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去西北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所有人都是輕車簡從,一列車隊快馬加鞭,只一日就離京城兩百裡,到了晚間,落腳在最近的小鎮上。

到了夜間,魏明璽同傅容月匯合,不過,他並未藏身於侍衛之中,因腿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並不能太過奔波,跟傅容月商量後,魏明璽易容成商隊,帶領他的人馬緊隨傅容月的車駕,一路保駕護航。

夜深人靜時,傅容月拿到了魏明錚送給她的書籍。

除了一些兵書和醫書之外,竟還有幾本有意思的話本子,傅容月將話本拿到一旁,打算明日在馬車上做消遣用。

但是,幾本話本子顯然不值得魏明錚大費周章的瞞過所有人,傅容月細心的查詢了每一本書,終於在其中一本《策論》裡找到了一張夾雜的信件。

信的內容不長,然而內容卻讓傅容月悚然一驚。

“長門關外,危機四伏。”

傅容月低低的唸誦著這幾個字,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感覺,魏明錚是得知了什麼,借此次傳書給自己傳信?如果這是真的,到底是誰想要謀害她呢?

魏明璽也看了這信,確認了一下,的的確確是魏明錚的字跡,他也疑惑起來:“陳王從不干涉朝政,這次卻藉故給你傳書,先不論真假,他這是什麼意思?”聯想到最近魏明錚忽然受封為親王的事情,魏明璽隱約不安起來:“莫非,他也最終逃不過參與奪嫡的宿命,要爭那至尊之位嗎?”

“陳王殿下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傅容月搖搖頭,正因為如此,她反而看不透魏明錚的心思了。

魏明璽聽了,臉上露出幾絲笑意:“你倒是瞭解他……”

傅容月一愣,聽著他話裡酸溜溜的語氣,隨即笑了起來:“瞭解談不上,只見過幾次,說過幾句話。他跟魏明遠是不一樣的人,故而有此感慨。”

“是啊,我的這些兄弟之中,也只有他是乾淨的。”魏明璽笑著笑著,忽然湊上前來在她耳邊輕喃:“我十一弟素來不喜歡跟王室中人打交道,這次卻意外提醒你有危險。你說,他對你是存了什麼心思?”

“你想得真多。”傅容月忍不住想翻白眼。

魏明錚謙謙公子,京城裡多少女孩子想嫁給他為妻,他怎會愛上自己這種有夫之婦,這有夫之婦還是他自己的王嫂?

簡直是荒唐!

魏明璽說完卻忽然不笑了,他認真的打量著傅容月,如今她是越發的美麗奪目了,渾然天成的氣質連他都移不開眼睛,十一弟會喜歡她,一點也不稀奇。他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腿,膝蓋仍舊是隱隱作痛,好像在提醒著他多少年前的那一場事故,那種鑽心的痛又蔓延了上來。他握緊拳頭,就算十一弟喜歡容月又怎樣?這一次他絕不會退讓,只要容月的心還在他這裡,誰也別想跟他魏明璽爭!

哪怕是逆天呢?

傅容月被他看得臉頰通紅,乘機瞪了他一眼,嬌嗔帶著羞澀,引得魏明璽一陣心癢,直接將人抱在懷裡深深吻了下去。

等他鬆開傅容月時,兩人都覺得呼吸困難一般,傅容月軟軟的靠在他懷裡,輕聲說:“明璽,我不會離開你的。”

“嗯。”魏明璽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一生一世一雙人。”

兩人相擁了一會兒,又商議起魏明錚的傳信來。

魏明璽道:“暗衛那邊還沒有得到訊息,如果有人想對你下手,定然不會瞞過我的耳目。如今你在京城裡的敵人也不多,左右不過趙王府的那兩個女人而已。”

“傅容芩自身難保,根本沒那個能力對付我。至於曲瑩瑩……”傅容月淡淡一笑:“她至始至終都很聰明,傅行健的事情她雖然沒有被直接牽連,可說到底也是傅行健的侄女,魏明鈺容得下她,以她的聰慧也會知道收斂的。所以我才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對我出手!”

“秘隱那邊有沒有訊息傳來?”魏明璽瞧著桌子,心念轉動,已經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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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京城裡的人,會不會是江湖上的?

“沒有。”傅容月搖頭。

魏明璽道:“你即刻將秘隱招過來問問。我也去想想辦法!”

當即兩人分頭行動。

傅容月傳下話去,不多時,一條人影悄然潛入屋子裡,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聽了傅容月的問話,他面色仍然沉穩如水,低聲道:“主上是否覺得此次的事情跟赤蒙有關係?”

