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在大漠的綠蕪和梅珊也終於抵達了斡罕爾城。

斡罕爾城是赤蒙裡最為繁花的城市之一,因為是離大魏最近的城池,很多商旅都在這裡停留,進行貨品交易。每年的春天和秋天,斡罕爾城幾乎人滿為患,到了最為炎熱的夏季和寒冷冬季,算是進入了休整期,斡罕爾城才會恢復到安寧祥和的狀態。

不過,饒是如此,斡罕爾城人來人往,自有一番風味。

馬車剛剛進入斡罕爾城,梅珊和綠蕪耳邊就聽到了悅耳的樂曲,豎起耳朵聽,似乎是用壎在演奏,曲風也跟中原完全不同。

梅珊是第一次來西北,她雖然聽得懂一些赤蒙語言,真正到了這地方,卻仍然覺得陌生。

她生性好動,這會兒到了這樣新奇的地方,危險就在身後而不畏懼,兩隻手雖然被幫著,仍然伸出一根小手指挑起扯臉,小心翼翼的往外張望。

綁架他們的漢子,這三天相處下來,梅珊和綠蕪已經知道了兩人的名字。

個子瘦瘦高高的男人叫哈達,同樣也很高,但眼眸是深藍色的男人叫普達,兩人是一對親兄弟,父親已經去世了,如今就只有一個母親臥病在床。兩人顯然也沒想過梅珊和綠蕪能聽懂他們的話,這三天說話都沒避諱這兩人,在言辭間,兩人透露出他們母親的病很重,在赤蒙醫術不好,似乎需要很多很多錢。

為了給母親治病,兩人投身到了天鷹軍中,為皇帝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換取高額的銀錢。

天天都想打梅珊主意的男人就是普達,他是哈達的弟弟,這三天來若非哈達怕壞事時時勸阻,他早就不顧一切了。

此時見梅珊好奇的張望,他便抬手給了梅珊的小手一巴掌,卻不放開,順勢就去握梅珊的手指。

梅珊猛地一縮,抬頭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梅珊本就長得清秀可愛,這麼一瞪,風情萬種,普達一顆心都癢了起來,不知羞恥的賊笑著又去握梅珊的手,用兇巴巴的中原官話說道:“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別亂動,否則有你好看!你們中原有句話叫什麼……罰酒不吃吃敬酒!”

“笨蛋,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梅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普達被她拆穿,感覺丟了好大的面子,怒道:“要你多嘴!再說,信不信我打你耳光?”

梅珊縮了縮肩膀,正要理論,綠蕪拽了拽他的袖子,一雙眼睛一直往街邊看,彷彿注意力根本不在他們的談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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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達一直在六神綠蕪的動靜,見她如此,彷彿看穿了她的打算一般,冷哼道:“你最好別想什麼歪主意。這裡是斡罕爾城,可不是你們大魏的帝都,更不是你夫君把手的箕陵城。在這裡,是咱們赤蒙人說了算!”

“哈哈,要怪,你就怪你夫君沒用,保護不了你。”普達邪笑著調戲起綠蕪來:“若是那個殘廢陵王能保護得了你,咱們也不能將你劫持,你也不用受這份氣。在我們赤蒙,這種男人都是廢物!”

“王爺風華絕代,你這種粗人都想跟他一較高低,未免自不量力。”綠蕪冷笑。

普達被她這般損,心中越發的傷了自尊,怒氣更高,差點就跳了起來,被哈達一把攔住了。

哈達盯著綠蕪,見她俏麗面容上一雙眼睛毫不留情的盯著他們,看不出一絲怯弱。

他不禁心中有些奇怪,這個陵王妃倒也不像情報說的那樣廢物,至少沉得住氣,比赤蒙的好些男人都要強。

這個女人……有點奇怪!

他看著綠蕪,心中的疑惑越發的深,只是閱歷有限,只是覺得不對,卻說不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馬車一路晃晃蕩蕩的進了斡罕爾城,直奔斡罕爾城正中間最大的一座府邸去。到了宅院附近,馬車直接開到了後園,哈達和普達將梅珊和綠蕪都弄下馬車,馬上有兩個管家模樣的人上前來,一左一右將兩個女子都帶走了。

另一個管家留在原地,將兩包銀子交給兄弟兩人,催促他們趕緊回去。

普達仍舊是伸長了脖子張望,他一心盼著主上開恩,待這些事情完成之後主上高興,一高興就能把梅珊賞給他呢!中原的女子跟大漠的不太一樣,沒被風吹日曬,皮膚是水靈靈的通透,他想起握著梅珊的手時那細膩的觸感,不免感嘆手感真好。這樣的女人,就算是娶回去放在家裡,那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難得的是哈達也站在他身邊,踮著腳尖往裡面張望,並沒有急著走開。

這座府邸的管家給了兩人銀子,見兩人並沒有急著走開,不免有些奇怪,上前對哈達說:“這件事你們辦得很好,帶回了人,主上肯定會高興。不過,最近主上事情多,心情不好,你們若是沒什麼事情就趕緊走吧,若是主上回來看到,怕是要不高興。他若是在氣頭上,遭殃的還不是咱們?”

