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多少帶著幾分責備,魏明璽一言不發,只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傅容月。

傅容月說完之後才覺得有些不妥,不過,事關西北數十萬將士和箕陵城的百姓,她不敢大意,縱然直言不諱會讓魏明璽覺得不舒服,這話也不得不說。

“容月,今日你讓我刮目相看!”魏明璽等她說完才開口,“你能想到這些已經十分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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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他如此鎮定,傅容月反而覺得奇怪起來。

魏明璽搖搖頭,臉上露出自信飛揚的神采:“也不能說不是,可也不能全說是。你能想到這些,難道耶律洪想不到這些嗎?難道赤蒙的統帥鐵闌辛想不到這些嗎?我要的也就是他們都能想到,料定我絕不可能出擊,我才會多一份勝算。所以我說,南宮越出生在世家,眼界總歸是受到條條框框的限制,別看他打了很多年的仗,可若論起戰場上的靈活機動,他絕對比不上我的兩位兄長。”

“四殿下和五殿下?”傅容月試探的問。

魏明璽很少提起這兩位兄長,他們是他心頭的痛,能不提及就不會提及。

魏明璽微笑著說:“是啊,兩位兄長年少時從軍,在軍營裡跌打滾爬多年,當年也曾經是被譽為戰神的人物。只可惜……”他嘆了口氣:“天妒英才,讓兩位兄長早早的離世,不然,指不定大魏又要出像高祖那樣的人物!”

這些傅容月不是很瞭解,她重生後特意蒐集了一些資料,只知道這兩位皇子在軍中屢立奇功,為朝中皇子們所忌憚。

讓兩位皇子揚名天下的,莫過於他們曾經帶著三千殘兵舊部,一路殺到了赤蒙的王城!

這等豐功偉績,饒是後來南宮越帶領十萬大軍深入大漠,也沒能超越!

而關於這兩位皇子離世的細節,如今卻是不得而知了!

傅容月見魏明璽難過,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魏明璽會意一笑,反手牽住她:“兩位兄長離世多年,我如今只相信他們是去了一個美好的地方,陪著母妃一起,應該要比塵世更快樂!”

“是啊,他們一定會在天上看著你的!”傅容月重重點頭,跟蘇綰一樣,都會在天上看著他們、守護他們的。

屋子裡一時間有些安靜,兩人明顯都不適應這樣沉重的氛圍,傅容月先打破沉默:“那按照你的計劃,你是打算如何出擊?”

“你看雪蘭山。”魏明璽展開一張地圖,手指落在其中的一個山峰上,篤定的說:“雪蘭山是西北到赤蒙王城的必經之路,翻過雪蘭山,就能進入赤蒙的王城武陟。”

“可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雪蘭山很高,千丈雪峰,咱們的士兵未必個個都有高強的武功,能不能翻過去都是一回事。以往行軍的路線也是繞過雪蘭山,可雪蘭山方圓近六百裡,這路程也實在是太遙遠了,不等咱們繞過雪蘭山,赤蒙那邊都已經得到了訊息。到時候他們在山脈附近設下埋伏,咱們就得不償失了。”傅容月將自己所知道的娓娓道來:“翻不過去,也繞不開,如何能透過雪蘭山進行襲擊?”

“原則上是這樣!”魏明璽笑了。

難道還有非原則的路?

傅容月眼中疑惑更深,只見魏明璽的手指隨著雪蘭山的主峰慢慢移動,最後落在雪蘭山的次峰上

他一字一句說:“這條山脈是雪蘭山的延伸山脈,名字叫白雲山,因山頂的積雪像天空中雲朵的形狀而得名。這座雪峰看起來比主峰矮不了多少,可實際上……”魏明璽頓了頓,接著說:“可實際上,這座雪峰有路可走。”

“走哪裡?”傅容月完全想不出這種鬼地方怎麼可能有路:“就算有路,大軍在其中穿行,也很容易引發雪崩吧,不用赤蒙動手,咱們就滅了個乾乾淨淨!”

“很多年前,我四哥曾經帶親衛去探查過雪蘭山,對雪蘭山的周邊山脈也多有探查。他之所以能夠奇襲赤蒙王都,功勞全在這一條無意中找到的路。”魏明璽說著,將自己在四哥的筆記上看到的記載緩緩道來。

當年四皇子初初從軍,為了摸透西北一帶的行情,曾經獨自一人帶著四個親衛深入大漠腹地,走到雪蘭山時,因被野狼圍攻,無意間闖入了一條隱藏在峭壁中的裂隙。順著裂隙走了一天,出來時,已經翻過了雪蘭山,遠遠的看見了赤蒙的城池。

他將這條路標記下來,之後,便是帶了兵馬從這裂隙裡穿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擊了赤蒙。

“可是,大漠中風沙厲害,當年四皇子做下的標記如今還能找到嗎?”傅容月搖頭表示懷疑。

魏明璽狡黠一笑:“所以,如今只能靠我們了。容月,你有沒有興趣同我一道去赤蒙走走?”

