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突然衝出來,打斷了傅容芩的話,她驚愕之下,竟連掙扎都忘了,一下子就被老大拖出去了好幾步。等她反應過來,定睛一看,眼前的人正是那個常在噩夢中出現的老大,忙一聲驚叫,拼命的抽出自己的手:“救命啊!放肆,你放開我!”

“芩兒,你別怕呀!”老大繼續按照寶哥和春哥的要求演著,裝出一副拼命討好的模樣:“雖然我現在還沒有錢,但我絕不會讓你受苦的。”

“滾開!”傅容芩連連後退,嚇得臉都白了。

她的眼波掃到身後的魏明鈺,一顆心猛地墜落到了谷底。她情定魏明鈺已有一年多,在自己的心上人跟前,她時時刻刻保持著高貴優雅的模樣,就是想在魏明鈺的心裡留下完美的印象,可是今天過後,魏明鈺會如何想她?

不行,絕對不能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

傅容芩的眼波掃到一旁推著魏明璽的傅容月,咬了咬牙,她豁出去了。

反正魏明璽已經知道傅容月是傅家嫡女,魏明鈺也看到了他們兩個在一起,傅容月和魏明璽是繫結在一起了的,此時不把這盆髒水扣在傅容月的頭上,她如何脫得了身?

老大見她沉默不語,只當她是害怕得說不出話來了,為了自己的小命,他更加賣力的演了下去:“芩兒,咱們說好一生一世的,怎麼你一回了京都,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你是不是看上了別人?”

說話間,老大更是狠下心來,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答了一拳頭,頓時雙眼泛紅,痛出了眼淚。

此時,定下神來的傅容芩已經冷靜了很多,對傅容月的憎恨壓過了心底的恐懼,更何況魏明鈺似乎很是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她一下子就來了勇氣,生出無窮的力量,挺直了腰板,聲音也變得清朗了很多:“無恥狂徒,你三番兩次汙衊我,口口聲聲說我與你有私情,那我問你,我與你是什麼時候相識的?”

“這……去年臘月。”老大沒想到傅容芩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敢反擊,一時間便有些慌了神,不過他還是很快給出了答案。

傅容月又是冷冷一笑:“在什麼地方認識的?”

老大繼續答道:“在城北的廣雲寺。當時你獨自一人在寺廟的亭子裡看雪,風太大,將你的手絹吹落到了樹上,你拿不到,恰巧我經過為你取了下來。後來,你把手絹送給了我。”

傅容芩本想在這裡找出破綻,沒想到老大竟然能編出這樣一出戲碼,頓時心就沉了下去。

她臉色越發難看,卻聽身邊的魏明鈺面帶猶豫的轉過頭來看向她:“去年臘月你確實去過一次廣雲寺,回來時也確實丟了一條手絹。”

這就是老大謊言中最讓傅容芩難以解釋的地方,她暗暗納悶,只得沉住氣,強壓著憤怒問老大:“你說我送了你一條手絹,那手絹呢?”

“在這裡,你看,我一直貼肉藏著呢。”老大嘻嘻笑著,忙從懷裡掏出一條手絹遞給大家看。手絹一看就是上好的蠶絲做的,四四方方的絲絹上,在一側的邊角用綠色的線繡著一個“芩”字。手絹被老大貼身藏著久了,帶著一股男人的汗味,味道並不好問,傅容芩不敢用手去接,魏明鈺更不會去拿,老大便傻笑著又將手絹放回了懷裡。

不過,這並不影響手絹造成的震撼效果,所有人看過了這條手絹,齊刷刷的轉頭看向了傅容芩手裡的東西。

魏明鈺就在傅容芩身邊,他幾乎是一把奪過傅容芩的手絹,展開來一看,在手絹的邊角上,果然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刺繡。

魏明鈺的臉色從白轉綠,又從綠轉青,緊咬的下唇讓他額頭上的青筋跳動格外明顯,握緊的拳頭隨時想砸人。他自打認識傅容芩,瞧見她看著自己眼神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女孩心中有他,而娶了傅容芩的好處自然也是可以想見的……在他心底,傅容芩便是他的人,就算自己還要再娶別人,傅容芩也是他的人,是絕對不能背叛他的!

他慢慢的往旁邊側挪了一步,躲開了傅容芩依靠,一言不發的等著傅容芩的解釋。

傅容芩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也沒想到自己設問想擺脫嫌疑,反而將自己也坑了進去,此時追究手絹是怎麼回事老大是如何知道去過廣雲寺這些都無關緊要了,最要緊的是讓魏明鈺相信她,讓所有人相信,自己是絕對不會看上這麼個齷蹉的人的!

