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傅容月不安的抬頭看了看身側的魏明璽,他至今還被矇在鼓裡,不知道壽帝的真實情況,如若他知道了……他們父子情深,還不知要怎樣難受!

傅容月嘆了口氣,生死自有天命,她亦無可奈何。

“好端端的,嘆什麼氣?”魏明璽給她杯中添了些果酒,輕笑:“又有什麼為難事了?”

傅容月不敢說給他聽,搖頭略過,正要說話,忽見殿中舞娘已經換了一批,領舞的那位面容秀美,隱約有些熟悉。她凝神看了看,這才詫異的發現那赫然是一位熟人,她抿唇一笑,拐了拐身側的魏明璽:“你看這位領舞,你可知道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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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璽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隨即愣了愣:“並不認得,好像並非中原人。”

“的確不是中原人。”傅容月點頭。

魏明璽又看了兩眼,忽然一震:“莫非她就是平樂公主魏長樂的女兒,被父皇封做了閔貞郡主的馬蘭朵?”

他真是聰明絕頂,傅容月不過提了幾個字,就一下子猜到了馬蘭朵的身份。

傅容月不由讚許:“你如今越發能耐了,這以後可沒法跟你玩遊戲,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魏明璽聽了反而覺得好笑:“那不如再重頭來一次,這回我裝作笨一些?”

“無聊!”傅容月翻了個白眼,將目光轉向殿中:“當時你不在,不知道這個閔貞郡主就是憑著出色的舞蹈才被選送到宮裡來的。那時候我滿心緊張,並沒心情好好瞧上幾眼,這會兒倒是可以欣賞一二。你看,她腰肢可真軟!”

魏明璽但笑不語,胡人舞姬的腰肢大多都軟,他見得多了,不覺得稀奇。

只是馬蘭朵的身份讓他多了幾分好奇。他還小的時候聽母妃說起過平樂公主幾次,聽說是個端莊婉約的女子,沒想到這個端莊婉約的女子竟有膽子隨傅行健私奔,還被傅行健當做外室養在西北,倒是很有些意思。

兩人說著話,一邊瞧著馬蘭朵跳舞,很快一曲就結束了。

其他舞娘都行李退下,馬蘭朵行了禮後,卻仍舊在殿中站著,笑盈盈的跟壽帝說話:“陛下喜歡看朵兒跳舞,也不知道今天這支舞蹈陛下可喜歡?”

傅容月聽她說話,眼睛都瞪大了。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兩年不見,當初連中原話都聽不懂的馬蘭朵如今竟已經能用中原話流暢的同人交談了。

馬蘭朵的確聰明伶俐!

“不錯,不錯!”壽帝捋著鬍鬚寵愛的笑著點頭:“朕也有兩個多月沒看你跳舞了,又有進步了。前幾日去瞧你,你身邊的慶鈴說你在忙碌,就是在排練這支舞嗎?”

馬蘭朵嬌俏的站在殿中,面上笑盈盈的:“是啊,皇舅舅,你還沒回答我,你可喜歡這舞蹈?”

“喜歡!”看樣子這兩年馬蘭朵十分得壽帝的寵愛,大殿之上,當著文武百官,她不倫不類的稱呼不但沒被壽帝責罵,反而逗得壽帝開懷大笑:“賞!安陽,將北郡今年上供的那副麟龍手串拿出來,賞給閔貞郡主。”說罷,他又抬頭掃了一眼大殿,目光落在魏明璽他們這一桌旁邊,吩咐道:“在陵王殿下身便設座,朵兒,你就坐在明璽身邊吧!”

“多謝皇舅舅!”馬蘭朵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領了手串,由內監領著到了魏明璽身邊來。

馬蘭朵站直了身體,目光落在魏明璽身上,帶了幾分好奇。

她一直都知道壽帝有幾個兒子,這些皇子她大多見過,關於陵王的傳聞也聽了不少,都說九殿下暴虐兇殘,是個殘廢,她私心裡猜測這位表兄應該長相奇醜,滿臉兇悍,才當得起這許多壞名頭。

此時一見,只見魏明璽眉目如畫,清清淡淡的坐在這裡,氣質跟她平日裡見到的兩位表兄都不太一樣。

那兩位表兄慣常是眼睛長在天上的,因她出身頗多詬病,嘴上雖然不說,心裡多半瞧不起她,只是不願得罪她罷了。她也樂得假裝不知道,但心裡也不太願意跟他們親近。若非兩位表兄得勢,是她必須要依附的強大靠山,她早就不想委屈了自己同他們虛與委蛇,離那兩位越遠越好。

故而方才壽帝吩咐她坐在魏明璽身側,她心中還覺得有些忐忑,這會兒卻覺得皇舅舅是真心疼她。

魏明璽抬起眼來,柔和的對馬蘭朵點了點頭:“閔貞郡主,請坐!”