“你要去探路?”傅容月被他的提議嚇了一跳。

魏明璽挑眉:“兄長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如此壯志昂揚,傅容月是無法拒絕的,可她看了看魏明璽的腿,一腔熱血瞬間都冷了下來。她搖頭:“我相信你能做到,但是,再等等吧,最起碼也要等你的腿完全癒合了才行。否則,義父等人的一腔心血便都付諸東流了。”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我還怕你不敢呢!”魏明璽哈哈笑了起來。

傅容月繃著臉,此刻怎麼也裝不下去,忍不住笑道:“我是不怕的,只是那種地方格外辛苦,到時候你可別抓狂!”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當即沿著提議商量起計劃來。

許久之後,一個完整的設想已經成型,魏明璽喚了姚遠進來,把一些準備工作安排下去,這才有時間來肖想別的。

“對了,那個朱雀院裡的袁青黛……”傅容月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問一問魏明璽的意思。

魏明璽一聽這個名字,眉頭就蹙了起來:“袁青黛?她怎麼了?”

“你對這人是打算如何處置的?不要告訴我,你心中有意於她,想要留著做妾。”傅容月開門見山的問。

魏明璽一愣,隨即哭笑不得:“什麼話?”

他微微傾身上前,趁著傅容月毫無準備,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有些居高臨下的調侃她:“我怎麼聽著這話酸溜溜的?”

“我不喜歡她。”傅容月看著他的眼睛,直言不諱的說:“這人心術不正,來路也不明,留著遲早是個禍害。”

魏明璽似笑非笑的聽著,好一會兒才點頭:“好,既然是你不喜歡的,那就不必留在都護府中了。不過,這人還有些用處,她可是人家費了好大力氣用心安插到我府邸裡的,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攆出去,怎麼對得住人家?”

“赤蒙的人?”傅容月腦中靈光閃動,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魏明璽頷首,肯定了她的猜想。

這下反而是傅容月有些回不過神來了,她本來猜想了半天府中的細作究竟是何人,沒想到這人就是袁青黛自己!可是,這樣有些說不通啊,如果袁青黛自己就是細作,她一個女子是如何得知大營裡的情況,又是如何巧妙設計這些情形的?

除非……她還有內應!

傅容月興奮起來:“你早有準備對付她?”

“不急,等姚遠那邊準備好,咱們給她一個契機吧。”魏明璽攆著她垂下來的一縷髮絲漫不經心的把玩,斜斜抬眼:“總不能落人話柄。”

傅容月點點頭,隨即又笑了起來:“不過,袁青黛怕不會安分的等到姚遠做準備,她可是一心等著做你的側妃呢!”

“你這個正妃做得真是賢惠,連替我娶側妃這種事情都自己做主了。”魏明璽想著暗衛的彙報,心中就泛起一陣不爽,他要什麼側妃呢?有這個小狐狸一個,都覺得一顆心根本不夠用,哪裡還能分給別人一絲半縷?再則,他早已在心底暗暗發誓,要為她實踐“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又如何能背棄?

只有她啊,還不能做到完全的信任自己……

傅容月聽了這話,見他表情格外委屈,忍不住撲哧一笑:“我賢惠不賢惠,你難道不清楚嗎?”

四目交匯,兩人伸出的手握得越發的緊了!

兩人在院子裡柔情蜜意,朱雀院裡,袁青黛聽聞魏明璽回來了,立即興高采烈起來,匆匆梳妝了一番,忙前去書房求見。然而,守衛告訴她,魏明璽沒來這院子,他一回來就去了傅容月的院子裡,袁青黛的臉色當場就不好看了起來。

“姑娘,王爺不是在跟王妃鬧矛盾嗎?怎麼一回來就跟分不開似的……”淑雅遲疑的開了口。

袁青黛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分不開,分不開……”

她就不信了,就那麼一個鄉下丫頭,她還鬥不過!別以為傅容月佔著王妃的頭銜,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慢慢握緊十指,眼中露出狠辣之色,連身邊的淑雅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她才說:“讓你準備的事情,告訴他們,可以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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