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知道感恩,懂得反哺的道理,也不枉她抬舉她一場。

到時候一進宮領賞,不僅她有面子,整個上官府都臉上有光。

要是讓那些因為上官雨晴嘲笑她的官家老太太的知道這件事,她們的心裡一定不是滋味。

想到她們嫉妒的模樣,她就覺得解氣。

老夫人稱讚了流月幾句之後,目光冷冷的刺向上官雨晴,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要不是上官雨晴胡亂醫人,怎麼會被罰去刷恭桶,怎麼會丟盡她上官家的臉?

現在,一看到上官雨晴她就不舒服。

上官雨晴聽到老夫人稱讚流月,心裡很不是滋味,又嫉妒又恨。

可面上不得不保持得體的微笑,那嘴角都笑僵了,笑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她真恨不得趕緊離開這裡。

幸好很快老夫人就叫大家回去,她們三兄妹趕緊跑去看望大夫人,才離開這個讓她們嫉妒氣憤的地方。

等大家走後,老夫人決定留流月和驚羽下來用膳。

這一頓飯十分豐盛,全是驚羽沒見過的奇珍佳餚,上官雲也在,在老夫人的授意下,為了表現他和驚羽的父子之情,他還給驚羽夾了兩塊菜。

驚羽自然是受寵若驚,表現得無辜又善良,懂事又聰明,看得老夫人喜愛不已,也漸漸的得到上官雲的注意。

流月對這一切很滿意。

吃過飯之後,她才帶著驚羽回到飛月閣。

一回到飛月閣,她先叫七嬸帶驚羽去讀書認字,叫王志、李明守在外院,把馬嬸和周瑞家的也安排在外院伺侯,才把玉清叫進了內室。

玉清一進內室,流月便趕緊檢查她身上的傷,發現她身上挨了好幾鞭子,臉上也有一處小鞭痕,便心疼的道:“玉清,你受苦了。”

玉清忙笑著搖頭,眼裡是笑中帶淚:“大小姐,沒關係,只要能成功解救二少爺,受這點傷算什麼,還好你來得及時。”

流月緊緊握住玉清的手,突然沉了沉眸:“那個綠衣如何了?”

玉清忙回答:“大小姐放心,我已經給了她一千兩銀子,有了這一千兩,她這輩子什麼都不用做,就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她答應我會走得遠遠的,她在洛城有戶親戚,決定去投奔親戚。洛城離昊雲城有一千多裡路,我相信大夫人絕對查不到她。”

流月也淡淡的點頭:“務必叫她儘快走,免得被大夫人報復。”

大夫人永遠也想不到,她一直叫玉清在暗中監視所有人。

當然,包括負責打水的張媽媽等人。

她知道張媽媽不好收買,所以就派玉清盯住綠衣和紅綃。

真是天助她也,在綠衣和張媽媽去打水的時候,綠衣突然肚子痛,中途去了趟茅房,玉清也很聰明,跟進了茅房裡,用銀子收買了綠衣。

所以,才有紅綃說綠衣在茅房裡呆了很久的供詞。

綠衣是老夫人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能收買的,所以她下了重本,一千兩銀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給的錢足夠多,有的是人替自己辦事。

而且,巧合的是,周嬸那時候也跟了出去,不過據玉清來報,周嬸真的是內急,跑去上了個茅廁。

玉清倒是聰明,在和綠衣對供詞的時候,巧妙的把上茅廁的周嬸扯了進去。

後面,那周嬸簡直是百口莫辯,有一千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玉清在收買了綠衣,把一小包凝血粉交給綠衣之後,迅速跑到了飛霜院門口,把那包大的凝血粉埋在了一棵桂花樹下。

她之所以埋在院外,當然是因為進不了內院。

不過,光埋在院外,已經能給大夫人惹一身騷。

這凝血粉可是她早就特製好的藥粉,她早料到想要上官雲承認驚羽的身份,肯定會滴血驗親。

古人最喜歡這種戲碼,她也喜歡。

所以她早在心中作了幾手準備,她不僅準備了能使血液相融的白礬,還準備了能使血液排斥的凝血粉。

原本那凝血粉是用在上官狄三兄妹身上的,結果她剛才靈光一閃,讓玉清想了這個法子誣陷大夫人。

這下,大家都以為是大夫人收買綠衣放了凝血粉,來陷害驚羽。

大夫人吃了一記悶虧,如今被關在祠堂跪下向孃親的牌位認錯,真是解氣。

她手中握有凝血粉和白礬,他們想要什麼結果,她就給他們什麼結果。

不一會兒,天色漸晚。

流月望了望外面黑沉沉的天空,決定去祠堂看看大夫人跪得怎麼樣了。

流月現在有了那顆照路的夜明珠,她出行再也不需要燈籠,只要將夜明珠拿出來,就能照亮一大段路。

如果有人來,她就趕緊把夜明珠揣在兜裡,這光芒馬上就會熄滅,這樣別人就看不到她的夜明珠。

這夜明珠生生不息,可以永遠保持這樣的光芒和清輝,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她當然要低調,免得讓人覬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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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迂迴曲折的走廊,越過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流月和玉清來到上官家的祠堂門口。