魏明璽好好說話的時候,聲音帶著幾分冷意的磁性,格外迷人。這一聲出口,馬蘭朵只覺得一顆心砰砰直跳,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裡跳了出來,臉騰的就紅了。

“多謝九表哥!”她羞得脖子都紅了,囁聲囁氣的回答。

魏明璽見她坐下,隨即轉開了目光,繼續欣賞一般的看著大殿中的歌舞。

馬蘭朵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好一會兒,才紅雲滿面的收回,驚慌的拿起跟前的酒杯喝了幾口果酒掩飾自己的激動。

傅容月只在馬蘭朵走過來時看了她一眼,反而沒留意到馬蘭朵突然的異常,她看了一會兒歌舞,同魏明璽低聲說了幾句話,卻都是點評這些歌舞的。

馬蘭朵見魏明璽再也沒往自己這邊瞧一眼,只跟身側的女子說話,不由對他身側的女子也上了心。

她低聲問身邊的慶鈴:“她就是陵王妃?”

慶鈴點點頭:“是。”

她就沒再說話了,專注的看著自己的酒杯,耳朵卻豎了起來不由自主的聽著鄰桌不輕不重的對話,捕捉魏明璽好聽的嗓音。

這宮中的宴席也就這般,酒過三巡,壽帝便開始封賞今年辛苦的文臣武將們。

例行賞賜,皇子們按照地位尊卑逐個封賞,魏明璽是皇子中唯一的親王,當然是頭一份。

他這兩年來在西北立了不少功勞,這兩年不曾入京城,年宴上都沒得到上次,今年便十分豐厚。壽帝賞了很多財帛,連帶著也賞了傅容月很多東西,又格外開恩,將惠妃平日裡最愛把玩的一副圍棋也一併賞給了魏明璽。

魏明璽攜著傅容月上殿領賞完畢,還未起身,壽帝忽然扭頭問下座的欽天監:“白卿,近來可有什麼宜嫁娶的良辰吉時?”

“回陛下,二月十一是個良辰吉時,宜嫁娶。”欽天監白天嵐推算了一番,忙道。

壽帝龍顏大悅:“好,好!璽兒,容月,你二人訂婚已有兩年多,這兩年在西北待著,朕瞧著你二人也是心心相印,既然二月十一是個好日子,朕就賜你們在那天完婚,如何?”

“兒臣謝父皇!”

“臣妾謝父皇!”

魏明璽大喜,一把握住傅容月的手,同她雙雙叩謝。

壽帝越發高興,等魏明璽和傅容月領了賞賜回到座位上,又點了一人出來:“梅卿!”

“臣在!”梅向榮在聽得壽帝賜婚,就料到絕對要有自己的事情,早整理好了衣衫從容不迫的出列。

壽帝道:“容月沒有母家,你既認了容月做義女,當盡父親之責,容月出嫁也要從梅國公府出門。這婚事嘛,就交給你來操持啦!”

梅向榮原先還有些擔心壽帝是要跟他商量,讓傅容月從宮中出嫁,心中十分忐忑,聞言卻是大喜,忙領了旨意:“臣領旨,謝陛下體恤!”

他們幾人歡天喜地,自然也有人十分不高興。

魏明鈺臉色緊繃,握著酒杯的手猛然手緊,露出青白的指節;他目光牢牢的鎖住對面的傅容月,一口飲盡杯中酒,婢女填滿後,又接連灌了幾杯,喝得急了難免嗆口,連聲咳了幾下。今日宮宴是要帶府中排得上號的女眷的,趙王妃沈氏自然也來了,她並不知道魏明鈺同傅容月的許多糾葛,見他嗆到,伸出手來不輕不重的幫他順了口氣。魏明鈺卻不領情,一巴掌拍開了她的手,低啞的吼了一聲:“不要碰我!”

趙王妃臉色微微發白,錯愕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魏明鈺神傷難安,那邊,梅阮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錯,半杯清酒灑在了梅闌珊的裙子上。

梅闌珊正託著腮在聽壽帝講話,並未注意,他只是一個愣神,已抽出手絹輕巧的吸去了梅闌珊裙子上的酒水,好似一切都沒發生過,將手絹收了回去。

賞賜了陵王,自然便是京中常年待著的兩個兒子。

沒想到,壽帝這一次卻是厚賞!

聖旨洋洋灑灑的念了出來,漫長的檄文中,傅容月只聽到了一句關鍵的話:“擢升齊王魏明遠為齊親王,趙王魏明鈺為趙親王,著雙珠冠,領親王爵,行親王特權!”

這可是突如其來的大驚喜,魏明遠和魏明鈺急忙出列謝恩,領了聖旨後,周遭已有不少官員遙遙恭賀。兩人也都含笑受了,心中不免得意,連帶著對魏明璽的敵視都少了很多,只是瞧見對方志得意滿的樣子,總歸是不高興,各自冷哼一聲,不免又是一番冷言冷語的爭鋒相對。

接著,壽帝又賞了一些朝臣,幾番封賞後,他便藉著不勝酒力,由謝安陽陪著去了寢殿歇息,留下的沈貴妃等幾位嬪妃倒是親切溫和,只是終歸是女眷,又坐了一炷香左右,便都陸陸續續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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