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傅容月看著梅琳通紅的耳根,不由疑惑起來:梅琳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她也不好點破,張了張嘴,又不知道從何解釋。大牛哥是為她而來,如果大牛哥不同意,她是死也不會給他塞女人的,更何況這人還是梅琳。算了,等梅琳去到大牛哥身邊,按照大牛哥的為人,她相信大牛哥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若真梅琳對大牛哥有了情誼,那時再讓大牛哥做決定也不遲。

傅容月單獨留下了梅琳,其他幾個丫頭都明白是為了什麼,聚在廊下不肯走開。

兩人在屋子裡的談話她們也都聽到了,等梅琳出來時,幾人忙圍了上去,拉著梅琳的手卻不知道說什麼,眼淚汪汪的看著彼此,想到就要分別,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傅容月又叫了綠蘿進來,交代她說:“以後梅琳去商鋪那邊,這府裡的事情你一個人做主,就讓綠俏來幫你。”

“是,小姐。”綠蘿知道她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決定,也不敢相勸,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別的吩咐了,才轉身出去。

梅琳第二天早上就要離開府邸,有不少東西要收拾,小姐妹也有很多話要說,都去了廂房。

傅容月聽著廂房那邊斷斷續續的哭聲和說話聲一直到半夜才停,怎麼也無法安眠。

她又何嘗捨得梅琳,可就算是為了自己,梅琳也必須得離開這個府邸,不然永遠都只是一個丫頭!

她強迫自己不去聽那邊的聲音,專心的看著跟前的書本,可平日裡一拿起來就放不下去的書,今天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她捧著書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心中鬱悶無比,只得把書放下,用鐲子瞬移到魏明璽那邊去。

去得不巧,魏明璽正在更衣,外衣剛被寬下,她就闖了進來。

傅容月一聲驚叫,捂著眼睛馬上轉身過去,已是鬧了個大紅臉:“你……你怎麼沒穿衣服?”

“穿了的。”魏明璽特別淡定的看著她:“你叫這麼大聲,是想把整個府邸的人都叫過來嗎?”

這話成功震懾住了傅容月,她捂住發燙的臉頰,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魏明璽穿著中衣站著,她頓時又羞又惱:“你騙人,你根本沒穿衣服!你把衣服穿好!”

魏明璽被她逗樂,他多年沒有惡作劇過,此時卻很想逗逗她,他拿了外衣,用最快的動作穿好外衣,卻仗著傅容月轉身蒙著眼睛看不見自己,笑嘻嘻的往傅容月的方向靠近了幾步,嘴巴也是沒停下:“怎麼,你不敢看我呀,難道我很醜?你回頭看一眼,我覺得我這身中衣其實很不錯。”

傅容月聽到他的腳步聲,更是羞惱:“你別過來呀!”

“為什麼不過來?”魏明璽已經離她很近了,近到都能聽到她劇烈起伏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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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月只覺得自己的臉頰燙的都可以煎雞蛋了,重生以來,她一貫都是老成世俗的模樣示人,就是在魏明璽跟前也從沒流露出屬於小女兒的嬌羞過,此時面對這樣的窘境,卻情不自禁的回到了那個天真的自己。

她感覺到魏明璽靠近,心中十分緊張,忙往前走兩步避開魏明璽。

“跑什麼?”魏明璽覺察到她想逃跑,順手一撈,已將她抱在了懷裡。他嘴角露出得逞的微笑,看著小狐狸不斷顫抖的睫毛,又是好笑又是可愛,忍不住一逗再逗:“你睜開眼睛看看,我衣衫真的還挺好看的。上好的素緞,摸起來手感也還不錯。”

傅容月被他抱住,侷促之下,手自然而然的落在他的手臂上。入手帶了幾分寒意,軟滑的緞子讓她覺得不對,悄悄眯開眼睛,正對上魏明璽一雙秋水瀲灩的眼眸。

悄悄往下移,玄色素袍,他果真是穿了外衣的。

發現被騙,傅容月自然而然的抬眼狠狠瞪了魏明璽一眼,然而不知怎的,再次觸及到魏明璽的眼神時,那其中溫柔辭色一下子就讓她移不開眼睛了。

四目相對,魏明璽笑意深深,他的眼波落在傅容月的臉上,愣了愣,忽然說:“容月,你這樣……真好看!”

說話間,他抬起手,食指十分緩慢的在傅容月光滑的左臉頰滑過。

傅容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突然想起剛剛回府之後洗了臉,最近本就塗抹得很淡的藥水大概是被洗了多次,塗抹出來的胎記被洗掉了,她原本是打算明日早起再重新塗抹藥水,沒想到一時心煩就過來了,臉上卻沒來得及偽裝。

屋子裡燭火通明,照耀在她的臉上時,更顯得她膚如凝脂,白皙勝雪,一張臉龐乾乾淨淨不染一點塵埃,如同誤闖凡間的精靈。

京中素來傳說傅容芩美麗,魏明璽見多了美人,可此時卻找不到一個美人,能比傅容月美上一分半點。

“你的臉,什麼時候好的?”魏明璽覺得震驚,也多了幾分竊喜。

這樣也好,傅容月知道了他能站起來,他發現了傅容月是個絕世美人,他們之間扯平了!

