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官雨晴一臉偽善的樣子,流月並不與她爭辯。

這個時候的爭辯和對誰對錯已經沒有意義,她要做的,是讓世人以為她受了委屈,大夫人母女欺負了她。

所以,她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任顆顆滾燙的眼淚滑落下來,臉上帶著三分委屈、三分害怕和三分忌憚,朝上官雨晴害怕的道:“是,二妹妹你教訓得是,我謹遵你的教誨。”

說完,她委屈的咬緊牙關,一臉隱忍的低下頭,渾身開始瑟瑟發抖,臉色蒼白不已。

眾人一看流月明明委屈卻還如此堅強的模樣,全部都同情的看著她。

從流月那瑟瑟發抖的表情中,大家懂了,她絕對經常被大夫人虐待,被上官雨晴欺負。

不然為什麼上官雨晴朝她一指責,她就膽小如鼠的給上官雨晴道歉。

一個經常忤逆母親的女兒,會做出這副怯弱的模樣嗎?

這說明,上官雨晴在撒謊,和她母親一個是個撒謊精。

而且,流月作為上官雨晴的嫡長姐,身份尊貴,居然要向上官雨晴認錯,還謹遵上官雨晴的教誨。

這話一聽就是經常說的,說明上官雨晴一直騎在流月的頭上作威作福。

這下,大夫人母女再怎麼洗,都洗不白了。

上官雨晴以為她的話會激怒流月,畢竟平常的流月可是很冷酷的。

沒想到,流月這臉變得極快,一瞬間就變得如此弱勢,打得她一個措手不及。

這下,她真的是詞窮,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回敬流月。

看到眾人厭惡自己的眼神,她氣得差點慪出一口鮮血。

大夫人此時心中已經恨得喋血,她狠狠的慪了一口血,又將那口血強咽到喉嚨裡,然後含淚走向流月,一把拉住流月的手,一臉真誠的向流月道歉,“流月,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錯了,是我沒有好好看好下人,讓她們在你的衣裳裡做了手腳。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真正的幕後兇手,替你討個公道。”

說完,她又看向眾人,一臉難受的道:“今天,因為小女的事情讓大家見笑了,一切都是我這個做主母的錯,我要是多注意一點,也不會發生這些事,還請大家原諒。今天本是大好的日子,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發生那麼多事,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不同尋常,像是透著不吉利的氣息。等舉辦完宴會,我一定請兩個道士好好進府來做法,一定要把那不吉利的東西給趕走。”

流月一聽,默不作聲的拉住大夫人的手,心道:來了來了,高潮來了。

這就是大夫人今天最主要的陰謀。

大夫人原本設計了一些事,就是為了證明今天是個不吉利的日子,證明驚羽或她是不吉利的人,想藉此將她們趕出府。

可惜,大夫人的陰謀還沒使出來,倒先被她將了幾軍。

大夫人一定沒想到,她會提前佈署這些計謀,還不怕死的往自己脖子上“抹”了一刀。

大夫人哪裡知道,此抹非彼抹。

她根本沒抹脖子,而是提前往衣領上藏了一隻用魚泡包裹著的血包,她剛才只是抹破那只魚泡而已,當時那麼情急,眾人只看到她手和脖子上的血,根本沒注意她脖子上到底有沒有傷口。

況且她用胭脂提前在脖子上畫了一道紅線,偽裝成傷口。

就算有人有心去瞧,看到了那根紅線,也會誤以為是傷口。

大夫人心胸狹窄,心思詭詐,一定看出了她的計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一定會立馬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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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夫人在向她認錯的同時,已經把陰謀拋了出來。

她間接的告訴眾人,今天之所以出那麼多事,是因為府中有不吉利的東西。

而那不吉利的東西,要麼是她,要麼是驚羽。

既然大夫人如此著急,那她不介意幫大夫人一把,她要推波助瀾,讓事態朝大夫人希望的方向發展,最後讓大夫人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最好慪出一大口鮮血!

