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傅容芩見魏明鈺終於動容,心中總算舒了一口氣,只要他殺意不是那麼堅決,她就有辦法了。

稍稍擦乾眼淚,卻留著那麼一點暈紅在眼窩裡,傅容芩膝行上前,楚楚可憐的哀求,將道理說給魏明鈺聽:“相反,如果殿下留著妾身,不但對殿下的人生沒有阻礙,還會給殿下帶來不少好處。陛下會想自己的兒子光明坦蕩,如今陵王殿下不在,陛下只要看重了殿下,何嘗將來大業不成?再則,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大家唯恐避之不及,可是殿下卻沒有因妾身父親的事情嫌棄於妾身,朝臣們會怎樣看待殿下?俗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殿下對妾身的深情厚誼,在危難時仍能挺身而出護妾身,豈不是顯得殿下的寬容和有擔當?”

一字一句,終於讓魏明鈺的眉頭松了開來,眼中那濃烈的怒火也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沒說話,眯起眼睛打量傅容芩,心中暗自盤算她說得話是不是真的可行。

傅容芩知道,今日能否尋得一絲活路,就靠著自己的一番遊說能否成功了。見魏明鈺仍然還顯得猶豫,她心中一緊,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父親說的最後的王牌。

她緊緊抓著魏明鈺的衣襬,仰起頭來,讓自己顯得聰慧些:“妾身知道殿下如今十分不易,不能為殿下帶來更多的榮耀,妾身十分抱歉。妾身父親雖然有萬般的不好,可是,他終究是妾身的父親,是疼愛妾身的父親,當年妾身還在父親膝下時,他也曾經抱著妾身讀四書五經,給妾身講京都趣聞,連最大的秘密也跟妾身分享。”

“什麼秘密?”魏明鈺來了些興趣,語氣也柔和了很多。

傅容芩道:“父親曾經在一個無意的場合得知,當年高祖一統天下之前,天下四分,西趙前朝的皇族被滅族時,留下了給子孫復國的巨大寶藏,後來陰差陽錯的,那寶藏被高祖和元後得到了。不過,高祖雄才大略,最終一統天下全靠自己的本事,並沒有用上寶藏,只得將藏寶圖封存在一尊佛像之中,收藏在藏寶閣裡。”

“這個我知道。”魏明鈺淡淡的點頭:“熙帝年間,寶藏被盜走後就不知所蹤了。”

“話雖然如此,其實並沒有真的不知所蹤。”傅容芩說道:“父親說過,那藏寶圖被梅家得到了。”

“梅家?”魏明鈺站起身來,神色帶了幾分震驚。

他一直知道梅家很重要,沈貴妃也一直在說,必須竭盡所能拉攏梅家,難道梅家除了權勢和壽帝的信任之外,還有這樣重要的命脈?

傅容芩連連點頭:“是,梅家!殿下只知道梅國公是兩朝元老,是陛下最親近的兄弟,梅家是大魏百年世家,可一定不知道,在高祖時期,梅家就跟皇家走得很近。不但如此,梅家還跟江湖上的幾大豪門都有關聯,聽說,這些俠客們都要賣梅家幾分面子的。當年暴徒將寶藏盜出宮去,只要梅家開口要,怕是多少人會搶著送來。”

梅家的影響力嗎?

魏明鈺一下子就沉默了下去,傅容芩這話的確不是撒謊,梅家在熙帝年間的勢力遠比如今要大得多,至今仍然奉為傳奇。當年熙帝怕梅家坐大,還曾想要剿除梅家,只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個計劃就取消了。

難道,是跟寶藏有干係?

“你起來吧。”魏明鈺抽出自己的衣襬,冷漠的吩咐左右:“把側妃扶起來。”

聽到這樣的吩咐,傅容芩心中一下就安定了下來,讓人扶她起來,看樣子,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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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乾眼淚,順著丫頭的攙扶起身,就聽見魏明鈺屏退了左右,上前問道:“這麼說起來,你知道寶藏被梅家藏在哪裡?”

“妾身無用,至今還不知道。”傅容芩忙福了福身請罪。

魏明鈺臉上又閃過怒色:“所以,你知道玩弄本王的後果嗎?”

“殿下息怒,妾身雖然不知道,可妾身的父親已經掌握了很多線索,假以時日,一定會能找到這批寶藏的。”傅容芩嚇得肝膽一顫,忙說。

魏明鈺冷哼一聲:“你父親?你父親如今可是在天牢裡蹲著呢!”