傅容月顯然也想到了這裡,臉色微微變後,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我及笄的時候,一個出生醫者的朋友送了我兩盒藥,吃了之後,胎記慢慢就淡了。”

“是梅闌珊?”魏明璽第一個就想到梅家。

傅容月搖了搖頭,他思索片刻,一下子抬起眼來:“難道是神農白家?”

見她沒否認,魏明璽臉上難掩吃驚和羨慕:“神農白家,醫術無雙,能得他們醫治,當然是藥到病除。”

“殿下也知道神農白家?”這一次輪到傅容月驚訝了。

神農白家行事低調,江湖上的名氣雖然很響亮,可是皇室之中知道的人並不多。

魏明璽點了點頭,忽然說:“我當年沒變成徹徹底底的殘廢,就是我母妃動用了一些資源,請來了神農白家的人幫我醫治雙腿。否則,我此生絕不可能站起來的。”

屋子裡一時沉默,兩人不由自主都想起了惠妃離奇的身世。莫非,惠妃也來自神農白家?否則,她怎麼會請得動一個隱居的家族?不不不,惠妃必定不是來自神農白家,如果她來自白家,她也一定醫術驚人,可她在深宮多年,從來不曾展露過一點醫術,否則絕不可能坐看自己的兒子夭折,直到自己也變成了病秧子。那麼,答案只有一個,惠妃的來歷跟神農白家有很深的關聯!

傅容月看了看魏明璽,他也看著她,都露出一個贊同的神色。

看樣子,他們離真相又進了一步。

“不然,明日進宮,咱們去問問父皇關於母妃的事情?”屋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兒,傅容月柔柔的開口。

魏明璽苦笑:“不論是誰去問,父皇也不會說的。如若不然,我怎麼會這麼多年都完全不瞭解自己的母妃?”

傅容月心裡卻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下次見到壽帝時,一定要想法子從他嘴巴裡套出一些話來。

說到神農白家,傅容月心中又有了別的想法,她看著魏明璽的腿,想起他雖然能站起來,可是腿上的殘疾還是落下了,不知白家是否有法子能夠挽回?她記得江湖上有一種說法,說白家會一種碎骨重塑,甚至連人的樣貌都能改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想了想,決定一回瀟湘院就給白芷柔飛鴿傳書,問問她有沒有辦法。

兩人各自平靜了一會兒,魏明璽忽然問:“你怎麼會突然過來了?”

問這話時,他的眼睛不自己的躲閃開去,彷彿害怕傅容月追問他院子裡的那些菊花是怎麼回事。

傅容月卻沒問,她笑著指了指掛在書房的劍:“屋子裡呆得有些悶,咱們不是說好的每天練武嗎?這些天可都是耽誤了。”

魏明璽松了口氣,可又覺得有哪裡不對,鬱郁的去取了劍下來。兩人在院子裡練了一個多時辰,傅容月渾身都開始冒汗時才收手。此時傅容月心中的鬱悶紓解了不少,看看天色,再不回去怕是院子裡都要找瘋了,當即將劍還給魏明璽,準備回家。一扭頭,就瞧見魏明璽正抱著手靠著書櫃,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傅容月臉頰又是一紅,離開之前,還是說出口了:“那些花……很漂亮,我很喜歡!”

說完,不等魏明璽回應,一溜煙不見了。

身後,魏明璽嘴角的笑容瞬間真實起來,眼底瀰漫出前所未有的快樂。

回到瀟湘院,丫頭們果然都剛找了自己一次,傅容月到了房間,將梅琳又叫了過來。她從鐲子裡取出來不少東西,都作為送梅琳離開的禮物,有梅琳的賣身契,也有一些銀票和她用得著的小東西。

這又把梅琳惹得眼淚汪汪,抱著傅容月嚎啕大哭起來,主僕兩人互相寬慰了好久,才各自紅著眼圈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梅琳就帶著東西離開忠肅侯府,前往容輝記,走向了另一種完全人生。

傅容月親自送她去容輝記,將她交給展大牛時,展大牛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拉著她快步走到旁邊的廂房,問道:“月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容月知道了什麼?

傅容月便將自己這樣安排的用意說了,末了才說:“大牛哥,梅琳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我把她放在你這裡,是要你們互相照顧,我才沒有後顧之憂。大牛哥,這件事聽我的,就這樣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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