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識他?”傅容月側目,對曲瑩瑩的反應覺得很是奇怪。

她也不是第一次來京城了,怎麼會不認識魏明璽?

曲瑩瑩搖搖頭,目光仍帶著幾分痴迷,樓下這人長得實在是太好看,她若是見過,一定能認出來。這樣的人品樣貌,不知什麼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她強忍心中的失落,裝出一副不清楚的模樣來:“不認識,他在京城應該很有名氣吧?”

“這是陵王。”傅容月看了看她,展顏一笑:“是我的未婚夫。”

這竟然是陵王?

曲瑩瑩心中可謂是十分吃驚,眼前的人跟傳聞和自己記憶中的模樣完全對不上啊!

傳說中,陵王暴虐兇殘,是個人人畏懼又厭惡的人;可眼前的這個人,容貌驚塵,氣質怡然,怎麼可能嗜血?去年來京城的時候,她也遙遙見過一次陵王,那時候他坐在城牆上,目光隔著很遠一段距離都透著殺意,她記得最深的是,陵王明明是個殘廢,怎麼可能站得這麼筆挺,如雕塑一般剛硬?

她心口砰砰直跳,瞧著樓下的魏明璽,只覺得怎麼也看不夠。

可是……

傅容月說,這是陵王,這是她的未婚夫,第一次,曲瑩瑩心中產生了不平衡和對傅容月的嫉妒!

她一改先前的圓滑世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也許只是不願意同傅容月再多說,無力感讓她連說句原來如此都開不了口。

樓下的魏明璽停留了只是片刻,便扶著姚遠的手坐回自己的輪椅上,姚遠推著他進了一品齋,從他專用的通道直接坐升降樓梯到了二樓的雅間。他徑直去到傅容月所在的雅間,在曲瑩瑩近乎痴呆的目光中安然坐下,這才吩咐道:“你們不用拘謹,剛剛在說什麼,繼續就是了。我只是小坐一會兒就走。”

“那殿下是為了什麼來的?”傅容月納罕起來,他平日裡不愛出門的。

魏明璽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手下的侍衛說看到你在這裡,我便過來瞧瞧。”

“……”傅容月直接無語。

曲瑩瑩自魏明璽進了雅間就一直低著頭,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此刻聽到魏明璽對傅容月說出這樣的甜言蜜語,箇中滋味自不必說。

她自認為容貌勝傅容月百倍,才學比傅容月這個鄉野丫頭更是強太多,可她年近十八,仍然形單影隻,至今連個像樣的說親的人都沒有,哪裡比得上傅容月的風光?命運是這樣的不公平,就因為母親被當做籌碼嫁給了別人,她從一出生就比旁人低了些,她真是不甘心!

她想要,她想將傅容月所擁有的東西一一搶過來!

曲瑩瑩的心中翻滾著雜亂的念頭,只低著頭一杯接一杯的喝水,並不多說,儘量讓自己的氣質看起來輕盈很多。

她一心盼望著魏明璽能夠注意到自己,又擔心今日自己的衣衫不夠美麗,不能吸引魏明璽的目光。正在忐忑間,耳邊已想起了魏明璽的聲音:“這位是……”

他的聲音略帶幾分遲疑,但從容而穩重,帶著高貴的疏離,明明是冷淡的話語,在曲瑩瑩聽來,竟覺得有些臉紅心跳。

她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讓自己看起來更端莊,一雙妙目溫柔的看向了傅容月,再轉向魏明璽,期待這傅容月能為自己說些好話,讓魏明璽一次記住了她。

傅容月卻對此沒什麼好說的,簡單的做了介紹:“這是侯府芳瑞姑媽的女兒,姓曲,說起來算是我的表姐。”

“容月說話可真是風趣,我們本來就是表姐妹呀,還說什麼算是……”曲瑩瑩對她的介紹很是不滿,不過她不好插話,只得嗔笑著補充。

她為自己的這番機智感到滿意,見魏明璽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心中也跟著感到一陣甜蜜。

魏明璽頷首:“是啊,容月一貫有趣。”

他說了這話後,便縮在一處不再動彈,只看著傅容月和曲瑩瑩。曲瑩瑩還沒有吃飽飯,可礙於魏明璽在這裡,她少不得要裝作溫柔嫻淑的模樣,不好添飯,悶聲不吭的低頭喝茶,反觀傅容月,傅容月仍舊是拿著筷子在吃,並不顧及任何人在場,於禮儀上,她便似乎完勝了很多,這讓曲瑩瑩腦中也多了很多猜測。

她心中認定自己比傅容月高貴很多,再看傅容月時,難免就會帶上幾分傲氣。

傅容月只當完全不知情,一邊埋頭吃飯,一邊抬頭對曲瑩瑩和魏明璽說話,然而,這屋子裡難言的尷尬是免不了的。

這一頓飯吃到最後,竟然變了味道。

魏明璽一直等到傅容月放下筷子,才說:“一品齋新出的點心不錯,要不要帶些回去?”