“好,一切都聽母親的,我沒有意見。”流月說完,默不作聲的抽出自己的手,往老夫人那裡走過去。

在經過那正中間的幾隻炭火盆時,她稍微做了點停留,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就在這時,有人看到那幾隻炭火盆裡的火苗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勢竄了起來,突然竄得老高,只聽譁的一聲,那火苗變成了陰森森的淺綠色,像鬼火一樣突然朝火盆邊上的夫人們燒了過去。

“啊!這火苗竄上來了,走水了走水了,我的衣裳被燒著了!”有被火苗點燃衣裳的夫人們突然害怕的尖叫起來。

這時,那火苗越竄越高,一下子燒著好幾位夫人的衣角,邊上立即有人拿東西幫著撲打,夫人們才沒被燒著。

只在一瞬間,夫人們已經迅速的往後退,退離了中間的幾隻炭火盆子。

這時,那原本只有星星火光的炭火盆子,居然繼續竄著很高的火焰,而且火焰還是怪異的綠色,立即就有人害怕的道:“那該不會是鬼火吧?大夫人說得對,這府上果然有不吉利的東西。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怪了,老夫人,你一定要請人來做做法事,把那不吉利的東西除掉。”

流月冷冷的勾了勾唇,這些愚昧的夫人。

這哪是鬼火,這明明是被撒了易燃的火石粉。

是她在火石粉里加了點顏色,才讓這火變成了綠色,只是雕蟲小技而已,聰明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不是鬼火。

可惜她現在面對的,是一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夫人小姐,她們哪裡懂這麼多。

老夫人被那鬼火硬是嚇了一大跳,她只覺得頭暈目眩,心神不寧,脊背發冷,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身體在發抖,腿腳也瞬間就變軟了。

“怎麼會這樣的,今天怎麼那麼奇怪,難不成我府中真的出了什麼妖魔鬼怪?以前都好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沒得罪哪路鬼神啊。”老夫人顫抖著出聲,一張臉已經嚇得慘白一片。

流月知道,這個年紀的人最害怕鬼神之類的東西,也很怕死。

一聽到府上出了不吉利的東西,再加上今天出的這些事,她難免會被嚇倒。

這時,已經有人小聲的道:“今天是二少爺的生辰宴,他是剛從鄉下回來的,他一回來就出這麼多事,你們猜,那不吉利的東西是不是他?”

“對,是不是二少爺從鄉下回來的時候,帶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回來?看來,得好好做一場法事,驅除二少爺身上的髒東西,別讓他影響了上官府。”

這話一說完,夫人小姐們,包括老夫人紛紛的看向流月,見流月身邊沒有驚羽,一個個的臉色瞬間變得怪怪的。

流月冷冷的掃向說話的兩個人,發現她們是右相夫人家帶來的丫鬟。

這兩個丫鬟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說,一定是大夫人提前授意好的。

大夫人果然想給驚羽栽上一個不吉利的名聲,和小翠前來回報的一樣。

她又豈會任由大夫人向驚羽潑髒水?

她不緊不慢的走向那炭火盆,細細的觀察了一下,突然一聲驚呼的道:“祖母,這根本不是鬼火,這也不是之前母親送您的獸金炭,這是普通的炭火,是最不值錢的品種,而且這種炭火極易起火花,容易傷著人,上面還沾了一些綠色的草木灰,所以才會燃著燃著就竄起來,還有綠色的火焰。祖母,母親不是送了您幾筐皇宮御用的獸金炭嗎?下人們怎麼不用那個炭火?”

老夫人一聽,目光頓時一凜,冷冷的瞪向大夫人,“今天要招待那麼多貴重的客人,我怎麼會不用那獸金炭?此事是你母親一力承辦。蘇氏,我不是千叮萬囑的說,一定要用上好的獸金炭招呼客人嗎?你怎麼換成了普通的炭火,害得差點走水。”

大夫人一聽,目光陰測測的掃了那炭火一眼,此時,那火盆裡的炭火正燃得很旺,她根本分不清這到底是獸金炭,還是普通的炭火,她感覺都一個樣。

“老夫人,我早就吩咐下去,要下人們用獸金炭。也不知道這炭火是怎麼回事……”

“你別狡辯了,肯定是你吩咐下人們換了這炭火,捨不得用你那幾筐御賜的獸金炭,差點害得屋子燒起來,你怎麼那麼沒眼力見,因小失大,沒安好心,真是氣死我了。”老夫人說完,還難受的捂了捂心口。

她之所以這樣斥責大夫人,是因為知道大夫人的品性,大夫人搶著舉辦生辰宴,肯定想從中摳出很多好處來。

要摳好處,自然要把東西的價格往高了報,把價值使勁往低了壓,才會出現拿普通炭火換獸金炭的事。

她沒想到大夫人居然如此小氣,竟然做這種小家子氣的事,讓這麼多人看著,真是丟盡她的顏面。

大夫人這時真是百口莫辯,她赤紅著臉看向老夫人,趕緊搖頭否認:“請老夫人明鑑,我真的沒有派人換炭火,我們上官府家大業大,這炭火再珍貴,我們家也用得起,我用得著做這種事嗎?這就是獸金炭,我也不知道它為何會突然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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