想到這裡,她強迫自己冷靜,冰冷的一笑:“我所有的手絹都繡著這個字,丟失一兩條是常有的事情,被什麼人偷了撿了去,也是很有可能的。我是堂堂傅家大小姐,再不濟,門當戶對也是必須的,還沒淪落到要找一個偷雞摸狗之徒做夫君的地步。”

這倒也是……

魏明鈺聞言,心裡總算稍稍釋懷了一些,臉色也沒那麼難看了。

“大魚大肉吃多了,誰能保證不來點青菜豆腐解解膩味?”

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嗓子,立即引來一片鬨笑,大家剛剛才對傅容芩消去的疑心一下子又被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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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裡不乏地痞流氓,這些人平日裡看著嬌滴滴的小姐們,內心羨慕又渴求,可能看得到吃不到,心裡多少有些不平衡。牆倒眾人推,立即有人不怕死的跟著嚷了起來:“說起來,仔細一看,這個漢子長得也蠻雄壯的嘛,指不定人家活兒好呢?”

“那不一定,要是活兒好,把人下面餵飽了,上面哪裡還會這麼不滿意啊?”

“小妞做得對,別跟他了,跟我吧!保證夜夜春宵,讓你下不來床!”

“切!劉老二,還等你來,人家早爬那些俊俏公子哥的床上去了好麼?”

“哈哈——”

一片汙言穢語,傅容芩的臉再也掛不住,她氣得幾乎將衣袖都扯穿了孔,卻又無可奈何,眼圈通紅,差點就落下眼淚來。她可憐巴巴的看著魏明鈺,此時此刻,她多希望魏明鈺能夠站出來擋在她的身前,為她說一句公道話呀!

此時的魏明鈺內心卻在劇烈的掙扎著。

他臉色難看,被自己的女人戴了綠帽子的羞辱感包裹著他,讓他下不來臺。他恨不能一把推開傅容芩,最好能一刀宰了她洩憤。另一方面,腦中閃過的靈光卻告訴他的理智,此乃天賜良機——如果能在這時站出來,不僅能夠將傅容芩的心牢牢攥在手裡,還能借這個機會向天下人表明自己跟傅家的關係,將傅家從此綁在自己的陣營,有了傅家的幫扶,他便如虎添翼……

終於,對那個座位的渴望壓倒了一切,魏明鈺微微挺身,將傅容芩擋在了身後。

就是這個細微的舉動,讓傅容芩的心底深處一股暖意,卻在一瞬間徹底激發了傅容月的鬥志。

在一邊冷觀多時的傅容月哪裡會這麼輕易就饒過了傅容芩?今日的事情是傅容芩挑起來的,那她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傅容月微微一笑,面帶詫異的問身邊的魏明璽:“說起來,這些人也真是奇怪,空穴來風的事情也能猜得那麼不靠譜!”

“空穴來風?未必吧!”魏明璽頗為配合的揚起自己的腦袋,若有所思的看著老大:“我看他時間、地點、事情都說得合情合理啊!”

這京中誰人不認識他九殿下陵王?

陵王的一番話,傅容芩任何的洗白都顯得蒼白無力,並不知內情的百姓們頓時一邊倒,自己在內心編造出一番郎情妾意的愛情後,又腦補一出女主變心攀上富貴公子個拋棄男主的戲碼,瞬間,傅容芩就被大家腦補成了一個無情無義的負心人。

傅容月和魏明璽的煽風點火總算讓傅容芩找到了一點方向,靈光一閃,她什麼都明白了:“是你!傅容月,是你在陷害我,對不對?”

老大是被她和母親帶去毀掉傅容月清白的人,母親和丫頭是不會出賣她的,除了她們以外,只有傅容月見過老大,也只有傅容月知道她差點被人欺辱的事情。當時那麼混亂,她遺失了手絹實在正常不過,而她的手絹大多是一樣的,足以用來捏造謊言。所以,除了傅容月在搗鬼,別人都沒這個動機和證據的!

她明白了,傅容月是來報仇的,是來替蘇綰報仇的!

傅容月記恨她們害死了蘇綰,處心積慮來京都找她們報仇來了!那麼……母親的事情也一定是傅容月策劃的了,不然哪裡那麼湊巧,瀟湘院裡的鬼竟會找到了母親?

白氏那件事中傅容芩想不通的一切,在這一刻全部解開了!

她驚訝憤怒,真相襲來,她在這一刻幾乎站立不穩,恨不能立即衝上去揪住傅容月痛打一頓,再跑到傅行健的跟前哭訴一切緣由,求著傅行健將母親接回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傅容芩比誰都清楚,現在第一步要做的,是保障好自己的名譽。

想到這裡,傅容芩更是咄咄逼人,幾乎是聲淚俱下的哭訴起來:“跟他有私情的人是你,對不對?聽說你在鄉下就跟旁人不清不楚,才把大娘氣得生了病。大娘去了,我們接你回京你還不肯,還非說我們是壞人,將我們趕出了村子。我本以為你來了京都就沒了從前那些劣習,沒想到你竟然變本加厲,不但勾引了陵王殿下,還想指引這種不相干的人來攀咬我,容月,你好毒的心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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