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闌珊眨眨眼就:“傅容芩在府外珠胎暗結,她膽子那麼大?”

她心中奇怪,這麼多年來,傅容芩不是一直對魏明鈺死心塌地的嗎?為何突然之間就轉了心意,投向了別的男人的懷抱?

傅容月冷笑:“傅容芩的膽子多大,你們猜都猜不到。”

趙王需要一個孩子,為了這件事,她能冒著天大的風險做這個局,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也正是多謝傅容芩的膽大包天,才讓自己有了復仇的理由和開端。

好,很好!

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也無需多說,就等著水到渠成的那一刻。

魏明璽和傅容月起身去檢視梅阮儀的傷勢,梅阮儀昏昏沉沉的睡著,換過了衣衫的復關和阿寶守在他的跟前,傅容月輕聲問道:“阮儀哥的傷情如何,沒有生命危險了吧?”

“胸口那一刀傷得很深,復關沒有止住血,阮儀失血很多。”梅向榮嘆氣:“我和闌珊都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

傅容月的心咯噔一下,擔心的問道:“大哥可能挺不過去?“

梅闌珊背轉了身子不想多說,但眼中淚光盈盈,幾乎哭了起來。梅向榮仰天嘆氣,並不言語,復關反而成了最為淡定的人,她握著梅阮儀的手,眼睛都不眨的看著梅阮儀,似乎已經看不見別的東西了,阿寶抽抽搭搭的,時不時的看一眼復關,想問什麼卻不敢問,屋子裡洋溢著一種絕望的氛圍,說不出的揪心,彷彿已經到了生死一刻的緊要關頭。

方才梅向榮那麼沉著的詢問事情的起因,傅容月還以為梅阮儀已經沒有大礙,此刻得知真相,當真是心魂俱碎。

從重生的那一刻開始,梅阮儀就是她篤定了要傾盡全力保護的人,可她還是失敗了!

重生……傅容月摸著手上的鐲子,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當初很多人都給了她不少貴重藥材,梅阮儀、白芷柔、唐初晴、秦霜傲,他們都聲稱自己的東西能夠保命的。此刻不用,更待何時?

可是,用誰的呢?

思來想去,傅容月凝神從鐲子裡取出了梅阮儀給的那藥丸。在百草堂裡梅阮儀說起同復關相遇的種種,當時復關送給了他保命的藥丸,後來他救治師父用了一顆,想來給自己的就是當初剩下的藥。既然這種東西來自闢玉谷,那總歸是質量最為可靠的,用來救命應該沒什麼問題。傅容月將藥丸交給復關:“復關,這藥丸你認得,給大哥服下去吧?”

復關接過藥丸,眼睛一亮,立即就明白了是闢玉谷的東西,大喜的為梅阮儀服下。

之後,她明顯松了一口氣:“好了,這下阮儀的命算是保住了。”

梅闌珊也想起了梅阮儀所說的事情,頓時破涕為笑:“等大哥醒了,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他個夠,讓他輕敵,差點把這條命都交託在那小破草堂裡了!真是丟人!”

梅向榮知道芙蓉園一向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次可真是派上了大用場,他來不及想太多,只聽說梅阮儀的命保住了,心頭就湧起了一陣喜悅,不由老淚縱橫。

梅家人折騰了大半夜,天矇矇亮時,見梅阮儀呼吸終於平穩了,才各自回屋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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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復關的姑娘不僅僅是阮儀城西草堂裡的人吧?”梅向榮和傅容月一路,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復關仍舊留在屋子裡照料梅阮儀,這關係已經超出了常人,他就算再遲鈍,也琢磨出什麼來了,摸著鬍鬚難得露出一點笑意:“我看她十分緊張阮儀,應該是同阮儀很親近。阮儀從不愛親近女孩兒,這麼多年來也不想說親,我原本還覺得奇怪,如今才明白,這孩子心思沉得很,原來是學了漢武帝那一套,金屋藏嬌哩!”

“復關是個好姑娘。”傅容月忙說。

高門閥第都有些偏執,在梅阮儀的婚事上,不知義父是否也奉承門當戶對的那一套呢?

梅向榮點頭:“看得出來。”頓了頓,又說:“她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傅容月回答。

梅向榮便追問:“是哪裡人?”