“殿下,看也看過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傅容月並不領情,側目瞪著他。

魏明璽輕笑:“回不去,父皇招我入宮,我得去皇宮。”

“陛下命你什麼時辰過去?”傅容月笑道。

魏明璽也笑著回答:“父皇說,什麼時候都可以。”

傅容月張了張嘴,她很是想問是為了什麼事情,可礙於曲瑩瑩在場,這話就怎麼也問不出庫,只得用眼神示意魏明璽。兩人三個月的配合,讓彼此之間也有了一定的默契,魏明璽明白她想問什麼,這次入宮也是大事,不方便說太多,只是看了看自己的腿,嘴上卻說:“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讓我去下棋而已。”

傅容月的眼神一直在看他,很快就懂了他的意思,看樣子,是陛下開始關心魏明璽腿上的舊傷了。

按照魏明璽的崛起計劃,第一步便是從站起來開始,看樣子,他已經成功的邁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她不再多說什麼,親自起身護送魏明璽下樓。

曲瑩瑩是外人,又是一品齋的食客,跟傅容月的身份畢竟有所不同。傅容月護送魏明璽走升降樓下下去,她便由姚遠帶著,從樓下離開雅間。

傅容月跟魏明璽得了獨處的機會,兩人用最快的速度商量了一番。

“陛下召見你是為了腿的舊疾,確定嗎?”

“父皇還召見了梅向榮,應該是可以肯定的。”魏明璽低聲說:“不過,有一點我很擔心,我怕梅向榮會說出我早已經不是殘廢的事情,讓父皇對我有了戒心。”

傅容月就道:“我跟梅闌珊有些交情,從鞍山回後,我就將咱們在鞍山遇到的事情跟梅闌珊說了。她表示會支援我們,應該是不會讓梅向榮說出去的。再則,梅向榮就算說出去,也未必會有人相信,就是相信,也未必就到了京都來。”

當然,她的王牌是梅向榮是自己人,絕不會說出去的,但這一張籌碼,不到最後時刻她並不打算亮出來。

“你不用操心我。”魏明璽抬頭看她:“這曲小姐又是怎麼回事?”

“侯府家務事,只要不犯我,我管不著。”傅容月低聲說。

說話間,升降樓梯的門開啟了,姚遠和曲瑩瑩也從樓梯上下來,兩人便不多談這件事,傅容月推著魏明璽,將他交給姚遠,親自送他們登車。等兩人的馬車走遠,才終於得了空來跟曲瑩瑩說話。

但經過了這一場,曲瑩瑩明顯沒有心思在跟她聊,藉口頭暈,讓傅容月送她回府。

傅容月抿唇一笑,直接將她送回了秋梨園。

曲瑩瑩對此一副感激莫名的模樣,可等傅容月轉身後,她的臉色就垮了下來,白皙的十指捏成拳頭,俏臉染上一絲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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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月,且等著吧,你的一切我都要!

她決然的轉身,暗暗告訴自己,在跟芳瑞姑媽的計劃中又多了一個目標,那就是——魏明璽!

沒有實權又如何,是個殘廢又如何,她,喜歡他!

第一眼瞧見他,就覺得他是自己等了十八年的人,她一定要嫁給他!

原本她只打算讓傅容月沒落,如今,卻覺得這人是擋在她和魏明璽之間的障礙,非除去不可了。她眼中翻滾出算計,看樣子,要好好的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了……

另一邊,傅容月帶著梅琳走路回瀟湘院,傅容月還沒說什麼,梅琳就先覺得渾身不舒坦起來:“小姐,你有沒有覺得曲小姐今天很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傅容月微笑。

梅琳顯得很是苦惱:“奴婢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自從見到了陵王殿下之後,曲小姐整個人都變得怪怪的。她看小姐的目光讓奴婢覺得很不舒服,就好像……就好像……”她說著偷窺了一下傅容月的神色,見她並沒有不高興,才繼續說了下去:“就好像當初大小姐看小姐的目光,似乎是要吃人一樣。”

“是嗎?”傅容月對此倒反應平淡:“說不定,我有什麼做的不好,惹她生氣了呢?”

“不是,奴婢的意思是……”梅琳急了。

傅容月抬手打斷她的話,不讓她說下去:“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這樣的話不許再說,我對陵王有信心。”

他若是那麼輕易會被人拐走,只能說明她傅容月要瞎兩輩子。

梅琳聽了這話,總算長舒了一口氣,她還擔心傅容月嫌棄她疑神疑鬼呢,原來小姐早就有了決斷,是她自己瞎操心了。

可是,這口氣還沒完全舒出來,便見綠蘿面色凝重的從房間裡走出來,徑直對傅容月福了福身,說道:“小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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