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崩潰讓魏明璽傻了眼,摟著她連連安慰,用半命令的語氣說:“怎麼了,跟我說!”

傅容月抬起淚眼:“我不應該同意讓闌珊姐姐去和親,她什麼都知道,她知道我們在利用她,她知道我們需要她去和親,她只是什麼都沒計較,心甘情願的去西涼做一枚大魏和西涼的聯盟的棋子。我對不起闌珊姐姐,我不配做她的妹妹!”

“她親口告訴你的?”魏明璽奇怪。

傅容月搖頭:“她沒說。”

正因為梅闌珊沒有說一個字責怪她,她心裡才堵得慌,難受得厲害!

魏明璽也跟著一陣沉默。

從前大家都小看了梅闌珊,這個女子真是聰明透徹。不過,梅闌珊知道了反而好,她若真的蠢笨,以後在西涼才真的危險!

“容月,和親的主意是喬凰離出的,我答應的,跟你沒有關係。”魏明璽見她落淚,疼惜的抹掉淚珠,親.吻她的眼睛:“你不要過分自責。聽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梅闌珊今日有得選,你覺得辜負了她;可若是聖旨強迫她的呢,你恐怕就會覺得好過一些。縱然剝奪了她的幸福讓人過意不去,但既然她自己明白並做出了選擇,就只能說是她的命!“

“我不相信命!”傅容月咬牙。

魏明璽搖頭:“喬凰離也說了,她同容盛有緣分。”

這真正讓傅容月無從反駁。

容盛真的是死掉的傻子馮其時,這個訊息到現在她都接受不了。魏明璽的話不無道理,或許,被馮其時吃得死死的,還真的是梅闌珊的命。正所謂,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她嘆了口氣,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魏明璽輕輕捏著她的臉,頭抵著頭,他的語氣溫柔極了:“傻瓜,緣分這種東西說不準的。當年我要不是為了報答你母親的救命之恩前往鳳溪村搭救她性命,我焉能遇到你?你要不是滿心為了復仇來京城,又怎麼能恰巧在荒山野嶺裡將我撿到?你看,容盛為了大事而來,卻定情梅闌珊;梅闌珊對容盛愛答不理,最終卻為了國事不得不嫁。他們命裡注定要牽扯不清,不管分開還是同行,我們都只是推手,將這一切促成罷了。”

傅容月點了點頭,心中好過了一些。

魏明璽存心想讓她高興,便不敢再提梅闌珊:“方才聽姚遠說,梅阮儀和復關的婚事定在五月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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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傅容月笑道:“剛好還有兩個月。”

“梅國公府接連嫁了兩個女兒,娶進來一個媳婦,今年真是喜事連連。說起來,梅清谷同你四妹妹的婚事是不是也要定下來?”魏明璽問。

傅容月笑著搖頭:“還早呢。這不還等著殿試結束,看兩個弟弟妹妹怎麼打算。”

說到殿試,兩人要說的就多了。

傅容月關心朝中大事,自然有很多問題,都一股腦的對魏明璽說了:“父皇身體不好,很多事情都不處理了。你做攝政王,殿試是你來主持還是父皇親臨?時間定下來了嗎?此時宜早不宜遲,若是拖得太晚,難免讓人覺得不公平。還有,我知道你手下有很多青年人才都進了春試,去向都安排好了嗎?此事現在是誰在主理?”

“都安排好了,如今是吳方浩在主持,出不了亂子。”魏明璽笑道:“殿試是君王的特權,到時候父皇就算不親自考核,也必在座。”

“那時間呢?”傅容月最關心這個。

魏明璽道:“不會太遲,容盛一走,就會開殿試。”

他也懸著心呢!

兩人說著話,傅容月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魏明璽松了口氣,攬著她的腰呢喃:“容月,春花開的正好,這些時日我太過忙碌,總是讓你一個人,趁著天氣好,明天我帶你出去走走?”

“好!”傅容月點頭,摟著他的脖子,她真喜歡這樣的魏明璽。

次日果然是個好天氣。

魏明璽答應了要帶傅容月出遊,早就做好了準備,推掉朝中的大小事務。董劍逸和姚遠都眼巴巴的看著他,魏明璽懂兩人的心思,不外乎一個想見梅珊,一個想同綠蘿多呆會兒,大手一揮,讓兩人一同隨行。

怎料接到了傅容月,董劍逸傻眼了:“綠蘿呢?”

“綠蘿姐姐有事要辦,今兒不跟我們去玩。”綠俏板著臉說:“董劍逸,我在這站著呢,你就不能問候一下我?”

“你有什麼好問候的。”董劍逸撇撇嘴,轉身失落的上了馬。

一回頭,姚遠同梅珊手牽手的坐在馬背上,他越發受傷了,唉聲嘆氣了一路。

魏明璽瞧不得下屬這副丟了魂兒的模樣,忍不住給他刺探軍情:“綠蘿在京城連個親戚都沒有,能有什麼事情要辦?”

