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蕪的易容術天下無雙,她用了兩天的時間專程去鄉鎮觀察文柔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回來時已能模仿得惟妙惟肖。傅容月又從文柔的嘴巴裡掏出了當年事情的經過,加上時隔多年,傅行健對文柔的記憶模糊,不太像的嗓音又用藥弄啞,綠蕪假扮起文柔來,竟一點破綻都沒有,簡直堪稱完美!

傅容月聽了綠蕪的話,點了點頭,前世今生對傅行健的瞭解,她早知道如果是文柔本人來做這個局必死無疑,此舉既是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也算是保全一個可憐人。

至於張大亮……

這種人死有餘辜,壞事做多了總會有報應,她懶得管!

綠蕪去換過了那一身衣服,將帶血的衣衫燒掉,又變回了一身清爽的美人兒。傅容月此時才發現魏明璽給她這人真是妙不可言,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很多事情變得省力很多。她蹙起眉頭,本想將綠蕪叫回來,轉念一想,綠蕪獨立出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些她不方便做的,由綠蕪去做,便不容易讓人將那些事跟她關聯起來。

“綠蕪,辛苦你了,早些回去歇著吧。”傅容月含笑吩咐綠蕪,又對梅琳說道:“商鋪近來新結算了一筆銀子,給綠蕪支一萬兩備用。”

“多謝小姐!”綠蕪笑眯眯的福了福身,提到銀子,這丫頭見錢眼開,催著梅琳去了。

不多時,早就按吩咐行事的梅珊也回來了,她武功最好,一路跟著侍衛,完全沒被人發現,一進門就回道:“小姐,張大亮已經死了。侍衛扭斷了他的脖子,絕無活路。另一個侍衛去了傅家祖墳,按照侯爺吩咐,刨了傅閱的墳墓,將傅閱的屍體一把火燒了。這會兒山風起來,怕是連渣滓也沒了,真正是挫骨揚灰。”

“恩。”傅容月淡淡的應了聲,沒再多說什麼。

傅家徹底的安靜下來,綠蕪領了銀子離開後,綠蘿才從外面回來,低聲說道:“小姐,煙波築那邊沒有什麼動靜。”

“總會有的。”傅容月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嘲諷的冷笑:“傅行健忍不下這口氣,如今傅閱死了,白氏被休離,就剩下傅容慧這麼一個孽種在傅家,他一定不會放過傅容慧的。”

“那奴婢再去盯著?”綠蘿問道。

傅容月搖了搖頭:“不用,傅行健今夜不會對傅容慧下手。他要深思熟慮,最快明天上午,最遲明天晚上,他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果真不出傅容月所料,第二天一早,程姨娘便讓人來告訴傅容月,傅行健讓大家都到正廳去用早膳,順便說點家事。

傅容月帶著梅琳過去時,正廳裡只程姨娘、傅清和傅容敏三人。

程姨娘親熱的拉著傅容月坐下,便問道:“月兒,我記得你的生辰快要到了吧?”

“是啊,就在這個月的初七。”傅容月點了點頭,露出溫和的笑容,摸了摸身邊傅容敏的腦袋:“我比四妹妹的生辰要晚幾個月。”

“初七啊……今天已經初二了。”程姨娘一聽,立即自責起來:“都怪我,這陣子事情太忙,把這事給耽擱了。今年是月兒的及笄年,又得陛下賜婚,月兒以後是要做陵王妃的人,及笄禮怎麼也不能簡薄委屈了。”她說著,心中已暗暗盤算起來,傅容月的生辰要怎麼操持,及笄禮要邀請哪些人來。

傅清的耳朵也立了起來,他早知道傅容月的生辰在七月,可在哪一天卻不甚清楚。此時聽到,不由記在了心裡。

最高興的是傅容敏,她拍著手笑著問傅清:“大哥,月姐姐生辰,家裡是不是要來很多很多人?”

傅容月摸了摸她的頭,也看向了傅清。

從宮裡回來的那一夜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重大轉變,她目前也不知道傅清到底要做怎樣的選擇。

傅清避開了她的眼神,對傅容敏笑道:“是啊,容月是傅家嫡女,身份本就不同。加上新晉陵王妃的封號,怎麼著熱鬧也是少不了的。”

就是衝著魏明璽和爹如今的地位,家裡的賓客也不會少到哪裡去。

傅容敏更是開心,眼睛亮晶晶的:“那梅清谷會不會來?”

梅清谷……

傅容月乍然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就是一跳。

重生之後,她還沒機會見到清谷弟弟和阮儀哥哥。清谷弟弟平日裡在皇家書院碧凌書院上學,每月只回一次梅家;阮儀哥哥在四方巡遊,皇后壽宴時雖有出席,可為了梅闌珊中毒一事,他急急忙忙的退了席,傅容月入座時,梅阮儀已隨著梅向榮先行離開了,也不曾照面,聽說梅闌珊病情好轉後,他便又離開了京都,不知去了哪裡;加上傅容月身份還沒有公開,不方便出入梅家,縱然心中想念,也只能忍著。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點分寸傅容月還是懂的,故而也沒去尋人,竟一直無緣見到。

此時傅容敏提起,她也只能裝糊塗的問:“梅清谷是誰?”

