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不近女色,一是嫌女人麻煩,二是嫌女人拖累。

一個女人已經夠拖累了,要再生兩個孩子,他心中有了牽掛和依戀,如何才能在戰場上心無旁騖的打仗。

到時羈絆無數,做什麼都會因為牽掛變得畏首畏尾,裹足不前,生怕自己一旦出事妻子孩子無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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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了家室,妻子和孩子會成為自己的軟肋,她們有可能成為有心人控制他的人質,他要時刻擔憂妻兒的生命安危,委實麻煩。

他本無意娶妻,但這一次情況不一樣,父皇之前感染了一次風寒,身體大不如前。

如果這一次他再拒絕,想必父皇會很難過,而且母妃也總拿身體不好當藉口向他施壓。

多方強烈施壓,看來,這一次他很難拒絕。

只是……

想到那天的事。

他烏金般的眸子望向天邊的皓月,烏黑濃密的睫毛輕扇了扇,那美若芳華的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遺憾,美得像天邊的春花秋月,眼裡有著濃濃的憐惜和自責之色。

他向她承諾過,“放心,本王會對你負責!”

“這是本王的定情信物,你等著,本王會娶你為妻!”

他已向她作出承諾,他說的話不是說說而已,自是言出必行。

他堂堂大晉朝的璃王殿下,說過的話絕不食言,只是他一直找不到她。

茫茫人海,她究竟在哪裡?

正想著,甯浩已經疑惑的問:“殿下,你一向……不喜女色,從不讓女人靠近你,怎麼會堅持找那個女子?還叫屬下一找到她,就先給她萬兩黃金,再把她帶到你面前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甯浩從小在軍營中長大,也沒接觸過女人,他一臉迷糊,急得抓耳撓腮的,不明白殿下為何要這樣做。

他從來沒見過殿下對哪個女子那麼上心,以前殿下的母妃——容貴妃給他送來的侍妾被他賞賜一堆金銀全趕回宮去,後面容貴妃再也不敢給他送女人了。

他每天都和殿下形影不離,殿下的一舉一動他比誰都清楚,殿下到底是在哪裡接觸的那個女人?

偏偏他總問,殿下卻總不說,真是個惜字如金的酷殿下。

寧浩想了想,那個女人難道是上次殿下被鬼魅刺殺那天遇到的?

因為只有那天殿下離開過他。

那天殿下被鬼魅下了蠱毒,那鬼魅覬覦殿下的絕世容顏,同時下了一種極強的媚毒,企圖擄走殿下要輕薄他,結果她太高估她的毒藥,沒想到殿下即使中毒也是最強悍最霸氣的男人。

那鬼魅被盛怒的殿下一掌打飛了老遠,然後遁地逃走。

那時候殿下才發現,他還被這鬼魅下了一種極為厲害的媚毒,殿下當時就臉色陀紅的消失不見,過了大半天後,又神情正常的回來。

回來後他則一言不發,而是經常望著窗外發呆,眼裡隱隱有了些兒女情長的情態,與平素那個威嚴高傲的男人有點不一樣。

難道,殿下是被開發了,而且開發他的那個女人,就是腹部有梅花胎記的女人?

一定是的,肯定是那個女人替殿下解了媚毒,沒想到殿下卻找不到她了,難道她是武林高手,解完毒就消失了?這樣他還怎麼找?

看到殿下在發呆,他又問:“殿下,你一定要找到那個女子麼,可皇上和容貴妃想為你選妃,如果你選了王妃,那女子該如何安排?難道娶她為側妃?”

楚非離原本正在神遊,猛地聽到甯浩的問話,頓時冷聲說:“誰說要選妃了?還有,你想多了,本王根本不在意那個女人,本王只是欠她點人情,想還給她而已。”

說完,楚非離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是不是他最近太愛發呆,讓甯浩看出什麼來了?

他冷冷的搖了搖頭,不能再想了,一個女人而已,如果找不到就隨她去!

只是,一想到他破了她的身,他心裡就隱隱不安,愧疚自責,且她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對他來說意義非凡,所以他才把代表他身份的紅寶石戒指給她,許諾會對她負責,娶她為妻。

結果,當時他的蠱毒第一次發作,來勢洶洶,他竟然暈了三天。

三天之後,容貴妃命寧浩把他帶到全國各地去找名醫醫治,這期間他中了蠱身體疼痛,根本沒有心思想這件事。

等他習慣了這種疼,咬牙堅持住時,才趕緊命寧浩去找人,結果甯浩一無所獲。

甯浩沒找到她,她也可以主動來找他。

那戒指上有他的名字,她怎麼一直不拿戒指來找他?難道,她不知道那是他的戒指?

或者她很恨他,所以才沒來?

