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哥給身邊的壯漢打了個眼色,那人會意,從中打圓場:“小姐,此處不是說好的地兒,不如小姐隨我們回去,也把老爺子帶去,說不定還有救呢!”

“真的?”傅容月眼淚汪汪的抬起眼睛,彷彿看到了絕地的最後一絲希望。

這眼神讓人有些不忍,可為了自己活命,這些人也顧不得那許多了,紛紛點頭。

傅容月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說:“好,倘若能救活我爹,我就跟你們去。”

濤哥聞言大喜,讓其中一個大漢將霍坤背了起來,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禮貌的請傅容月先走。傅容月回頭看了看這院子,四周的百姓裡有不少是安插的眼線,略略點了點頭,帶著梅珊隨著濤哥等人去了。

四周的人往不同的方向散去,沒人注意到消失在其中的幾條背影。

濤哥等人帶著傅容月和梅珊,揹著霍坤一路穿梭,很快就從巷子裡走了出來。這些人七轉八轉,不多時竟轉出了城門。

“這裡怕不是雁北幫吧?”梅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面上驚疑不定。

揹著霍坤的漢子聽了這話,猛然將霍坤往身邊的草地裡丟去,冷笑道:“這裡當日不是雁北幫,這裡是埋骨地。”

“你們……你們雁北幫竟然不講信用!”傅容月愕然瞪大眼睛,往後縮了一步。

濤哥眯起眼睛,一臉惡毒:“我本來不想走到這一步,可無奈你們步步緊逼,與其讓你們威脅我,不如我送你上路,一了百了!”

“你們真以為自己所作所為就無人知曉了嗎?”濤哥說完這句話,傅容月反而鎮定了下來。她跟梅珊站在一起,俏臉微寒,一雙眼眸如同寒波冷潭,深不見底:“還是你們就以為,我會束手待斃?”

“哈哈,小丫頭,你的威脅一點用都沒有,我們雁北幫難道還會怕你?”濤哥笑道:“我告訴你,只要塞點錢,抹掉你們朱家在西北活動過的證據簡直是輕而易舉,到那個時候,誰會記得你,又有誰會為了你們這種無名小卒跟我雁北幫為難?簡直是天真,你不束手待斃,難道還想殺了我們不成?”

“有何不可?”嘴角微勾,傅容月笑容邪惡。

濤哥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傅容月身邊的梅珊已經動了。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閃,再眨眼時,梅珊已經站回到傅容月身邊了,而剛剛還是大家的領頭羊的濤哥雙目圓睜,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瞳孔裡滿是不敢置信。他張著嘴巴,想要最後說點什麼,然而,晚了,殷紅的鮮血不斷的從他的嘴巴裡、脖子裡冒出來,他甚至連手抬起來捂住傷口都不能,就這樣站了片刻,隨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直到最後一刻,他的眼睛都沒能合攏。

梅珊閒閒的晃了晃手,手指間寒光一閃而過,連一絲血跡都沒,輕鬆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剛剛出手取了一條人命。

變故突起,所有人都驚呆了,等反應過來,原本揹著霍坤的那個壯漢一下子撲過去,緊緊的抱住濤哥的身子,顫抖著手伸到濤哥的鼻子下去探他的鼻息。

“兄弟們,跟她們拼了!”濤哥氣息全無,他頓時就急紅了眼睛,含淚吼了一嗓子。

傅容月往後退了一步,對梅珊點了點頭。

梅珊冷冷一笑:“跟我們拼了,那也得你們有這個本事才行。”她伸手到懷中一摸,隨即取出一個白色的小本子,慢悠悠的唸叨:“李成濤,西市人,十一歲時曾用木棒杖殺了自己的繼父;十五歲時,為了一畝地將人打成了重傷;二十一歲,強佔民女三人,後全部賣入妓院,逼得三個女子跳井自盡;二十七歲,為了能與結拜兄弟的夫人偷情,故意陷害結拜大哥,導致大哥被萬馬踐踏而死。”

“如此惡性累累,今日我婢女殺了他,也算是為民除害,你雁北幫若有意見,儘管來剛剛那個院子裡找我。”傅容月笑容恬淡:“諸位今日也可以將這些話都帶給你們當家的,看看他會不會幫你們。”

這些話讓那些大漢情不自禁的抖了一抖,不由面面相覷。

他們跟李成濤相交多年,在大家夥兒的心目中,他雖然有些地痞流氓的氣息,卻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

可在梅珊剛剛宣讀的這些罪行中,他們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濤哥。

到底是李成濤騙了他們,還是傅容月在撒謊?