“主上到斡罕爾城來了?”哈達吃了一驚,據她所知,主上自打做了國主,是很少回到這裡的。

管家點頭:“西北有戰事,這次的事情又重大,主上怎麼可能不來?不許說出去,否則就遭殃了!”

他一五一十說了,末了又特意警告了一句。

看得出來,這個管家同哈達的關係很好,願意費這個神思。

哈達領情的點點頭,看了看管家,張了張嘴:“基託大哥,你剛剛也瞧見陵王妃了,你覺不覺得她有些奇怪?”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能有什麼奇怪的?”基託不以為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如今也算是把好手了,就是這疑神疑鬼的脾氣總也改不了,這可不好。行了,快回家去看看你老母親吧,你們走的這些天又病了一次,我給找了大夫,讓你們隔壁的海秀蘭幫忙照看幾天了。”

“多謝大哥!”哈達一聽母親又病了,立即將綠蕪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連連作揖,之後就拉著普達,不顧普達的頻頻回頭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哈達和普達走了之後,綠蕪和梅珊就被帶到了一個小院子裡。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兩人被塞進院子後,管家解開了兩人綁著的雙手,將兩人一推,就鎖上門出去了。

“綠蕪姐姐,這裡是哪裡?”梅珊踏進屋子,只覺得有些鬼氣森森的,不免害怕的靠近了綠蕪。

綠蕪冷然道:“這裡啊,應該就是耶律洪在斡罕爾城的落腳點,以前他還是個皇子的時候,就是領旨做的斡罕爾城的守城軍官。這裡應該是他的陳安王府。”

頓了頓,綠蕪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補充說道:“我現在是代替王妃來的赤蒙,有王妃的身份,我可以辦成很多事情,你言辭間切記要謹慎,千萬別說漏了嘴,不然你我都會有姓名之憂!”

“我知道了。”梅珊委屈的低下頭去,順從的應道。

綠蕪說了這番話,就低下頭率先在院子裡摸索起來。赤蒙人沒中原那麼講究,梅珊現在是丫頭,按照中原的規矩不跟主人睡一個屋子,可在這裡,別說是一間屋子了,看看地上也只有一床被子,顯然是要兩人同住。好在兩人從瀟湘院開始就一直是同屋而眠,也不覺得古怪。

奔波了幾天,兩人是真的累了,手腳得了自由,將床鋪整理了一下就躺下休息了。

兩人保持著高度警覺,乍然間閒了下來,精神幾乎就崩塌了,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綠蕪料定耶律洪不會在最近幾天就召見兩人,她也要準備一些東西,故而並不著急,反而勸梅珊心寬體胖,不要那麼在意細節。

安撫好梅珊的情緒很簡單,小姑娘有些饞嘴,耶律洪對她們兩人也倒是大方,小桌子上白了不少吃食。

梅珊坐在小桌子前精挑細選,將肚子塞了個滾圓,心滿意足的打了個嗝。

綠蕪見狀又忍不住想笑,不過,笑過之後還是將最好的東西都分給了她。兩人在小屋子裡時不時的交流目光,反而覺得輕鬆起來。

兩人不知道,自己這般滿不在意的情景傳到管家耳中,他幾乎是不相信:“她們在屋子裡都幹了些什麼,你們是完全不知的?”

“兩人跟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對了,若說有點不一樣,就是那個陵王妃每天到了人定時分一定會開啟窗戶,什麼也沒幹,那院子附近早就交代下去,不許下人們靠近,但她就處在哪裡,站一會兒,抬頭看看天,一會兒回頭看看遠處,根本不知道想什麼。”下人彙報。

管家搖搖頭,這不符合常理,誰被綁架了,見不到綁架自己的人,難道不應該很是著急嗎?看兩人的模樣,卻當這裡是賞玩的地方,絲毫沒有放在眼底。莫非……是抓朱錯了人?

“這樣,我去回稟主上,你們加緊監視她到底是想幹什麼。”管家被說得心虛起來,連夜去找耶律洪去了。

而此時,綠蕪正在幹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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