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傅容慧悽聲哀求,傅行健就是充耳不聞。傅閱剛剛被打了一巴掌,此時得了傅行健的命令,一手握住傅容慧的胳膊,把人從地上拖了起來,隨口說了句:“三小姐,得罪了!”就用力將人往外拖。

“死奴才,你給我放手,放手!”傅容慧徹底慌了神,沒想到自己這一次求情不但不成功,反而將自己也搭了進去,她緊緊抱住書房外的柱子,哭著說:“我不去青璃院,我不去!”

可憑著她這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的力氣,怎敵得過傅閱的拉扯?很快,傅容慧便被傅閱拖著,送往青璃院與白氏團聚去了。

傅閱扯著傅容慧遠去,鬧哄哄的書房總算是安靜下來,傅行健氣呼呼的坐在凳子上,想著這些煩心事,心裡怎麼也靜不下來。

他在書房稍坐片刻,正欲起身,又見書房門口一個家丁在門口徘徊,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什麼事?”傅行健揉著額頭,只覺得一股不妙的預感從心底生出。

家丁其實已來了好一會兒,剛才見他在氣頭上,一直不敢露面,此時終於等到他發問,忙小跑著進來,回稟道:“侯爺,外面來了兩個人,點名說要見夫人,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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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傅行健抬起頭,有些吃驚的問:“他們說要見誰?”

家丁小心翼翼的覷著傅行健的臉色,一字一句的道:“他們說是同雙巷子二十四號的六合賭坊的,說是要見夫人。他們說,夫人在六合賭坊玩馬吊,這兩個月來輸了很多,前前後後向六合賭坊借了共計兩萬兩銀子,利滾利,少說也要咱們還他們兩萬三千兩銀子才行。他們手裡有白紙黑字的契約為證,怎麼說也不聽,非要見侯爺不可!”

“什麼?”傅行健豁然站起身來,眼睛都瞪大了。

他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白氏竟然這麼大膽,一個婦人家出入賭坊不說,還欠下這麼大筆銀子!

傅行健總算知道白氏挪用了傅家那麼多的銀子,為何賬目上只有一部分,還有那麼多銀兩不見了蹤影,敢情那大筆數額的銀子都經過她的手,流入了賭坊之中。六萬兩銀子啊,整整六萬兩銀子,都成了落花流水,再也沒有找回來的指望了!

不對,不但那六萬兩銀子找不回來,傅家還面臨著償還六合賭坊的兩萬三千兩銀子的鉅額賭債……

傅行健肉痛心痛,一時之間,只想衝入青璃院中將白氏拖出來痛打一頓。

什麼是敗家?什麼是拿他傅家的基業開玩笑?這就是!

傅行健眼角的青筋蹦躂得格外歡快,咬牙切齒了好半晌,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語言:“你去告訴六合賭坊的人,我傅行健已將白氏休離,他們要銀子,自己去白家找白氏要去,我傅行健管不著!”

說著,傅行健轉到書桌旁,提起筆來奮筆疾書,很快,一張休書便寫好了。

他毫不猶豫的簽上自己的大名,在休書上用了印,直接將休書丟給了剛回來的傅閱:“將白氏給我攆回白家去,馬上,立即!”

傅閱得了休書,略略掃了一眼,待看到傅行健的簽名和大印,便知道這次的事情是真的嚴重了,傅行健是真的動怒了。他不敢多言,立即拿著休書又去往青璃院。只不過,這一次除了他自己,他更帶上了十幾個家丁,以防白氏和傅容慧發狂,自己一個人架不住。

白氏聽說傅行健將她休離,本想鬧事,可一看休書寫的理由,馬上就知道紙包不住火,她出入賭坊的事情終於還是東窗事發了。

看著陪著自己的女兒傅容慧,白氏連哭都哭不出來,傅閱又一個勁兒的催促,只得含淚囑咐女兒不要再鬧事,以免惹怒了傅行健,自己則乖乖的收拾包袱,由著傅閱等人將她送出了傅家,送回孃家去。

傅家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傅容芩,聽說白氏被送走後,她點了點頭:“你去告訴娘,讓她安心在白家休養一段時間,我會找機會找理由讓爹把她接回來的。”

丫頭走後,傅容芩獨自一人坐在窗邊,心中翻滾著這一連串的事情,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她總覺得這一切都跟傅容月脫不了干係,可仔細一想,似乎除了傅容月被鬧鬼的事情驚嚇了兩次之外,什麼都沒做過。在傅容芩的心裡,傅容月就算自己開了容輝記,也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沒什麼真本事,要做她的對手根本不夠資格。

可傅容芩素來是個謹慎的人,既然想到了傅容月,怎麼著也得有些行動,她吩咐身後跟著的珮兒:“珮兒,從今天開始,找個人給我好好盯著瀟湘院,只要傅容月有一點動靜,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珮兒應了聲,見她臉色著實難看,忍不住要為自己的主子分憂,她柔聲勸道:“大小姐,奴婢剛剛得了訊息,說今日會有貴客來。”

傅容芩眼睛一亮,忙站起身來:“給我梳妝。”

母親還有沒有回傅家的希望,全看自己是否能夠牢牢的抓住六殿下的心了。只要她的地位穩固,爹總會看在她的面上對娘網開一面的!