“是秦嶺那邊的,從前阮儀哥哥遊歷江湖的時候認識的,復關跟隨師父在外多年,去年才回的京城。”傅容月含糊不清的撿著並不緊要的說。

梅向榮又問了復關家裡還有什麼人,聽說是孤兒,他又感嘆了幾句這孩子可憐,最後說:“阮儀身份雖然是咱們梅國公府的長子,可既然已經從朝堂抽身出來,也不必再涉足其中,這孩子來自江湖,跟他正好。雖說她孤苦無依可憐了一些,但說句良心話,如此我也放心。我在刀尖上走得久了,難免提心吊膽,禍患越少越好。也幸好阮儀傾心於她,倒省了我好多麻煩。等你的婚事辦完,找欽天監看個良辰吉日,也給阮儀和復關把婚事辦了。”

梅向榮停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什麼,並不言語了。

傅容月以為他沒有要說的了,卻見他思索片刻,繼續說:“城西那邊的草堂既然沒了,復關這孩子也不用再去城西那邊了,一來已經被趙王知道了在哪裡,她再回去不安全;二來,反正將來都是要嫁過來的,現在同大家熟悉,也不算是一件壞事;三來嘛,阮儀如今這模樣,你和闌珊不方便,有個女孩在他身邊最好。”

一番話說得傅容月心緒百結,含著眼淚連連點頭,既是為了梅阮儀和復關有情.人終成眷屬高興,又不免為自己的姐姐白芷柔感到傷心。

說到婚事,梅向榮也想起了另一件事,問她:“阮儀的婚事辦了,闌珊的年紀也不小,這些年在京城苦了她,我不想委屈了這個孩子,既然秦家無意結親,你說咱們找個什麼理由正大光明的退婚呢?”

秦霜傲說了,由男方主動退婚,於梅闌珊的聲譽不好,仍然由梅國公府出面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傅容月搖搖頭:“這可不太好。”

秦家退婚固然對闌珊姐姐的聲譽不利,梅家退婚也不見得就能保全,大家也會揣測紛紛,說興許是闌珊姐姐性情不好,秦家公子才不想娶她,到時難免會中傷闌珊姐姐。

“這件事怎麼都是難,對不住闌珊。”梅向榮懊惱的嘆氣:“當初要是趙王齊王都沒把主意打到闌珊頭上來,也不至於……”

“是啊。”傅容月跟著嘆氣。

趙王,都是魏明鈺害的!

她暗暗捏著拳頭,心緒又一次被挑撥了起來。

魏明鈺作惡太多,老天放過他,她也不想放過。前世傷她殺子,讓梅家滿門抄斬,血流成河;今生害得梅阮儀重傷險死,闌珊姐姐婚事進退兩難,梅向榮帶病操勞,這一筆筆的血債……快了,就快到時候向他討要回來了,前世今生一起討要回來!

對於梅闌珊的婚事,梅向榮也沒什麼主意,這事不好辦,再拖延下去,闌珊的一生或許就被耽誤了。

兩人一起犯愁,各懷心事的回去歇息。

等著梅家人的,還有第二天的風風雨雨。

一.夜過去,梅家大公子遇刺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傅容月報了案,京兆尹朱祁鎮不敢不接,當天就讓仵作前去驗屍。如今時局敏.感,他又特意到梅國公府上來,藉著探望的名義看了一番梅阮儀的傷勢。當時天色微亮,梅阮儀吃過了迷.藥還沒醒轉,呼吸平緩,但傷勢的嚴重還是唬住了朱祁鎮。

朱祁鎮其人本是一個正直的官,在城西聽了報案的百姓們誇梅阮儀的好,聽說梅阮儀經常為窮人免費治病發藥,對這個年輕公子十分敬重。

瞧見妙手仁心的一個人好好的變成這不死不活的模樣,那顆心自然十分氣憤。

這案子順利立了,朱祁鎮便展開了追查。

梅向榮聽說百草堂裡的學徒們都身亡了,只剩下阿寶一人,便將阿寶留在了府邸。那些去了的孩子都是梅阮儀撿來的,個個孤苦無依,他又做主讓梅開源前去收斂,全部葬在了梅家主墳外的墳場裡。梅開源入殮了孩子們後回來說,百草堂四周的百姓們哭著送了孩子們,回來時又追問梅阮儀的生死,場景讓他十分動容。百草堂也不能就這般荒廢了,好歹也是梅阮儀的心血,傅容月思來想去,傳了密信給白芷柔,從神農白家找了醫術高明的醫者前去百草堂幫忙坐鎮一段時日,等梅阮儀身體好了,再看梅阮儀如何安排。

與其同時,京中悄無聲息的流出了一則流言,都說梅阮儀這次遇害,跟奪嫡有關。

這訊息一出,就有人慌了神。

魏明鈺第二天中午就前往沈銀渠的侯府,氣勢洶洶的來,到了沈銀渠跟前就是言辭激烈的喝問:“你說萬無一失,就是這樣給我萬無一失的?現在滿城風雨,都說這件事跟我有關!”

“並非跟殿下有關,而是跟奪嫡有關,左右奪嫡的也並不止是殿下,還有齊王、陳王呢,殿下慌什麼!”沈銀渠在訊息傳來時已經慌了一次,這會兒反而鎮定了:“殿下,出動的都是咱們自己養的死士,梅國公未必能夠查得出來,可不能自亂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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