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你們都不在身邊?”南宮澤見四弟從未如此認真,心中直覺不妙,抓著他的手追問:“什麼叫南宮家數代忠義不能毀在我們這一代,你給我說清楚!”

南宮炘掙脫他的手:“三哥,好自為之。”

他走了幾步,忽而又回頭,目光深深的看著南宮澤:“最後再說一句,二哥……你能離多遠就離多遠。他……不配做我們的兄弟!”

不等南宮澤多問,他便出了門快步走了。

夜色中,一人一馬往城外去,傅容月腳步追不上他,瞬移到城門處等待,卻見蕭紅琳已經先一步等在了城門口。南宮炘同蕭紅琳剛剛匯合,他紅著眼睛叫了一聲“姐姐走吧”,蕭紅琳便打馬隨著他出了城,只留下一陣煙塵。

傅容月目送兩人走遠,夜色冷靜,只覺得說不出的難受,急忙迴轉。

這一番波折,回到陵王府中已經覺得精神疲累,魏明璽也從喬凰離那裡回來了,兩人對望一眼,魏明璽便道:“喬凰離對此無計可施,唯有趕緊破案,才能消除一些南宮炘心中對我們的芥蒂。容月,等南宮越的屍體回京,又要迎來新一波的驚天駭浪。這一次恐怕不是朝中的問題了,赤蒙、南越都會迫不及待,他們都樂見其成的看著大魏內鬥消耗。邊境危急!”

“讓陳王回南越坐鎮吧!”傅容月道。

魏明璽嘆氣:“喬凰離也這樣說。父皇病重,陳王留在京中對局勢無用,還不如回潁州,在潁州遙望京都,還能達到對齊王的震懾作用。可是,十一弟不會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父皇的。”

“但父皇需要他離開。”傅容月摟著他的肩膀:“明璽,有些事情,國為重,他會分得清的。”

魏明璽沒有說話。

兩人在屋子裡靜靜的擁抱,魏明璽的呼吸淡淡的,透著無盡的落寞:“容月,南宮越也離我而去了。繼我的兩個哥哥之後,他是我最欣賞的將領,你不知道我聽說他的死訊時,我心裡有多難受。”

“我知道的。”傅容月輕輕攬著他的肩膀:“逝者已逝,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為他討回公道。明璽,南宮越不會責怪你,天下人也不會責怪你,要怪就怪齊王和南宮墨,為了自己的野心,能將大魏的安危拋之腦後。齊王這樣的人品,不配同你爭奪這個天下,不配做我大魏的主人。他該被萬人唾棄,踩在腳下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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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月,南宮越回京後,我斷不能再容忍。”魏明璽的眼睛散發出狼一樣的光:“我要他付出代價!”

傅容月重重點頭,是啊,這件事早就該解決了。

南宮炘和蕭紅琳連夜離京,饒是陵王府的訊息壓得很好,風聲還是漸漸走漏了出去。

到了第二天,京都已然滿城風雲,都說平寧侯府出了天大的事情。再加上南宮炘離去時讓管事準備喪事用品,大家不由揣測紛紛,平寧侯府究竟是誰死了。

這些天南宮墨都在天牢關著,百姓們驚覺已經有些時候沒有看到南宮墨了,不免懷疑是他離去。管事的也不解釋,這訊息便不脛而走。南宮澤自從南宮炘說了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心底總不是個滋味,回府後到處找人,才知道南宮炘已經離開,再見到家中多了些白事用品,立即五雷轟頂,頹然的倒在了正廳的椅子上。

多年裝瘋賣傻,南宮澤卻不是一個愚鈍的人,聯想起南宮炘的話,心中已隱約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他按住了不提,連手都是顫.抖的。

南宮家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除了先輩們的付出,還是因為這個大哥在邊境如同山一樣的挺立,用命換來了他們的安穩,難過痛苦湧上心頭,他多多少少猜到是跟南宮墨有關,一時恨不能衝到大牢裡去揍人,一時又痛不欲生,聽到這些說南宮墨死了的傳聞,更是暗暗痛快,越發不願意澄清。

如此一來,誤會越來越重,連齊王聽了都懷疑了幾分,親自去了天牢確認。

南宮墨自然是好好的關在天牢裡,齊王同他一見面,都是忍不住擊掌慶賀。

但好景不長,緊接著噩耗就傳了回來。

就在齊王去見了南宮墨的第二天,齊王便從禁軍中得到了訊息,得知南宮炘和蕭紅琳已經連夜趕往西北,齊王便連聲驚呼:“糟了,糟了!”

他急急忙忙的入宮請見,不過終於還是晚了,壽帝自從殿試後又一次惡化,當夜下了聖旨後就一病不起,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天。魏明遠心中惴惴難安,有心想要打探確切的訊息,可宮中德妃病重,他在宮裡的眼線就斷了,等於是白瞎百忙。好一番折騰後,終於在第二天凌晨得到宮中送出來的訊息,確定了南宮炘接替南宮越,掌西北軍統帥一職!

