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了，今天你怎麼就不願意離開這王府了呢？”雨萱很是無奈咕噥。
這本不是她的性格，喜歡咕噥和自言自語的人大多都是那些心中有事又不放便明說的一類人逐漸養成的一種習慣。
“沒什麼，就是不想出去。”風學琴有一搭無一搭的回應，她確實有種不願意離開的感覺，可能是因為綺幻在這的緣故吧，自己離開的日子已經有了期限了，在一起的時間就顯得十分珍貴了，哪怕只是距離近一些，只是在一個院子裡她都能感覺得到那份溫馨。
過不了多久她就要獨自一人飄零天下了，此生此世可能在也沒機會回來享受這份安寧了。她不知道，如果身邊沒有了綺幻，她今後的所作所為意義會在哪裡。
黑暗對她來說宛若不存在，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樣也不管這花匠的床鋪是不是乾淨直接合衣躺下。
“等下人家真的回來了看你怎麼辦？”雨萱很是不滿。
倒不是說因為風學琴今天的固執，而是人家睡了她怎麼辦？就那麼一張單人床巴掌大的房間難道她要進去陪床頭不成？這豈不是說她要在外面值夜了？真當她是王府裡的丫鬟吶！
宴會場依然喧囂，這些人此刻心中也很是矛盾，以前要說他們針對這妖妃是為了天下黎民蒼生，到不如說是擔心有一天她是在閒不住了想要平定江湖把他們這些大小門派都剷除掉。
如今，走到了這一步，可以說如果他們不在扯大旗高呼反妖口號，可以說除了一些物資上的損失之外，安身立命保全自己現有的勢力應該是沒太大問題了。
可是喊了這麼多年的斬妖除魔，從今以後要聽這妖妃的了，心中總是感覺怪怪的。至於說即將到來的大災難，他們這些人只是最後絕境中最後掙扎的那一刻才用得上的小角色，到了那時候反抗是死，不反抗還是死，天下之人有一個算一個誰也跑不了。
他們這些人都是玩刀弄槍刀口舔血過日子的人，誰也不敢說哪天碰上個茬子這一輩子就交代了，不習慣考慮過於遙遠的事，擔憂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知為何物。
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比眼前的利益來的主要。所以這些人心中都明白，今天過後他們不可能下和以前一樣盡得盡收了。
雖然說仙門中人扯謊的可能性很小，但無論多小必竟還是存在的。不過不管這浩劫是否真的存在，他們的日子一定會過得不如之氣前灑脫了。
如果說浩劫是真的，那麼朝廷作為仙門在凡俗界的代理人，那麼他們這些江湖力量是不是應該盡其所能的出納物資用來資助前線呢？
反過來說，如果這件事果真是仙門和朝廷的一個計謀，他們同樣無法在盡得盡收了。畢竟這件事的真假就目前來說他們是無法進行證實的。
不給？那就是自私自利者，大難臨頭了還不顧全大局？那要收拾你可就名正言順了。
也就是說浩劫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站在大義的立場上他們要想和以前一樣一毛不拔是行不通的。
這根毛要是拔了，那就是說他們已經同意依附朝廷了，和青山渡等門派也就沒什麼區別了。
現在就是這根毛拔多大一根的問題了，那妖妃這時候退場很有可能就是讓這宏興國的一字並肩王來給他們開條件時候了。
至於說堅決不給？倒是沒有任何一股勢力這麼想，因為那麼幹絕對會被殺一儆百。
以前人家是妖妃，他們是正義的一方，如今立場發生了突變。人家成了要集合力量救護天下蒼生的一方了。
他們時至今日才明白，道義有時候是可以透過機會改變的，黑與白之間的關係會發生根本上的扭轉。
面相上的談笑風生的背後每個人都隱藏著一種無力感，不管怎麼說他們這些人之中還真沒有哪個人或者哪個勢力真的打算和朝廷魚死網破來著。
那妖妃如果走以暴制暴的路子，他們還有反抗的正義立場，但是如今這立場卻不在屬於他們一方了。
即便是整個江湖與之為敵，即便是某些人缺乏智慧殺害了人家的親人，人家卻一直在以德報怨，先前對付夜襲王府的人是這樣，如今在郡城又是這樣，即便是處於敵對狀態還是放掉了他們的子弟。
又加上浩劫將至，這條條路都已經徹底扭轉了。如果這一切當真都只是一種手段的話，這妖妃就太可怕了，可怕到就連傳說中的仙門都在配合她。貌似就目前來說只有乖乖出東西這一條路留給他們了。
他們相信，無論如何江湖上一定會出現一個徹底的自私派讓那妖妃來楊威天下。就算是到頭來所有門派都同意同心協力共謀大局，就那妖妃的行事作風也會踢一個或者是幾個勢力出局，然後在以正義之名將其瓦解完成自己的大謀。
不過這幾個註定被推到對立面然後剿之的倒黴蛋，應該不會出現在他們中間了才對。
……。
第二天凌晨，風學琴舒服的扭扭身子從窄小的木板床上摔到地上，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她還是第一次睡這麼小的床。
尷尬的趴在地上清醒了一下朦朧的大腦，看看門外透露進來的光線從地上爬起來。
“什麼時間了？”
門發出吱呀吱呀的摩擦聲被推開，雨萱身上還掛著一些花草的莖葉花瓣站在門外。
雨萱並沒有用言語來回答，而是讓外面的光線來替她給出了答案。
“不早了哈！那些江湖人離開了沒有？”風學琴一點歉意都沒有的扭著腰肢走出簡單的小房子。
“天氣真好。”
“你這算是在體驗一般民眾的生活嗎？”雨萱無聊的笑笑問著隨手替風學琴關上了木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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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驗？”風學琴毫不在意的甩甩頭髮，金屬銀的髮絲在陽光照射之下反射著只有兵器鋒刃上才會有的光芒。
“我可沒那興趣，天下人自有天下人的活法。是福也好，是苦也好，和我都沒什麼關係。”風學琴走進一朵花將其揪下來聞了聞。
“初晨的花才剛有機會展露其一天的芳豔就被你謀害了。”雨萱的話似乎很有含義。
“這花是很美，但如果我離開了就在屬於我了，把它揪下來雖然會很快凋謝，但我可以在它凋零前有更多時間欣賞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