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帶著幾個僧人先是去了傅容月的房間,他們搜得仔細,房間裡每一個角落都看了,最終無功而返。

“看吧,什麼都搜不出來,這下你們還有什麼說的!”芳瑞姑媽見狀,頓時來了精神,趾高氣揚的說:“今兒不給我們賠禮道歉,這件事咱們沒完!”

“還有這間。”方丈沒搭理她,他身後的僧人卻聽不下去,出口反駁。

這間就更沒有了!

曲瑩瑩心中冷笑連連,拉了拉芳瑞姑媽,示意她不要開口,退到了一邊去。

僧人們從兩人面前走過,芳瑞姑媽猶自不饒人:“搜搜搜,搜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想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做夢!”

方丈沒搭理她,吩咐幾個僧人四處看看,外面的人也都墊著腳尖張望,等著最後的結果。

一個僧人進了臥房,不多時就跑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封開啟的信,叫道:“方丈,這裡有一封信,落款寫的是陵王妃的名字。”

頓時,外面人聲鼎沸,一下子議論開來。

魏明鈺眼中的光澤晦暗不明,他艱難的扭頭看向曲瑩瑩,毫不掩飾眼中的嫌惡:“容月怎麼會給你寫信?既然給你寫了信,你又為何不說?”

曲瑩瑩臉色更是奇怪,她的心咯噔一下,一開始的那股不安越發的昌盛,她握緊身邊芳瑞姑媽的手,抬起頭來說道:“我沒有見到什麼信。”

芳瑞姑媽剛篤定搜不出什麼東西來,自然有恃無恐,這會兒突然在房間裡搜出信件,也突然啞了聲,她狐疑的看向曲瑩瑩,按照計劃,傅容月並不會給她們寫信,既然不是曲瑩瑩和魏明鈺安排的,這封信是打哪裡冒出來的?她來承平寺帶了什麼,心裡可一清二楚著呢,絕不可能有什麼信件!

魏明鈺神思不寧,邁步向前,想去看方丈手中的信。

方丈將信件拿起來在人群前晃了一圈,大家都看得清楚,這信是撕開的,已經被人讀過了。

“方丈,快看看陵王妃寫了什麼呀!”

“是啊,說不定有線索!”

“對,看了信,看這些人還怎麼抵賴!”

“剛剛還說什麼線索都沒有,明明有這麼緊要的東西,卻不告訴我們大家,害我們大雪天的空找了幾圈,你們到底是什麼居心?”

“……”

諸人你一言我一語,迫不及待的聲討起曲瑩瑩和芳瑞姑媽來。魏明鈺來得晚,沒見著一開始芳瑞姑媽支開人的那一幕,在大家的印象中,委實沒把這件事跟他聯絡起來。

魏明鈺自然不會去落一身騷,退到更旁邊一些,跟曲瑩瑩和芳瑞姑媽保持距離。

方丈得了大家的支援,看向了芳瑞姑媽:“施主,這是陵王妃寫給你的信,迫不得已,貧僧要開啟看看,得罪之處還請不要怪罪!”

“不行……”芳瑞姑媽不知道裡面寫了什麼,萬一是個圈套呢?

可這時候說什麼都不管用了,方丈只是打了個招呼,便開啟了信封,取出了裡面的信箋紙。他怕涉及女兒家的密實,先是通讀了一遍,隨即臉色就變了,大聲朗讀了起來:“曲夫人,因突有急事,需容月立即趕回處理,事急從權,容月先行一步,請夫人及小姐勿怪。明日,容月會派馬車前來接兩位,請安心住在廟中。雪地溼滑,不必相送,願安。”

方丈讀完,將信遞給了魏明鈺:“殿下請看。”

魏明鈺展開一目十行的看完,短短幾十個字,的確是傅容月的親筆書函!

可是,傅容月明明是被自己的人搶走,他救了容月之後,容月又再一次被人奪了去,他完全能確定傅容月是沒有時間來寫這一封信的。

莫非,是容月出發之前就寫好的?

不可能,如果她提前寫了這封信,就意味著傅容月不會在客院裡等著,更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這信是曲瑩瑩找人偽造的!

曲瑩瑩偽造這樣一封傅容月的手書是要幹什麼?他心中起了疑心,滿眼疑惑的看向曲瑩瑩,等她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將信件遞給曲瑩瑩,曲瑩瑩看了一遍,立即想到了魏明鈺的意思。她身子微顫,豁然抬頭:“這封信我從來沒見過。”

她閉了閉眼,聯絡起先前幾次的算計,心中已經明白,這一次又被傅容月反設計了。她一步步踏進了傅容月的陷阱裡還渾然不覺,以為自己成功讓傅容月栽了個大跟頭,原來,一直在做夢的是她自己!

曲瑩瑩臉色蒼白,一股絕望悄然籠罩在心頭。

她什麼都明白了!

