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芩的眼神透著一股決然,前所未有的陌生。魏明鈺也被傅容芩的氣勢所驚,有一瞬間的愕然。

不過很快他就大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你愛他?你愛他什麼?”

他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痛快的朝著傅容芩的心上扎刀子,然後欣賞一般的看著傅容芩蒼白的面容:“他魏明濤不過是平南王府的一個庶子,平南王世子尚且連個屁都不是,他魏明濤一個庶子又能給你什麼?傅容芩,你說你愛他,你是愛他的皮囊,還是愛他的身家?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單純的喜歡他,什麼也不圖!就我對你的瞭解,你還真不是這樣的人。”

當初看上他,不也是看上他的背景和前程嗎?

這樣的女人,會有什麼單純的愛情?

可笑,著實可笑!

傅容芩被他笑得臉色蒼白,不過,儘管如此,她還是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句道:“不錯,我喜歡他,就是單純的喜歡他!在你這裡得不到的,我在他那兒統統都得到了。”

“比如?”魏明鈺冷笑。

他就不信了,一個庶子還能給出什麼好東西?

傅容芩高高的揚起頭顱:“愛,他給了我愛。”

縱然這愛情短暫,可這三個月來,魏明濤是那樣真誠的愛著她,沒有嫌棄她的出身,沒有嫌棄她一個妾室的身份,他……愛她!

魏明鈺一愣,一陣哈哈大笑之後,他忽然收住了聲:“你說他給了你愛,他是怎麼個愛你的?”

傅容芩聞言,蒼白的面容流露出一絲苦澀又甜蜜的笑,她扭頭看了一眼身側的魏明濤,因為眼睛短暫的失明,她沒有看見魏明濤驚恐的表情,沒有看見他那恨不能同自己撇清關係的表情,只剩下腦中這人的模樣:“魏公子常常來咱們趙王府中,一開始,我也沒有留意到他,只記得他是王爺的朋友,直到廟會那一天……”

按照大魏的風俗,每年都會有好幾次廟會,一般就在三月初三,五月端午,七月中元節和八月中秋節,以及臘八節前後。臘八節前後的廟會因為趕著過年,每年都在臘月中舉辦,去年也不例外。

傅容芩常年在府中待著,魏明鈺對她也不上心,難免有些寂寞,這種熱鬧的日子她從前很是喜歡,嫁做人婦後,忠肅侯府又沒了,怕被人指指點點,她就很少到這樣熱鬧的地方去。但今年的這個年過得尤其落寞,傅容月回來了,魏明鈺滿腔的心思就都在這個人身上,哪裡有一絲一毫的精神來搭理她?素衣怕她鬱結進了肺腑,臘月的廟會就慫恿她出來走走。

傅容芩最終被素衣說動,淡抹妝容出了府邸。

就在承平寺外,她遇到了魏明濤。

傅容芩姿容不凡,當時跪在佛前許願,請求上天能賜給她一個孩子,一個側面就很讓人動容。當時就有地痞盯上了她,等她下山時一路尾隨。

她只帶了素衣一人,當然奈何不了這些人,正無助時,魏明濤從天而降,將這些地痞都打跑了。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傅容芩,立即就認出了她來。魏明濤平日裡常來趙王府中,同魏明鈺也總沒大沒小的開些玩笑,跟趙王府中的女眷雖然保持著禮貌,但調侃一兩句,平日裡也沒人跟他真的生氣,故而他開口說話時,傅容芩也真沒生氣:“我還說現在的地痞怎麼都這麼大膽子,原來還是我錯怪了他嗎?”

“這話怎麼說?”傅容芩在他的護送下下山,好奇的歪著腦袋打量魏明濤。

魏明濤哈哈一笑:“怪就怪側妃嫂嫂美貌,讓人見了把持不住。”

“胡說,你不也好好的嗎?”傅容芩抿唇笑。

魏明濤斜睨她一眼:“那是因為我這個人吧,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持。”

“胡說八道。”傅容芩給他逗樂了,只覺得魏明濤並不討厭,甚至還有些機智和幽默,跟魏明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明明只說了幾句話,可她覺得很是輕鬆,不由自主的想跟這人說得更多些:“你要是把持得住,你府中就應該只有書童,可別養些丫頭才行。對了,改明兒我也得跟王爺說說,逢場作戲之時,也千萬別帶著你去。”

“好嫂嫂,我就說說而已。”魏明濤嬉皮笑臉的:“你可別當真。”

他不敢繼續口沒遮攔,便看了看四周轉移話題:“只有側妃嫂嫂一人前來嗎?王爺怎麼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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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傅容芩嘆了口氣。

魏明濤一愣,很快就想起了傳聞,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並不得趙王喜歡,不由啞口無言。他悄悄打量傅容芩,傅容芩膚若凝脂,唇若硃紅,正是一個女子最美麗的時候。他見不得女孩子傷心,忙寬慰道:“側妃嫂嫂不用嘆氣,王爺遲早會明白嫂嫂的好,同嫂嫂舉案齊眉,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對了,側妃嫂嫂是過來求什麼?”