一時之間,他們都有些拿不定主意,看了看彼此,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只等著有個主心骨能夠為自己拿個意見。

傅容月也不逼他們,等他們緩了緩,又說:“你們若是不怕死,大可以上來試試。當然,你們也有別的路可以選擇,回雁北幫去吧,今日的事情就算你們不找上門來,我也要上你們雁北幫去找個說法!”

那些大漢各自看了彼此幾眼,終於,其中一人慢慢退了開去。

一人動了,其他人自然也就聞風倒,很快,所有人都散了開去。

梅珊等人都走了,才上前說道:“王妃,他們都走了,不過留了一個監視咱們,接下來怎麼做?”

“他們一定會去調查咱們的來路,就讓他們去查吧。”傅容月摸了摸這張臉,如此俏麗容顏,在西北卻是新鮮的,這些西北的地頭蛇也跑不到京城去,等他們摸清了自己的來路,怕雁北幫都在自己囊中了。

梅珊聽了這話放心了很多,踢了踢身側的李成濤:“那他怎麼辦?”

“無妨,會有人來收拾屍體的,等晚些讓霍坤他們送到雁北幫門上去吧。”傅容月伸了個懶腰:“出來逛了這麼久,也真是累了,咱們也回王府去吧,再過些時候,袁青黛也要從大營回來了,她的事情也不能落下了。”

“好!”梅珊歡呼起來,嫌惡的將手中的薄薄刀片丟到一邊:“綠蘿姐姐說今天要做糖藕,咱們回去應該還能趕得上熱乎的。”

傅容月聽得無奈,只得搖頭:“好,回去讓你吃個飽!”

主僕兩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不多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城內駛出來,停在傅容月和梅珊跟前。梅珊扶著傅容月上了馬車,馬車進了城,很快消失在車流裡,再也找不到了。

跟著的人沒能跟住,搔搔頭,只得灰頭土臉的回雁北幫去了。

今日這一趟出來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傅容月和梅珊也沒有折騰什麼,回到都護府後,傅容月換了身衣衫,搖身一變,又是那個一臉溫婉的王妃娘娘。屋外的天色漸漸晚了,此時,秘隱的人也大概開始行動了起來,今日之後,怕是雁北幫會重新考慮秘隱的實力的和地位了,她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綠蘿見她心情好,也趁機將今日打聽到的事情說了。

傅容月挑了挑眉毛:“你是說,袁青黛還沒回來?”

“說是傳了信過來,要明天早上才從大營回來,讓朱雀院裡的人不要忘記了安排王妃的衣食住行。”綠蘿抿唇微笑:“王妃的衣食住行,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輪到她來操心了,傳這種話來,不過是為了讓大家展開想象,以為她跟王爺真的有點什麼,讓王妃心裡面不好過罷了!畢竟王妃剛來,讓王妃跟王爺有隔閡,也是一種挑撥的手段。”

“嗯,你知道就好。”傅容月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她落腳在什麼地方?”

“楚方街的一個院子裡,那地方隱秘,不好找。”綠蘿忙說。

傅容月便不再多問,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輕輕笑道:“也只有這種地方,才能藏得住她的蹤跡吧。”

頓了頓,傅容月想起一事,問道:“說到這個,讓你去查的細作的事情有什麼眉目了嗎?”

“時間還短,具體沒有掌握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綠蘿搖頭:“不過,聽暗衛那邊說好像有動靜了,卻不是因為咱們,而是先前王爺就一直在查詢,大概王爺心裡也有懷疑,動手是遲早的事情。”

“嗯。”傅容月點頭,她毫不懷疑魏明璽的敏銳和警覺,笑道:“既然他動了手,咱們就先等等。先收拾了袁青黛也不錯,至少,這府中就會知道在這都護府,到底誰是最惹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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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話,綠俏從外面挑了簾子進來,福了福身:“王妃,南宮將軍求見!”

“南宮越?”這話讓傅容月心中好生奇怪:“他來幹什麼?”

綠蘿道:“今日白天聽守衛說起,昨日赤蒙偷襲大概也是知道軍中的守將大多空缺,而這些軍事排程都是南宮將軍負責的,王爺臨走前雖然沒生氣,不過南宮將軍素來謹慎,怕是想來王妃這裡套套口風,摸一摸王爺的態度吧?”

“怕不是。”傅容月搖搖頭,想起南宮越在宴席上的種種姿態,心中只覺得這人根本不是阿諛奉承、圓滑處世之人:“這人跟南宮澤是完全不同的,跟他相處,決不能用對付南宮澤這種世家子弟的辦法,待會兒大家都仔細著,莫讓他看出咱們的實力來。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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