這邊傅容芩默默盤算著要明豔照人吸引魏明鈺,那邊傅容月左等右等,終於收到程姨娘的訊息,讓她到如意樓去,伢婆子帶著丫頭們過來了。

傅容月依言前往,果真是伢婆子帶來的丫頭裡找到了魏明璽答應給她的四個綠字打頭的侍衛。她們都穿著婢女的服裝,一個個看起來柔弱非常,低垂著眉眼毫無存在感的樣子,一不留神就注意不到。

“二小姐,你看看有沒有閤眼緣的?”程姨娘等傅容月落座後,才柔聲徵詢她的意見。

傅容月笑道:“程姨,你不用這麼客氣的,叫我容月就好!”

程姨娘略一猶豫,最終沒有推脫,改口叫道:“容月,這些都是伢婆子新調教好的丫頭,你院子裡人少,多挑幾個在跟前伺候。”

“程姨你先挑吧。”傅容月搖搖頭:“你是長輩,如意樓裡的人也不多。以後事務繁多,若沒幾個合意的人,怕是要累壞的。”

她這話說得很含糊,但有點耳力的都聽得出來,傅行健休離了白氏,憑著他對程姨娘的寵愛,加上程姨娘膝下一子一女的地位,扶正程姨娘是遲早的事情。別的不說,就是傅清在旁,傅行健既收養了他,沒來由一直讓他做一個庶子吧?

“我不急,你先挑。”程姨娘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卻仍堅持讓她先挑。

程姨娘堅持,傅容月便不再推脫,象徵性的在場中走了一圈,將綠蘿等四人點了出來後,便走到程姨娘身邊道:“程姨,我挑好了。”

程姨娘看了綠蘿等人一眼,見她們都面容清秀,並無出挑之處,只當傅容月明著答應選人,暗地裡卻將好的留給自己,又怕她是不懂挑選丫頭的道理,心中感動又擔憂,含蓄的道:“這幾個丫頭你喜歡就留在房裡伺候,我再給你挑幾個打雜的,可好?”

“足夠了。”傅容月笑道:“容月先前還買了兩個丫頭呢,程姨忘了嗎?”

程姨娘這才想起來,傅容月房中還有梅琳、梅珊兩個丫頭在,六個丫頭兩個婆子,就算這四個丫頭笨拙些,可有梅琳和梅珊這兩個伶俐的帶著,應該是足夠了。她這才放了心,點了點頭:“不夠的話,再跟程姨說。”

傅容月點了點頭,又慫恿程姨娘自己再挑幾個丫頭。

程姨娘在所有姑娘中轉了一圈,目光落在其中兩個丫頭身上,便將人點了出來,然後又點了兩個看起來懂事些的出來,笑著對傅容月道:“清兒大了,身邊總跟著書童不像話,這兩個丫頭相貌好,待會兒讓清兒領了去。敏兒也不小了,出入卻還沒個規矩,身邊總得有懂事的盯著,這兩個丫頭正合適。”

傅容月見程姨娘露出慈母般的微笑,不由有些酸楚,若是娘還在,一定也是這般為自己著想吧……

她想到這裡,忙轉移了話題,壓住胸中不斷湧出的悲痛:“說到大哥和四妹妹,怎麼一早起來就不見了人影?”

“碧凌書院快開學了,敏兒去看今年的課程了。至於清兒嘛,今日有貴客要來,他去準備接待了。”程姨娘想到一雙兒女,臉上路出幸福的笑容:“可能要晚上才回得來,每次貴客來了,他都要忙碌到夜間的。”

“貴客?”傅容月的心砰砰一跳,猛地想到了一個人。

前世的傅家就跟魏明鈺牽扯很多,她常看到魏明鈺來侯府做客,莫非是他?

程姨娘靦腆道:“清兒是皇子伴讀,跟宮裡的這些個皇子們都有交情,他們經常來找清兒玩耍。”

那就十之八九是魏明鈺了!

魏明鈺……魏明鈺!

自從重生到現在,她還沒有見到他,見到這個最大的仇人呢!

她的孩子錦兒的命……義父的命……阮儀哥哥、闌珊姐姐、清谷弟弟的命……梅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命不能白死了,她指天發過誓,定要魏明鈺今生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的!

傅容月雙眸通紅,拳頭在袖中緊握,豁然站起來:“程姨,我突然想起商鋪裡還有點事,我先走了,晚上我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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