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芩跟傅容月有仇,那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隨著傅容月在京城站穩腳跟,傅容芩嫁給魏明鈺之後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口碑卻沒有變的更好。這也只能怪她,什麼事情都要跟傅容月爭鋒,偏偏總是落在下風,怎能讓人心服口服?

今日的事情大家自然而然的歸結於傅容芩煽風點火,利用無辜的楚小姐來爭對傅容月,可沒想到楚小姐最終吃了虧,她又跳出來指責傅容月,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怎麼著也不虧本!

好在傅容月吉人自有天相,總是遇到貴人,要不然,這冤屈還真有些說不清楚。再鬧得大一些,鬧到陛下跟前去,鬧得朝堂上下一片沸然,她即將出任女官承印,受此輿論的影響,且不說還能不能順利入仕,就算以後順利做了官,還能不能在朝廷上站得住也是一個未知數,這可是太陰險了。

大家對傅容芩早已沒了當初的好感和寬容,這下子,跟她一個陣營的曲瑩瑩也就顯得十分耐人尋味。

不少人的目光都在打量她,有些人不認識,難免問起。聽了曲瑩瑩的來歷,不過是一個父親早亡的貴族之後,唯一的靠山就是忠肅侯,心中不免生了輕視之心。

傅行健位高權重是沒錯,可這京城貴胄雲集,比他還有權勢的人並不少,當即就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蔑視,直接就說了:“這位曲小姐並非出自商戶,怎的打得一手好算盤?瞧著如花似玉的女兒家,這心思也太齷蹉了一些。”

“也是陵王妃能忍,換做是我,早就翻臉了!”

“忠肅侯府怎麼老養著這種人?”

一字一句,聲聲入耳,只把曲瑩瑩氣得肺都要炸了,難為她為了裝出高貴的涵養還得忍著,臉上裝出淡然的微笑,可惜,十指還是在袖中握成了拳頭,臉上的笑意格外僵硬。

她不斷的提醒自己,她忍,為了魏明璽,她忍了!

就在這時,沉默了許久的魏明璽抬起眼來,帶著一股陌生冷漠的威壓:“曲小姐,你是否該給容月一個解釋?”

她明明什麼都看到,什麼都知道,卻一個勁兒的把汙水往傅容月的頭上扣,這是魏明璽無論如何也忍不了的。

他早說過,在他能力範圍內,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傅容月!

曲瑩瑩被他用這樣的目光瞪著,心都冷了半截,只覺得身子一會兒冰冷,一會兒又火熱,個中煎熬自不必說,腦中更是湧出無數想法:“他質問她!他並沒有相信自己,怎麼辦?這個關鍵時候,決不能得罪陵王,不然,以後再想挽回,那可就難了!怎麼辦?怎麼辦?實在不行,還是把傅容芩推出去算了!”

想到這裡,曲瑩瑩立即為難的看向了傅容芩,一臉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一雙大眼睛也是暈紅了,眼淚花花更是真實的在眼窩裡打轉!

也怪傅容芩前科太多,她這幅表情,便立即有人懷疑到傅容芩的頭上去了。

“莫非,是側妃……”

“應該是吧,曲小姐一個前來訪親的落魄女兒,怎麼可能鬥得過趙王側妃?只消她威脅一下,曲小姐就吃不消吧?”

“我覺得也是,上次在布莊跟曲小姐偶遇過,說話很親切,不像那麼壞的人。”

“……”

曲瑩瑩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很多人立即就相信了她,紛紛懷疑是傅容芩指使的。

傅容芩可是氣壞了,她最恨別人冤枉她,更恨她落魄至此,別人還活得比她好,然後用高高在上的目光來評議她!心高氣傲的傅容芩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指責,望著一臉無辜的曲瑩瑩,怒氣壓都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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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後,魏明鈺多本更討厭她,她已經無路可走了!

盛怒之下,傅容芩的理智反而回到了腦子裡,她不斷告訴自己冷靜,心中很快有了念頭。

好,曲瑩瑩想利用她傅容芩,她就等著看曲瑩瑩爬到最高點,再狠狠跌下來的慘狀!

傅容芩選擇不爭辯,她垂下頭,默默的承受著所有的非議,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貴婦們說夠了,沒人回應也覺得無趣,便紛紛三三兩兩的散去,各自去府中賞花了。

最後,這院子裡就剩下魏明璽、傅容月,魏明鈺、傅容芩,以及曲瑩瑩五個人。

“容月今日受了驚,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魏明鈺自詡體貼,壓低了聲音柔柔的問傅容月:“剛剛見你挺喜歡廊下的那盆瑤臺玉鳳,還有這邊這盆玄墨,水池邊的那盆墨牡丹十分少見,不如就帶回府中慢慢觀賞吧?你若不收,便是心中仍舊記恨趙王府招待不周,本王只得改日再登門謝罪了!”

