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璽一貫跟她有默契,這邊剛準備好,陵王府的車駕也到了。

很快,馬車就到了齊王妃。

魏明遠和齊王妃蔡知棋身著華服站在齊王府前迎客,兩人夫妻少年,男的英俊女的美貌,又是那樣的身份地位,任誰都能一眼認出今日宴席的主人來。兩人身邊還跟了幾個女人,是府中的側妃,鶯鶯燕燕的格外熱鬧。

陵王府的馬車剛到,立即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魏明遠眼波一閃,側身對齊王妃說了幾句,齊王妃點了點頭,吩咐了自己的丫頭後,隨著他一同迎了上來。

“九弟來得正是時候,這會兒正熱鬧著呢!”魏明遠熱絡的打著招呼,伸手去拉魏明璽:“走走走,三哥帶你去認識一下其他人,你不在京城裡的這兩年又多了不少新人,怕是你都沒見過。”

“有勞三哥。”魏明璽頷首。

齊王妃也熱情的擁著傅容月:“他們男人去一邊說話,咱們女子也去咱們的地方吧。”

“有勞三嫂。”傅容月禮貌的點頭。

幾人錯身之際,傅容月同魏明璽的眼波相遇,相視一笑,旁若無事的分開了。

齊王妃沒注意到傅容月的小動作,她熱情的帶著傅容月往後園走去,那裡,女眷們都在廳裡集中,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聊天。

傅容月一到,立即就有人認了出來,紛紛站起身來向兩位王妃見禮。

齊王妃為長,她開口免了禮儀,生怕傅容月孤單似的,引著她一一介紹貴婦們。這些命婦們無一不是畢恭畢敬,不說傅容月的身份,單是想起魏明璽在宮門口掌了周小姐的嘴巴,就足夠這些人心生畏懼了。

很快就走了一圈,敲好又來了客人,齊王妃就藉故走開了。

她一走,就剩下傅容月獨自一人坐在一桌,不免顯得有些孤單。奇怪的是,沒人同她說話,大家也沒敢像剛才那樣繼續肆無忌憚的聊天了。

這樣的場景,連傅容月身後的綠蘿都覺得有些尷尬了,小聲問道:“王妃,要不……”

“不必。”傅容月揚手打斷了她,嘴角掛著和煦的笑容:“現在若是走了,指不定旁人在背後還怎麼議論我呢。”

她笑著小聲說完,自顧自的端起跟前的茶杯,小口小口的喝著茶。

半杯茶水下肚,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盈的女聲:“王妃今日怎的是一個人來的?梅小姐呢?”

傅容月回頭,只見賈元春走了過來,站在她跟前有些奇怪的張望。

傅容月有些意外,賈元春怎麼會主動跟她說話呢?她垂下眼眸,只是轉念,便回答說:“梅國公府有些要緊事,今日年宴只託了人送了禮物來。賈小姐,兩年不見,想不到你同闌珊姐姐的關係已經好到了這種地步!”

賈元春俏臉一紅:“我其實知道梅小姐不來,只是……”

“只是因為我是一個人,”傅容月笑了起來:“難得賈小姐有這份心,容月領情了。既然來了,就坐下吧。”

賈元春見自己的意圖被她識破,可她並未生氣,也寬心了不少,在傅容月身邊坐下。

礙於傅容月是王妃,她比較拘謹,坐得中規中矩的。

傅容月見狀笑道:“賈小姐變了很多,從前見著小姐無一不是神采飛揚,如今文靜沉斂,判若兩人。”

“世事無常,誰又能料明日事?”賈元春嘆了口氣:“我也是別無選擇。我的事情,王妃許是聽說過。”傅容月頷首,她就繼續說道:“說起來也是造化弄人,也可能是從前做了太多錯事,人不罰我,天也要罰我!”

“不必那麼悲觀。”關於賈元春的婚事,傅容月倒是知道一些內幕,可顯然賈元春自己並不知道,她同此人的關係也沒好到會主動提起,只笑著寬慰賈元春:“相信上天會有所安排就好。”

賈雲春搖搖頭,眉目緊鎖,沒再說話。

廳中尚且有很多女眷,自從賈元春走了過來後,連低低的細語都停了,大家都在注視著她們。這兩人神色安然,聊天的情景好似一對好友那麼平常,眾人期待的熱鬧都沒出現,不禁失望的嘆氣。但既然傅容月也開口同旁人聊天了,她們也跟著放鬆了很多,很快,又同身邊的人聊了起來,這廳中又熱鬧了起來。

廳外,一直安靜等候的一個丫頭見狀不免著急,暗自跺腳良久,終於小跑去找齊王妃。

“你說有人同傅容月在說話,你沒找到機會同傅容月套近乎?”齊王妃聽了她的回稟,雙目圓睜:“誰那麼大膽子,敢同她說話?”