遠遠看去,上官家的祠堂修得古樸典雅,莊嚴宏偉,在祠堂正上方,有一塊鎏金寫就的匾額,上書“上官氏宗祠”五個大字,祠堂下方還有兩名護衛把守著。

正門有護衛把守,流月和玉清悄悄的走到他們身後,她拿出一根從楚輕塵那搶來的銀質簫管,輕輕的對著兩名護衛一吹,便吹出一串白色的強力迷煙。

那兩名護衛正歪著頭打磕睡,突然聞到那陣奇怪的香味,身子一軟,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楚輕塵這個迷煙真有用,不愧是居家旅行、打家劫舍的必備良藥,幾分鐘就放倒兩名壯漢。

然後,流月帶著玉清,貓著腰走進了正門。

這祠堂四周雕梁畫柱,鑲著大片大片的金泊,進了莊嚴大氣的正門之後,是一間四進的院落。

穿過大門和儀門,就來到了享堂,享堂是祠堂的正廳,又是上官家的祭堂,這祭堂是用來拜祭祖先牌位,或者舉行祭祀和宗族議事的地方。

流月的孃親是上官雲的原配夫人,所以死後可入祖墳,入宗族牌位,受人香火和祭拜。

換成妾室的話,死後是不能列入宗族牌位,也不能入祖墳安葬的。

所以,流月還真慶幸,自己的孃親是上官雲的嫡妻,才能在死後得到這樣的尊重,她才有機會來拜祭孃親的牌位。

流月和玉清才走到享堂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嗚咽聲。

仔細一聽,這嗚咽聲中夾雜著憤恨的罵聲,流月趕緊走到享堂的側面,拿手指在白色的窗戶紙上戳了一個洞。

她往那洞口一看過去,便看到上官秋月圍著大夫人在哭,上官狄在對著孃親的牌位在咒罵,上官雨晴則是扶著大夫人在安慰。

這一家三兄妹,倒是團結。

上官秋月一邊哭,一邊心疼的看著跪在蒲團上的大夫人,她真想叫母親不要跪了,可那牌位兩邊守著老夫人的兩名親信媽媽,兩名媽媽正冷冷的盯著眾人,她也不好叫母親起來。

大夫人冷著一張臉,目光僵冷的盯著蕭夫人的牌位,她跪得很正,腰桿也挺得很筆直。

她的雙眼冒出鋼針一般的光芒,那雙烏黑的眼睛裡浸著濃濃的怒火,以及恥辱。

是的,她堂堂右相府的嫡女,上官府的嫡妻,在府中權勢滔天,說一不二,如今居然被罰跪蕭氏的牌位,這要傳出去,她以後有何面目見人?又如何領導那兩房妾室?

高氏是妾,卻仗著老爺的寵愛,居然敢跟她登鼻子上臉,如今讓她看到自己在這跪祠堂,以後不知道要如何嘲笑她。

聽到上官秋月的嗚咽聲,大夫人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朝她冷冷的呵斥了一聲,“行了,別哭了,我還沒死呢。”

上官秋月趕緊停止哭泣,她抹了把眼底的淚,一臉不服氣的道:“母親,老夫人憑什麼罰你跪祠堂?還跪這賤人的牌位,她配嗎?論家世,論出身,論才學,她哪樣比得過你?”

守在牌位前面的兩名媽媽聽到這話,目光立即變得冰冷起來。

大夫人冷冷的斂了斂目,沉沉的道:“秋月,不可胡說,她是老爺明媒正娶的嫡妻。”

“母親你不是嗎?你雖然是後來扶正的,你也是上官府的嫡妻,憑什麼要你跪她?”上官秋月一臉憤懣,恨不得打爛蕭氏的牌位。

窗外的流月聽到這話,嘴角冰冷的勾起。

什麼嫡妻,按道理說,她蘇映雪就是一個妾。

當年上官雲與她苟且,還沒納她做妾就和她有染,使她懷孕。

要不是她懷上上官狄,她是堅決不會嫁給上官雲做妾的。

別人還以為兩人情比金堅,蘇映雪有多愛上官雲,只有少數的人知道,是因為她懷上了上官雲的孩子,不得不低嫁,嫁給他做妾。

當時上官雲也向她許諾,說會找由頭休了蕭氏,將蘇映雪抬為正妻。

結果蕭氏七、八年都沒有犯錯,讓蘇映雪抓不到把柄。

最後蘇映雪終於害死蕭氏,才由妾室扶正,抬為了正妻,當了她的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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