“多謝殿下,告辭!”傅容月聽到他最後一句,懶得推脫,直接就應下然後告辭。

魏明璽也點點頭:“多謝趙王兄厚贈,容月受了驚,回去怕是要難受,我去陪陪她。”

魏明鈺不敢留人,親自讓家僕端了這幾盆菊花送到傅容月的車上,再目送兩人離開。

她們一走,曲瑩瑩哪裡呆得住,不等魏明鈺回來,便自顧自回去了,只讓人傳話給傅行健,說自己先回府了,讓他不必擔憂。

傅行健到花會時已是臨近正午,軍政改革在即,他事務極多,下了朝才能過來。一來就聽說了早上發生的事情,臉上的青筋跳了又跳,若不是顧忌傅容芩如今是趙王側妃,真想學學楚大人,一耳光扔在她臉上。

他如今對這個女兒失望透頂,再也不肯聽她解釋,又生怕她會誤了自己的事情,一直忍耐到花會散後,才將傅容芩叫到偏殿教訓了一番。

回到忠肅侯府之後,他本想去安慰一下傅容月,可剛剛動了腳,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他猶豫再三,終於選擇什麼也不做,著手佈置自己的局要緊。

傅容月離開趙王府之後,自行先去了程式的新居。今日趙王府花會,碧凌書院裡有好些千金小姐都要去赴約,故而今日並未開課,傅容敏陪在程式身邊,正學著母親刺繡。傅容月來時,她正抱怨刺繡枯燥無聊,十分無趣。

等到傅容月將幾盆菊花擺在她面前,她才喜笑顏開的大聲誇讚:“還是二姐姐對我最好,娘,你看,這幾盆菊花好漂亮!明天我搬到碧凌書院去,一定羨煞春兒靈兒她們!”

“胡鬧!這些菊花都是名品,哪能搬來搬去?”程式聽得哭笑不得,“而且,書院是讀書的地方,你若是真帶去了,先生會打你手心的。”

“我可以藏起來呀!”傅容敏還是不死心。

傅容月聽得好笑,在一邊說道:“春兒靈兒想看花,你可以邀請她們到家裡來呀,到時候再準備一些糕點水果,你們自己開一個茶話會,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花,還能聊聊你們的小秘密,難道不是更好?”

傅容月知道傅容敏口中的春兒靈兒都是商戶的女兒,這次花會並沒有邀請函,忙提出自己的建議。

“還是二姐姐想得周到!”傅容敏聽了也很是高興,興奮的跳了起來:“我這就去寫信,悄悄告訴她們。免得到時候人多了,這些花不喜歡,就開得不好看了。”

她一蹦一跳的回了房間去寫信,程式寵愛的看著女兒,無奈的搖了搖頭。

程式問起這幾盆花的來歷,傅容月輕描淡寫的說是魏明鈺送的,她神色一愣,猶豫了一下,才說:“容月,你的事情我也沒有管太多,可是如今……你是陵王未過門的妻子,陛下下了聖旨詔書,許你王妃特權,跟陵王正式的妻子沒兩樣。趙王比起陵王雖然英姿瀟灑,可他……他終究是有了妻妾的人了。”

傅容月原先還正襟危坐的聽著,聽到後面忍不住忍俊不禁:“程姨,你在想什麼呢?難不成我還會纏著趙王?”

“那你們這是……”程式疑惑的看了看那幾盆花。

傅容月本不想把賞花遇到的事情說給她聽,怕她為難,如此卻不得不說了。不過,她還是突出了很多謾罵指責不提,將事情說了。末了才交代:“程姨,你放心,我不會那麼糊塗的。趙王……我跟他勢不兩立!”

“可是因為容芩?”程式對先前京中的傳聞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傅容月搖搖頭:“程姨,等時機合適,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我只能跟你說一句交心的大實話,我跟趙王,絕不可能!”

程式心中疑惑又起,可聽了最後一句話,提起的心也終於放回了肚子裡。如此最好,她生怕容月做出什麼傻事來,她可就無顏面對九泉之下的蘇綰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色不早,傅容月才動身回府。

一進瀟湘院,她就愣住了,從道路的間隙裡穿過,她把綠蘿叫過來,又是疑惑又是好笑的問道:“這滿院子的菊花是怎麼回事?”

不過一下午的時間,她瀟湘院裡竟然塞滿了菊花,其中不乏名品,奼紫嫣紅,白黃交錯,放眼望去滿院子都是花,清香怡人,赫然又是一場花會。

梅珊抿著唇吃吃的笑:“還不是陵王殿下,說什麼小姐喜歡看花,就要看他的花。聽說他把京都拿得出手的菊花都搬到咱們院子裡來了,能不擺這麼擁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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