“魏明璽,魏明璽!我非殺了你不可!”

齊王府中,魏明遠紅著雙眼將自己的正廳砸了個稀巴爛。他想著自己總是比魏明璽落後一步,心中這口氣是怎麼也咽不下去。

這般瘋狂的舉動自然驚動了很多人,齊王妃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淡然:“就讓齊王發洩發洩也好,你們不用攔著。”

下人們糊塗的互相對視了好幾眼,等明白齊王妃是認真的,只得悄然下去。

齊王妃的心思好似海底針,誰也摸不透,但蔡良人的心思卻是容易摸到的。齊王發了這麼大的脾氣,聽說齊王妃不管不顧,蔡良人又開始打起了小九九。她讓下人準備好可口的酒菜,便移步去了正廳。到了正廳卻沒人,下人說齊王去了書房,她便又趕著去了書房。書房大門緊閉,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蔡良人滿心都是討好,未曾細想什麼,推開了書房的門……

哐當一聲,一股冷風擦著蔡良人的臉頰晃過去,隨即瓷碗狠狠的砸在她身邊的門框上,摔得粉碎。

蔡良人驚叫一聲,腿都嚇軟了,一時動彈不得,耳邊聽見齊王冷漠到了極點的聲音:“誰準你進來的?”

“殿下……”蔡良人唇.瓣微顫,幾乎站立不穩:“妾身聽說王爺從昨天到今天都沒進食,心疼得很,特意給王爺送點吃食過來。”

“滾!”她抬起頭來,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魏明遠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剛調整好自己的笑容,便見魏明遠臉色鐵青,眸光兇狠的瞪著自己,低沉的一個字,卻比大喊大叫更為嚇人,彷彿身後站著一個魔鬼,讓人不敢直視。

蔡良人見他如此暴戾,全無往日恩愛,哪裡敢多待,連滾帶爬的從書房退了出去。

齊王妃很快就得知了這個訊息,聽了微微一笑:“我這個姐姐可真是沉不住氣,這一點比起孫側妃來,她真是差遠了,虧得我以前還拿她做個對手,實在是抬舉了她。你去找個人,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給孫側妃聽,接下來就用不著我出手了。”

孫側妃懷著身孕正得魏明遠的寵愛,橫空插.進來一個蔡良人,她心底窩著的這口氣正沒地方撒呢!

齊王妃冷笑數聲,翻轉身繼續睡了。

等她睡醒時,齊王府又出了事。

蔡良人小產了。

齊王妃正喝著茶,聞言分心燙傷了嘴.巴,忙將茶水放下,問道:“怎麼回事,說得清楚點!”

婢女道:“還能是怎麼回事?早上不是趕著去獻殷勤了被王爺攆出來了嗎?聽說當時王爺生了很大的氣,王妃也知道,王爺在氣頭上是不能惹的,那模樣要多嚇人有多嚇人,我們平日裡好生生的瞧著都害怕,更何況蔡良人還懷著身孕呢,一點都受不得驚嚇,從書房出來回到房中,吃了點東西後,就說肚子疼,不到一個時辰就見了紅,郎中用了藥,終究沒保住孩子。這會兒蔡良人正痛哭失聲呢,王爺在跟前守著,越發的煩悶了。”

“就嚇那麼一下,不至於小產。”齊王妃冷笑:“孫側妃有什麼動靜沒?”

“陪著王爺守著的,在一邊安慰著王爺呢。”婢女扁了扁嘴。

齊王妃便冷笑道:“你說蔡良人是吃了東西才見紅的,我看驚嚇沒出問題,出問題的是那碗粥。走,咱們去蔡良人院子裡瞧個究竟。”

婢女一喜,明白她的意思,立即扶自己的主子起身同去。

到了蔡良人處,果然是一院子的晦氣,蔡良人臉白如紙,正躺在魏明遠的懷中哭泣,只是身體虛弱又倍感傷心,連聲音都哭不出來,只默默流著眼淚,看起來格外可憐。

魏明遠十分自責的攬著她的肩膀寬慰:“好啦,別哭啦,這個孩子跟咱們沒緣分。你把身體調養好了,孩子總會有的。”

“王爺已經有了好幾個孩子,自然不心疼,可這是妾身的第一個孩子,妾身身上掉了這麼一塊肉,心都要疼死了。”蔡良人流著眼淚,有些口不擇言。

“你這說的什麼話,這也是我的孩子,我一樣心疼!”魏明遠本在氣頭上,聞言越發沒什麼好脾氣,幾乎將她摔在床上,站起身來瞪著眼睛:“你這是在責怪我嗎?我就吼了那麼兩聲,這府中哪個女人受不得,偏生你嬌氣,好生生的,孩子說沒就沒了,我要你有什麼用!你說,要你有什麼用!平日裡時時都說要調補,你都補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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