傅容月配合的失蹤,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封信放在了她的房間裡,魏明鈺救下傅容月,傅容月再次被劫走,不用說,劫走她的一定是她自己的人。此時傅容月不知道在什麼溫暖的地方坐著,喝著茶悠閒的嘲笑她的無能呢!而她……曲瑩瑩絕望的抬起眼睛,看向自己身邊的俊朗男子,頓時苦笑起來:“我們,都被傅容月設計了!”

她有些反應過來,想了想今日的局,她便知道,只怕自己以後的一生都要跟這個男人捆綁在一起了!

傅容月這一招,真高,真狠,真絕!

這一刻,曲瑩瑩懂了,為何傅容芩屢屢落在傅容月的下風,以前她總是暗自嘲笑傅容芩蠢笨,如今想來,她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們都是傅容月的手下敗將而已。

芳瑞姑媽察言觀色,也明白了那封信多半有鬼,她一把搶過信件,讀完之後,頓時勃然大怒:“這不是容月給我的,一定是有人模仿她的筆跡,妄圖栽贓給我的!”

她眼波掃過人群,落在八字鬍身上,眼珠登時瞪大了,指著他罵道:“一定是你,是不是?我們母女兩個哪裡得罪了你,你要這樣陷害我們!”

“我……關我什麼事?”八字鬍被人冤枉,也生了氣:“我說兩句公道話也有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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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還有誰?”芳瑞姑媽實在想不出來會有人跟她作對。

方丈在一邊也看了好半天,見狀站出來阻止:“曲夫人,你如何肯定這不是陵王妃寫的?”

“我怎麼不能肯定,容月根本不可能寫信給我,她沒那個時間!”芳瑞姑媽揮揮手,不以為然的說。

可話音剛落,身邊的曲瑩瑩立即狠狠的掐了她一把,她自己反應過來,也白了臉。

八字鬍這會兒逮到了她的短腳,更是毫不猶豫的追擊:“你這麼肯定陵王妃沒時間寫信給你?莫非陵王妃走的時候,你根本就在她身邊?哈,也就是說,你明明看著陵王妃離開的,卻在陵王妃離開後裝模作樣的說她失蹤了,使喚滿寺院的人到處去找人。而你們……”

他頓了頓,抬手指向魏明鈺:“大雪暴寒,我們冒雪尋人,你們明明知道她離開了卻不說,自己在這裡跟趙王殿下私會!你們太過分了!”

“說不定,人家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支開我們!”有人補充。

“真是,為了私情什麼都做得出來,還是千金小姐呢!”

“呸,丟人!”

“娘不是什麼好人,女兒也不是什麼好鳥,一家子什麼人啊都!”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會兒卻是曲瑩瑩和魏明鈺說什麼也不管用了,四周很快就議論開了。

一句句話將曲瑩瑩氣得七竅生煙,偏偏作聲不得,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卻只能乾瞪眼!

就在一片沸然中,在一邊沉默了很久的魏明鈺忽然爆發出一陣吼聲:“夠了!”

他突然發了這麼大的火氣,讓所有人都莫名其妙。方丈走下臺階,雙手合十,抬眼道:“趙王殿下,實在不是貧僧為難各位,實在是……”

“我知道方丈,陵王的性情我也是知道的,方丈愛護承平寺百年古寺的心我也懂,我並沒有為難的意思。”魏明鈺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跟前來,將曲瑩瑩和芳瑞姑媽都護在了身後,他抬眼看著眾人,眼中閃過一絲羞愧,一絲懊惱,一絲得不償失的悔恨,人們都慢慢閉了嘴,他才開了口。

魏明鈺低聲說:“事到如今,我也不能不說實話了。這封信是我送來的。”

“什麼?不可能吧!”

“趙王殿下,為什麼呀?”

“如果是殿下送來的,殿下剛剛為何又不說?”

魏明鈺將這些都挺在耳朵裡,等大家都不說話了,才張嘴解釋:“其實,我剛並不是來跟曲小姐和曲夫人打招呼的。”見大家都露出瞭然之色,他緩緩補充:“我是來告知她們兩位,陵王妃跟我在一起。”

彷彿知道大家還有很多疑惑,他不急不緩的補充:“陵王妃是我弟妹,如今陵王不在京城,我作為兄長理應照顧。昨日陵王妃到承平寺來做靈場,我得知後,便也趕了來。廟中清冷,我便勸陵王妃回去。可陵王妃擔心曲小姐和曲夫人,便讓我來知會她們一聲,誰料我剛剛給了信,大家就來了。”

“既然如此,剛殿下為何不解釋?”有人覺得不可思議。

魏明鈺說道:“哎,這叫我如何解釋?陵王妃雖然是弟妹,可終究男女有別,若非各位苦苦相逼,冤枉了曲小姐,我本不想開口的。再則,我是私自離京,怕麻煩這才避開,沒想到生了這些事端。”

他說著連連搖頭,可仍有人不信:“那現在陵王妃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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