“喬凰離想要遊覽京城,我讓她跟著。”傅容月笑道。

魏明璽吃了一驚:“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昨兒晚上喬凰離過來說給我聽的。這種小事怎好驚動你?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他的要求也不算過分,故而我就答應了。”傅容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還想問怎麼不讓綠俏去?我也想啊,但人點了名就要綠蘿帶路。”

“喬凰離同綠蘿又不熟悉。”魏明璽蹙眉。

傅容月漫不經心的道:“前些時候綠蘿整治了他,或許他只是想要作弄綠蘿吧。遊覽京城,怕是綠蘿回來腿都要走斷了。”

魏明璽悶聲笑了起來。

兩人說話時並未刻意隱瞞,董劍逸一字不漏的停在耳朵裡,不免泛酸:“喬凰離未免小氣,可別是藉著報復的幌子欺騙綠蘿吧?”

“綠蘿又不是傻子,還能被他騙了?”姚遠哈哈一笑,不以為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要是那麼容易被騙,早就被你小子騙到手,哪還能讓你現在在這裡著急,拈酸吃醋像個猴子跳舞一樣的。”

“從今兒起,咱兩不是兄弟了!”董劍逸生氣。

梅珊更生氣:“喂,你們給我打住啊,不許在背後編排我綠蘿姐姐,誰再多說一句,我就揍人了!”

姚遠忙握著她的手錶忠心:“怎麼會,綠蘿是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哪裡捨得編排她!我們這不是擔心她的安危嗎?你也看到了,那個喬凰離有多記仇!”

梅珊不依,沒奈何,姚遠忙牽著人去一邊哄了。

“你看他們!”董劍逸飽受傷害,向綠俏哭訴。

綠俏白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人,拍馬跟上馬車,留下董劍逸在原地捶足頓胸。

魏明璽和傅容月聽著外面的動靜,會心一笑,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起來。一路歡聲笑語,馬車很快出了京城,往郊外去。今兒天氣委實不錯,北郊的桃花開得正是最好看的時候,前來遊玩踏青的人不少。馬車到了北郊外的劉莽山,就已經能看到漫山遍野紅紅白白的一片,空氣裡也瀰漫著花朵的清香,煞是好看誘.人。

如今正是春試好時節,趕上陵王大婚,京城裡的富貴人家也好,前來京城應試的科考子弟也罷,早就將京城擠滿,最是熱鬧。

桃花樹下風.流多,誰又能錯過繁盛花期?

馬車行至劉莽山外,官道上停了不少馬車,小路上的行人更多,馬車不能繼續前行,傅容月和魏明璽只得下來。

一行人上了劉莽山,兩個主子走在前面,綠俏和梅珊跟在後面,姚遠和董劍逸一人手中拎了一個食盒負重前行。姚遠倒是滿臉笑容,這盒子本來是梅珊拎的,他替心上人幹活並不覺得辛苦;董劍逸就叫苦不迭:“綠俏,我一個大男人拎這種東西不好看啊!”

“活該綠蘿不理你!”綠俏白了他一眼:“你根本就不知道心疼女孩子。看看人家姚遠,恨不得把梅珊背在身上,怕她走疼了腳哩!”

“梅珊是姚遠的人,你又不是我的人,我心疼你幹嘛?”董劍逸不依。

綠俏嘖嘖咂嘴:“我雖然不是你的人,可我是你的心上人的姐妹。”

董劍逸說不過她,只得悶聲跟著。

這事兒連魏明璽都看不過去,忍不住扭身訓他:“你連上戰場提刀子都不怕,害怕拎個食盒丟人?大丈夫能屈能伸,瞧你那點能耐!”

董劍逸心中很是冤屈,被魏明璽訓得無法反駁,小聲嘀咕:“那我還不是嘴上說說而已的嘛……”

傅容月搖搖頭,董劍逸什麼都好,就是男人心思糙了些,根本不懂體會女孩子的感情。難怪綠蘿這些年來對他什麼想法都沒有,他們死士營裡出來的,個個把生死都看得很淡,對於生離死別更是毫無波瀾,能在一腔死水中激出浪花來談何容易,再不上點心,那別說是浪花,怕是漣漪都沒一個。董劍逸又不比姚遠,姚遠雖是死士營的人,但自幼就跟隨魏明璽,體會過辛酸苦辣的人生,情感要豐富得多。就過一生而言,她還真不贊成綠蘿同董劍逸處在一塊兒。

魏明璽低聲道:“做男人,還是抱怨少一點的好。”

“王爺教訓的是!”董劍逸怕他動怒,也知道自家王爺頂天立地的性子,不敢反駁,身子悄悄的往後退去,不敢觸動魏明璽。

誰知這一退,便聽到身後傳來嬌柔的一聲驚呼:“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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