“妾身知道。”傅容芩頂住他幾乎殺人一樣的目光,後背一片冰冷,仍然堅持著說:“只要妾身能夠去探望父親,一定能從父親嘴巴裡得到線索的。殿下,那寶藏非殿下莫屬。”

“你確定傅行健真的會說?”魏明鈺半信半疑。

“妾身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就算不為了妾身,也一定會為了他自己。”傅容芩緩緩的說著,唇齒間逸出一絲決然:“妾身瞭解父親,他平日裡冷靜自持,可是只要涉及到蘇綰,就會失去理智,只要用蘇綰來刺激他,他方寸大亂時,必定會說的。再則,只要妾身告訴他,殿下只要得知了秘密,就會想辦法解救。如今這樣的形勢,想來他會死馬當作活馬醫,放手一搏,就願意說了!”

“但願如你所願!”魏明鈺冷笑了一聲,甩袖離去:“我會儘快安排你和傅行健見面的。這些時日,你最好在你院裡閉門思過!”

“是!”傅容芩福了福身,送他遠走。

見魏明鈺頓的身影終於消失在門口,她再也支撐不住,雙眼翻白,手腳發軟的往地上栽去。

身邊的素衣早已被這場變故嚇得面色發白,根本沒能反應過來,任由她頭朝下摔了下去。

只聽一聲悶響,素衣回過頭看見,立即發出一聲驚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傅容芩這一跤摔得不偏不倚,額頭正磕在在桌子角上,如此巨力,將傅容芩敲得直接暈死過去不說,那美麗的、姣好的面容上立馬被磕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冒!

“你的意思是……傅容芩毀容了?”傅容月聽到這裡,有點不敢相信的反問綠蘿。

綠蘿肯定的點了點頭:“是。傅側妃那一跟頭摔得真的不輕,當時看見的丫頭都說了,那口子起碼有食指那麼長,郎中來縫了二十多針,看起來非常猙獰。那麼大的一個口子,就算保養得好,傷好以後也一定會留下一個疤痕的,傅側妃的那張臉算是徹底的毀了。”

“趙王府中如今就這麼一個側妃,傅容芩的臉毀了,看樣子,府中的那些妾室也要騷動起來了。”傅容月冷笑:“曲瑩瑩那邊就沒動靜?”

從傅家走出去的女人可不是傅容芩一個呢,趙王府裡杵著的那位良人,不也是傅行健的外甥女嗎?

“曲小姐是忠肅侯府的外戚,怕是受到的影響不大。聽說曲瑩瑩最近又很得寵,怕是殿下不會對她怎樣。”綠蘿說道。

傅容月笑道:“再得寵,你以為魏明鈺還會為了她放棄了皇位的爭奪不成?”

綠蘿沉默了一下,贊同的點了點頭。

傅容月便吩咐道:“曲瑩瑩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你留意著一點她的動靜。”

“小姐,你說,傅側妃會不會真的對梅家造成威脅?”綠蘿顯得十分憂心。

傅容月聽了這句不免一笑:“傻瓜,傅側妃想對付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事不過為了個由頭罷了。”

一個能活下去、順便打擊報復梅家和她的理由!

因為傅容月知道,藏寶圖從來都不在梅家,藏寶圖原本是在秦霜傲的手裡,後來到了母親的手上,如今,就在她的手鐲裡靜靜的躺著!

閉著眼睛,意識催動時,她還能清楚的看到藏寶圖的質地!

再則,如果當初傅行健真的找到了藏寶圖在梅家的線索,以傅行健的陰狠和脾性,會不傾盡全力追查?畢竟,得到敵國的支援,他終究是一個遺臭萬年的細作,而得到這筆寶藏,一筆皇族用來復國的寶藏,其中的金銀珠寶怕是不計其數,多到讓上位者也忌憚,他將從此逍遙,就算是謀國,又有何不可?

傅容月閉了閉眼睛,微微一笑,讓自己看起來更不在意一些:“齊王府那邊呢?”

“齊王府那邊就顯得平靜多了。”綠蘿聽她問了,心中縱然還有很多疑惑,也只得將自己打聽到的一五一十的說了:“齊王府中並沒有忠肅侯府的姻親,不需要避嫌。不過,齊王也沒打算放過這個機會,聽說已經召集了不少謀臣,從半夜就開始奔向四方,去巡查坐實這一切的證據,傅行健的黨羽齊王一個都沒打算放過。”

“讓他們去查吧,秘隱適當的時候,就將罪證一點點的交給他,讓他以為是自己的屬下的查到的。”傅容月打了個哈欠,折騰了一天,她還真是累了。

綠蘿伺候她重新睡下,看著她的背景不免有心。

傅容月聽見她嘆息,多少感到十分好笑,也覺得有些暖心,這丫頭已經開始擔心自己的處境和梅家的處境了,這很好。

她帶笑著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你也快去歇息吧,這些事情,沒十天半月的落不了帷幕。”

“奴婢心裡不踏實。”綠蘿猶豫了一下,說道:“奴婢總覺得,傅側妃去見傅行健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那就讓她見不到吧。”月色之中,傅容月的眼睛亮得嚇人:“你也安排一下,我去見傅行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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