當時情況緊急,他身中劇毒,如果不馬上解毒就會沒命,他為了自救不得不那樣做,又渾身發燙,神智不清,沒看清她的相貌,也忘記問她姓甚名誰,還忘了講自己的名字,才導致現在找她就像在大海里撈針。

想到這裡,他骨節分明的玉手緊緊的捏到一起,神情冷淡至極。

寧浩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殿下,要不屬下張貼一張告示,懸賞兩千兩,尋找腹部有梅花胎記的女子,如知女子線索和下落的,也可獎五百兩。”

楚非離冷冷揚起手,“不可,這樣一來,作假者肯定很多,倒干擾你的行動。而且,大肆尋找會引起有心人刺探訊息,萬一若讓有心人順藤摸瓜,查出本王中毒,對本王不利,你繼續私下尋找就行。”

這種事還是越隱秘越好。

翌日

飛月閣

秋風瀟瀟,將軍府裡的樹木葉子已經開始變黃,有的已經打卷,輕輕的落到地上,滿地的枯枝落葉,說明秋天就快結束,冬天快來了。

一大早,流月就領著玉清走出飛月閣,她今天要上街,去買解蠱的各種草藥。

誰知一走到將軍府門口,就看到甯浩手中握了把劍,正抱緊雙臂站在大門口。

一看到她出來,寧浩朝邊上揮了揮手,頓時過來一輛馬車,寧浩朝流月說,“流月姑娘,你今日是不是要上街買草藥,我陪你去,請上車。”

流月翻了個白眼,這寧浩準備得如此周到,出現得如此之早,想必是她怕她跑了。

真是的,她流月是那種治不好人就逃跑的人?

當然,如果到時候解不了蠱,璃王殿下要殺掉她的話,她是肯定會跑的。

甯浩如此殷勤,流月也不推辭,帶著玉清徑直上了馬車。

她前世之所以那麼年輕就能成為醫學天才,除了她十分勤奮努力之外,與她過目不忘的天賦也有關。

她從小看書就能一目十行,記憶還很超群,小時候看的醫書,長大了都記憶猶新,一遇到疑難雜症,腦子很快就能飛速運轉,迅速調動出以前的記憶,把書上的治病方法調出來。

那本黑苗老人寫的制蠱解蠱書,雖然過去了好幾年,但她仍清楚的記得裡面的解蠱藥材和方法。

坐在馬車裡,她就緊蹙眉頭,仔細回憶有關金蠶蠱和洞螈蠱的解蠱方法。

洞螈盅是由金蠶蠱生的,要想解決洞螈盅,得先消滅金蠶蠱。

書上寫了,解金蠶蠱需要十二味普通的草藥,外加最重要的三味草藥。

那十二味草普通草藥在藥店就能買到,但那三味草藥卻不好找。

那三味草藥是安息香、龍腦香和血海棠。

流月把這三味草藥的名字和寧浩一說,寧浩聽得一頭霧水,眉頭鎖成了川字,“這是何種稀奇的草藥,我簡直聞所未聞,如果藥鋪沒有,豈不是很難找到?”

如果這樣的話,那殿下這毒還如何解。

殿下已經中毒十五日,按鬼魅當時遁逃前說的話,說中此蠱者,最多能活三十天性命,這樣的話,殿下就只剩十五天時間了。

這十五天他們是煎熬過來的,十五天的時間轉瞬即逝,他一定要抓緊時間,做最後一博,絕不放棄。

“大晉朝竟然沒有這三樣草藥?”流月是一臉的震驚,她開始還對自己有點信心,以為只要找到草藥,按照記憶中的方法解蠱就行,可如今一聽,這三味珍貴草藥根本沒有!

這下可就棘手了。

寧浩皺緊眉頭,臉上一片愁雲,“也許是我孤漏寡聞,這樣,你把這三種草藥的外形告訴我,我馬上派人全城查詢,如果世上有這三樣東西,我一定會儘快找回來。”

流月記得蠱書上關於這三種草藥的外形描寫,她便告訴甯浩,“等下到藥鋪,我把這草藥的外貌特徵和生長習性寫下來,你再叫人去找。”

很快甯浩就和流月到了京城一家最大的藥鋪,流月按照腦中的記憶,先把那十二種普通草藥的名字寫下來,命藥鋪老闆去抓藥,她則坐到桌子前,拿起毛筆開始寫那三種草藥的特徵。

安息香主治心腹惡氣鬼,或心腹疼痛,從古至今都十分稀少,所以藥鋪裡沒有也很正常。

流月記得安息香樹的樣子,知道解蠱需要的是樹上溢位來的紅棕色樹脂,樹脂像一塊塊小石頭,這就是安息香,它能散發出異香,味微苦,只要他們按照她寫的這些特徵去森林找,說不定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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