛裡,他不斷的寬慰著她,哄著她:“做噩夢了?”

傅容月點點頭:“嗯。”

“夢裡我沒在?”魏明璽笑著說,伸手順了順她的頭髮,摸到一手濡溼的冷汗,不免心中一痛:“我陪你說說話。”

“我沒事。”傅容月抬頭看著他,夜深了,月色下,魏明璽的眼睛好深邃,讓她的心一下子又揪痛了起來。

道真說,他的目標是魏明璽,但道真卻對自己開了口,索要兩千童男童女。難道,道真是算準了魏明璽一定會為了他破戒嗎?不,她不同意,她不會將魏明璽捲入其中。這件事決不能讓魏明璽知道!

傅容月緊緊抓著魏明璽的胳膊:“明璽,你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可以為了我犯下殺孽!”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為何這樣說?”魏明璽不解。

傅容月含著眼淚連連搖頭:“我不管,明璽,你不準問為什麼,我要你發誓!”

“我發誓!”魏明璽豎起手指,雖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著傅容月的要求,鄭重其事的許下了自己的諾言。

傅容月這才覺得心頭好過了一些,她確實太疲倦,睡了這一覺起來並不覺得舒服,反而跟溺水了一般難受。躺在魏明璽的臂彎中,踏實的感覺讓她更為放鬆,魏明璽發了誓後,她更寬心了幾分,親了親魏明璽,不多時又沉沉的睡去了。

傅容月睡著後,魏明璽卻悄然起了身。

他直奔客院而去。

傅容月這般模樣,他委實不放心,不找秦文棠問個明白根本無法入睡。

但秦文棠所知甚少,將眾妙寨中的所見所聞說了,至於道真跟傅容月說了什麼,他卻一點也不知道。沒奈何,魏明璽只得去找喬凰離。

喬凰離已經睡了一覺,精神稍好了一些,見他來了,指了指座前。

“先生知道我要來?”魏明璽見他連好茶都備著,不免笑了起來。看樣子,喬凰離是早有準備,是算準了他一定會造訪。

喬凰離不緊不慢的倒著茶水,聞言挑眉:“王爺見了王妃的異樣,想必心中很是不安。一行人之中,只要我有能力為王爺解惑。王爺不來找我,才真的是說不過去。王爺,你請問吧,我若是知道,必定知無不言。”

“你們見到道真了,他是個怎樣的人?”魏明璽理了理思路,開始向喬凰離提問。

喬凰離微微一笑:“高人。”

“先生是指哪方面?”魏明璽不解。

喬凰離道:“此人是予術師,擁有通天徹地之能,怕是少有予術師可以匹敵。此人心志堅定,不足以為外人撼動,就算逆天行事,也要達成心中所願。有雄心,又有手腕,還有足夠的耐心,王爺,此人並非你我可以匹敵。我勸你,也勸王妃切莫與之相鬥,否則對你們毫無益處。他要什麼,你們就給他什麼,他不會與你們為難。”

“我並不知道他要什麼。”魏明璽目光凝重:“我也不想與他鬥。”

這下,反而是喬凰離愣了:“怎麼,王妃沒有告訴王爺?”

“沒有。道真說了什麼?”魏明璽直起腰來。

喬凰離頓了頓,眼中湧現一股欽佩之色:“王妃真是個不同尋常的女子,我還以為,她會為了自己活命,答應了道真呢。”

這一番話越發讓魏明璽的心裡不安,見喬凰離故意賣起了關子,他卻不得不上這個當:“先生請明說!”

喬凰離站起身來,攏了攏手,先是行了個禮,才說:“王爺,這件事本該由王妃親自告訴你,既然她不肯與你明說,我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但……”緩了緩,他又繼續說道:“王爺請恕罪。王妃為了你的周全,不願意將你拖入其中,我卻不能枉顧我的族人性命。再則,王爺是局中人,當不能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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