傅容月沉吟不語,她從未跟赤蒙有過交集,赤蒙如何會注意到她,又有什麼必要要設計她截殺她呢?

“主上跟傅行健打交道的時間不長,或許不瞭解此人的行事作風。都說狡兔三窟,他絕對稱得上是老狐狸。若不是這樣的聰明機變,他如何能在赤蒙和大魏之間周旋十幾年,既能得到大魏皇帝陛下的深深信任和朝野敬畏,又能在赤蒙立下汗馬功勞,讓赤蒙的國君都不敢輕易犯他?”秘隱的聲音顯得十分冷靜理智:“這樣的人會輕易在天牢之中自盡,旁人能信,屬下卻是不信的。”

“你的意思是,傅行健雖然死了,但他在死之前還留了後手?”傅容月蹙眉,思來想去,竟完全把這人排除了。

若說京城裡最恨她的人,除了傅容芩,怕也就是這一位了。只因為他死了,自己才沒把他計算在內。

秘隱點頭:“傅行健絕不會就此罷手,他能隱忍那麼多年才向主上報復,絕不可能一時沉不住氣就尋了短見。”

“若是他……那又是為何?”傅容月想不明白,傅行健已經死了,他跟赤蒙的聯絡已經斷了,赤蒙絕不可能因為他就跟自己尋仇。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除了幾個知情人,再無一人知道是自己動的手腳,赤蒙就算要尋仇,也絕不會去找自己的麻煩,他們的目標更應該放在魏明鈺、魏明遠這些人身上才對,而自己在赤蒙人眼裡怕還是太渺小太不夠資格了!

秘隱道:“主上莫非忘了傅行健先前一直在查什麼了嗎?”

“藏寶圖!”傅容月一經提醒,立即恍然大悟,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們是為了藏寶圖而來!”

秘隱點點頭:“傅行健暗中尋找藏寶圖多年,線索一定不少。他身邊的那個趙姨娘既然不簡單,赤蒙人肯定會得到一些線索。傅行健被抓入獄後,三司會審時在忠肅侯府查詢證據時,那些關於寶藏的線索卻被隱藏得很深,並未被取走。先生命秘隱去取走時,屬下發現那些線索中少了很重要的一部分,看樣子是有人捷足先登,又怕被懷疑,故而佈下了迷障。屬下多方打聽,可惜沒能找到這人的線索。”

“可是,這是赤蒙人找到的,跟傅行健又有什麼關聯?”傅容月又給他繞不明白了。

秘隱嘆氣:“傅行健跟梅國公的恩怨來源已久,此人心思縝密,著實可怕。不妨這麼說,趙姨娘手中的線索都是他透露出去的,他只給趙姨娘他想讓人知道的訊息,而不給他不想讓人知道的訊息,那麼,他在所有的計劃中都做了兩手準備,贏了,是一種局面,輸了是另一種結果。他入獄之後,第二種計劃就在不知不覺中啟動了。”

“有人幫著他把訊息放了出去?”傅容月聽了這些,比當初發現傅行健一直對自己的計劃有所覺察還覺得可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又或者,他透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將訊息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了出去?”

秘隱贊同的點頭。

傅容月想起傅行健的行事作風,這的確是他做得出來的事情。

傅行健不甘心失敗,就是死也一定回向自己和梅向榮報復的,如果將赤蒙人的目標引導指向自己,那麼,利益就是最重要的誘餌。

他成功了!

赤蒙身處西北至北一線荒原戈壁,土地貧瘠,難以生產如同中原一樣穩定的糧食,子民都以遊牧為生,對赤蒙而言,中原的財富就是他們年年進攻的最大動力。現在有這樣一批巨大的財富擺在眼前,而對手不是大魏的銅牆鐵壁,不是大魏訓練有素的軍隊,而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換做是任何人也會心動吧?

只是赤蒙也深知一點,傅容月常年呆在關內,他們沒有任何機會可以下手,而如今天助我也,傅容月奉旨去西北,這一路上天塹無數,比之京城就容易得手多了。

看樣子此去西北,每一步都可能成為她的埋骨之地啊!

為何選在長門關外?

長門關臨近西北,是從京城去西北必經的最高的地勢,那裡常年積雪,山勢陡峭,最適合打伏擊戰。只要他們沒有準備,必然會一擊而中!

傅容月輕輕的敲打著自己的腦袋,開始飛快的思考起應對之策來。

“主上,這個訊息屬下們還是證實,不知主上是從何知曉的?”秘隱見她不說話,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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