傅容敏頓時羞紅了臉,將頭埋在了她的臂彎裡,再也不肯抬起頭來。

傅清在一邊痴笑:“就是梅國公府上的二公子,跟敏兒一起在碧凌書院讀書,咱們敏兒啊,對人家梅二公子是一見鍾情,天天追在人家屁股後面跑!”

“我哪有!”傅容敏紅著臉不忘記悶聲否認。

這次倒是程姨娘笑了:“你沒有,那為何一從書院回來就整天讓丫頭打聽他?”

傅容敏給幾人逗弄得抬不起頭來,撲倒在傅容月的懷裡,傅容月摟緊了她,眸中不由自主的露出幾分恍然。

梅家和傅家註定水火不容,若容敏真心喜歡清谷弟弟,將來怕是要傷心欲絕……

可這些她不能說出口,少女初初萌動的愛意,她也曾經歷過,怎可能就那般輕易消退?

好在幾人只略略提了提,話題仍舊是回到了傅容月的及笄禮上來。程姨娘問過了傅容月有沒有想邀請的人,傅容月只答:“全憑程姨做主。”這事就定了下來。

正說話間,傅容芩和傅容慧也到了。

傅容慧一貫是眼睛長在天上的,對他們幾個視而不見,不過,她也沒同以往一樣,見不得妾室坐在椅子上,白氏不在傅家,她也連連被傅行健打壓,如今全仰仗自己唯一的姐姐傅容芩,算是失去了囂張的動力,翻了個白眼,在傅容芩身邊坐了下來。

傅容芩倒沒什麼不同,跟程姨娘和傅清打了招呼,又對傅容敏點了點頭,才轉頭對傅容月笑道:“二妹妹氣色越發好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多謝姐姐誇獎。”傅容月配合的抿唇一笑,隨即神色略顯黯然的撫摸上自己的臉頰,不無羨慕的說:“我要是能有姐姐一半美貌就知足了。”

她話音未落,傅清的臉色就是一沉,眸中也露出幾分疼惜來。

程姨娘更是別開臉去,傷心的嘆了口氣,在她心底,容月什麼都好,就是這臉……實在是可惜了。

傅容芩被她不動聲色的恭維了一番,心中自然得意,笑容更是柔媚,一副善解人意的形容:“二妹妹不要這麼說,在姐姐眼裡,二妹妹也是非常好看的。”

傅容月不答,看向傅容慧,嘴角的笑容古怪:“是嗎……”

兩人也沒有太多話題,其他幾個妾室也陸陸續續的來了,程姨娘等人都到了,這才起身站起來,跟其他妾室們一排,剛站好,便聽丫頭道:“侯爺來了——”

只見傅行健跨著大步進來,擺了擺手,沒什麼架子的道:“都坐下吧。”

如今府裡沒有當家主母,只有幾個小姐和一個少爺,幾個妾室是不能坐下的,但傅行健既然吩咐了,大家也就照辦,丫頭搬來凳子,都圍著長桌坐下來。傅行健等大家都坐了下來,才慢悠悠的開口道:“今日把大家叫過來,是有幾件事要說。”

說話間,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傅容慧身上:“這個月的月末是老太爺的忌日,我新晉工作太多,本來該沐浴齋戒去祭祀的,可我走不開。你們都大了,該為我分擔一些家事。容慧,祭掃這事就交給你吧?”

“爹,我是長子,不如讓我……”女子單獨祭掃於理不合,傅清忙道。

傅行健擺了擺手:“我有別的事情交代你。”

傅清便不好再說,只得點頭。

傅容慧突然被點到,也是吃了一驚,從前傅行健也不是沒有帶子女去祭掃,不過都有長輩們在,基本沒她什麼事,她頓時有些慌張:“爹,我……我行嗎?”

“你是傅家三小姐,有什麼不行的?”傅行健厲聲喝了一句,隨即又緩和了語氣:“且還有族裡的叔伯,不用怕,按照禮儀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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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傅行健不容傅容慧多說,轉頭看向傅容芩:“初七就是容月的生辰了,你這個做姐姐的要上心一些。容月對京都不熟,你帶她置辦些衣服首飾,別到時候站出去丟了我忠肅侯府的臉!”

傅容芩萬般不情願,可也只能點頭。

最後,傅行健才看向程姨娘,臉上露出一點笑意:“容月的及笄禮就交給你了。如今府裡不能無主,你掌家多年,沒問題吧?”

這話的言下之意,便是已決定扶正程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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