“是賈亭西家的小姐賈元春。”丫頭一臉委屈。

齊王妃滿面怒容的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先去等著吧,我找人支開賈元春。”

丫頭無奈,只得又回去了。

齊王妃這才惱怒的咬了咬牙:“沒用的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傅容月進門時,她就讓丫頭先去跟幾個人打了招呼,讓她們集體孤立傅容月,之後再讓丫頭去拉攏傅容月,贏得好感才能為她接下來的計劃做好準備。沒想到好好的計劃竟被賈元春這不識趣的給攪亂了!

今日就不該請賈家父女來!

一邊生氣,她一邊同身後的管家說:“你去請蔡小姐來。”

管家應了,很快躬身退下,不多時,一個窈窕的身影跟在他的身後來了正廳。齊王妃同她耳語了幾句,她會意的點了點頭,很快就隨著管家去了。

廳裡,傅容月同賈元春沉默了片刻,賈元春便收起悲傷的情緒,笑道:“王妃,聽說西北苦寒,可是真的?”

“冬日裡自然是寒冷,比京城要冷上幾分,不過,也並不是一年四季都是冷的,西北的四月是極美的。”傅容月見她有興趣,就多說了幾句:“四月的時候,西北的草原上會開一種紫色的小野花,漫山遍野都是,像紫色的一片海,那景緻卻是京城裡見不到的。”

“是嗎?也就是開春之後。”賈元春神往的託著下巴:“真想去看看!”

“賈大人怕是舍不得你去吧。”傅容月挑眉。

賈元春神色有片刻愣怔,眸中露出一絲苦澀,笑道:“我留在京中,對我爹的仕途和對我們賈家都沒什麼輔助。在他們眼裡,我如今是個累贅,我若是自請離開京城,他們是巴不得的。我原本還惆悵沒地方可去,見到王妃才想起來,我可以去西北啊,去看看花海也不錯,總比悶在京城裡強!”

“你若真想去遊山玩水,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地方。”傅容月聽了這話,生出幾分憐惜。

賈元春好奇的歪著腦袋:“哪裡?”

“江南。”傅容月言簡意賅的解釋:“古詩裡描繪的江南,素來是個沒有憂愁的地方。”

“也可以。”賈元春愣了愣,又說:“只是,我還是覺得西北有些意思,人少一點,是非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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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似感嘆很深,傅容月便不再多言,說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出發之前告訴我一聲,我前去送行一杯薄酒。”

“多謝王妃!”賈元春輕笑,一瞬間神色比之剛才輕鬆了不少,彷彿一件壓在心頭的大石頭落了地。

就在這時,一個打扮清爽的丫頭上前幾步,走到兩人跟前福了福身,誠惶誠恐的說道:“王妃見諒,奴婢奉蔡小姐之命前來恭請賈小姐前往集雲閣小聚!”

“哪個蔡小姐?”賈元春一愣,她認識的人裡姓蔡的小姐只有一個,可是當年皇宮裡被此人利用之後,她就再沒跟這位蔡小姐來往過,加上這兩年來事情紛繁復雜,她的名聲地位皆不如前,這位蔡小姐也順勢跟自己劃分了界限,這平白無故的,蔡小姐突然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

丫頭道:“就是蔡國老家的大小姐!”

傅容月雙眸一凝,蔡國老家的大小姐,那不就是魏明春的未婚妻蔡知琴嗎?

她看了看賈元春,賈元春收起方才的錯愕,起身說道:“王妃,我先過去看看,失陪了。”

傅容月點了點頭,賈元春便隨著丫頭去了。

綠蘿見狀,彎下腰來說道:“王妃,怕是有詐。方才奴婢親眼瞧見門口那丫頭出去了一趟,方才回來。回來時,身邊就跟著叫走賈小姐的人了。”

“嗯。”傅容月讚許的點頭:“如果蔡知琴找賈元春不是真的有事,那就是為了支開她。從我身邊支開賈元春,有何好處?”

綠蘿也凝眉思索了片刻,忽然說道:“莫非是為了讓王妃落單?”

傅容月心口一冷,環顧左右,果然,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可不正是一個人?可是,讓自己落單又是為了什麼?

恰在這時,綠蘿口中那門口的丫頭往廳內看了一眼,眼光徑直落在傅容月身上,欣喜之色溢於言表,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往傅容月這一桌走了過來。

走到傅容月跟前,她福了福身,柔聲問道:“王妃,這會兒離開宴還有好一會兒呢,王妃若是累了,可隨奴婢到偏殿去歇息,奴婢陪著王妃,保證誤不了開宴的時辰。”

傅容月垂下眼眸,壓住心底冷笑,再抬眼時已是笑顏如花:“也好,正覺得有些無趣,想找個地方躺一躺。你倒是貼心,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春意。”丫頭喜笑顏開。

傅容月抬手遞給她,也是笑意深深:“那春意,勞煩你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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