傅容芩不好意思的笑了。

魏明濤略一轉神,也明白過來,傅容芩嫁到趙王府中也有兩年了,兩年都沒有子嗣,一定很是著急,看樣子是來求子的。

只是……趙王都不到她的院子裡去,這孩子求菩薩能求得了?

他知道自己又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免著急的解釋:“啊,我忘記了,今日是廟會,嫂子肯定是來逛廟會的吧?嫂嫂,這一帶我很熟悉,嫂子想買什麼不妨跟我說,我帶你去,不但能少走很多彎路,還能跟他們砍砍價,嫂嫂這樣年輕貌美,總不能讓這些小人騙了去!”

說著當真帶著傅容芩去了廟會。

這一天下來,傅容芩本是無意逛逛,誰知道竟然買了不少好東西,等回到府中時,素衣說道:“這魏公子真是不錯,沒想到沒一點富家公子的脾氣。側妃今天心情不錯,也是託魏公子的福,一整天都笑得很開心。”

“我笑了嗎?”傅容芩後知後覺的抬手摸自己的臉頰。

素衣連連點頭,很是開心的模樣。

傅容芩的煙波掃過買來的一堆東西,笑意沒停:“把東西都放好吧。”

素衣去忙碌了,她的思緒卻沒停下來,來來去去都是魏明濤的樣子,臉頰悄悄的紅了。

隔了幾日,她閒來無事想去街上走走,順便打聽一些用得到的訊息,沒想到剛出府門迎面就遇到了魏明濤。他好像拜訪魏明鈺沒見到人,懊惱的站在大門口,見她出門便過來打招呼:“側妃嫂嫂今天想去什麼地方?”

“四處走走,也沒特別想去的地方。”傅容芩不自主的笑了起來。

魏明濤馬上說:“既然嫂嫂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我知道一個好玩的去處,不如嫂子跟我一起去吧?”

傅容芩剛點頭,他便歡呼的將傅容芩扶上了她的馬車,小孩子一般:“走咯!”

他帶著傅容芩直接出了城門,一路往西。

等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傅容芩才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日頭正好,魏明濤將她和素衣扶下馬車,笑著解釋:“嫂嫂,這裡是我的農莊,我時不時要過來玩一下。你看那邊,都是我親手種的菜呢!”

說著將傅容芩領了過去,一片綠油油的,他便很是驕傲的等著傅容芩誇獎。

傅容芩自然誇了他幾句。

魏明濤領著傅容芩在農莊裡面玩了一會兒,找了個清淨暖和的地方,吩咐農莊裡的廚子去採了新鮮的蔬菜,弄了一鍋火鍋,就三人美美的吃了一頓後,又送傅容芩回了府邸。

這之後,兩人的關係一日比一日好。傅容芩總找藉口出來,他也總能準確無誤的找到傅容芩。偶爾傅容芩同他眼神交匯,都能在他眼中看到迷戀和欣賞。被他這樣的目光看著,傅容芩的心慢慢亂了起來。魏明濤的柔情不比魏明鈺,這人沒有架子,親熱又親切,她覺得跟魏明濤在一起,自己好像整個人都活了過來,這才是真的她。

兩人心照不宣的過了十多天,直到臘月二十五那天。

那天兩人是在別院中見面的,一見面,素衣就被使喚了出去,魏明濤坐在桌子邊嘆氣:“側妃嫂嫂,我是不是犯了錯?”

“為何這樣說?”傅容芩不明所以。

魏明濤憂鬱的喝了一杯接一杯的酒:“我明知道嫂嫂是趙王側妃,還總想時時見到嫂嫂,這樣是不對的。一旦趙王知道了,我固然性命不保,側妃嫂嫂怕也要被我牽連……”

“趙王不會知道的。”傅容芩心裡一個咯噔,生怕他就此退縮。

魏明濤卻搖頭,咬牙道:“嫂嫂,今天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面,以後,就別這樣了,我不能連累你。”

他果真說到做到,這之後的兩天,一句話也沒帶給傅容芩。

傅容芩獨自在府中鬱鬱寡歡的熬了兩天,臘月二十七這天正午,她正在床榻上昏昏欲睡時,忽然窗戶被人敲響,剛剛爬起來,一個身影從窗戶裡跳了進來,鬍子邋遢,但聲音正是傅容芩朝思暮想了兩天的那個。

他一進來就握住傅容芩的手,不容分說的抱住了傅容芩,張口就是迫不及待的坦白:“側妃嫂嫂,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要你,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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