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一臉無情的退離容靈兒兩步,然後,目光落到了流月身上。

他再冷冷的走向流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上浮起一縷君臨天下的氣勢,然後淡淡斂眸:“你何時中的化屍丹?”

流月沒想到楚非離居然會跑來問她這個問題。

她還以為他十分冷血無情,根本不記得她中毒一事。

“昨天中的毒。”流月淡淡的說。

“你可有解藥?”楚非離犀利的眯起眼睛,眼裡閃過一縷複雜的神色。

“這是鬼魅特製的毒藥,專門用來控制傀儡的。據說她一年會給傀儡們一顆解藥,如果沒有解藥,傀儡會全身化成一灘血水而亡。我沒有解藥,聽說只有鬼魅才有。”流月平靜的說著這些話,卻聽得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甯浩等人驀地瞪大眼睛,一個個心痛又自責的看著流月。

要不是他們沒保護好她,她也不會中這種毒。

楚非離雙眼幽深的眯起,眼裡有一縷冷色一閃而過。

攸地,他狠狠篡起拳頭,朝寧浩吩咐道:“傳令下去,務必要儘快找到鬼魅的老巢,一定要儘快抓到她,只要活口。”

說完,他再深深的看了流月一眼,眸色晦暗,臉上重新恢復面無表情。

容靈兒見自己好不容易逃回來,還沒在楚非離懷裡呆兩秒,他就無情的推開了自己,還去關心流月。

即使那只是幾句普通的關心,可對一向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璃王來說,都是最大的改變。

他以前從來沒有關心過別的女人,流月是第一個。

她以為她那麼狼狽的回來,他會心疼她,會保護她。

沒想到,他竟然毫不在意的推開她,似乎根本沒把她的生死放在眼裡一樣。

反而,他好關心流月。

那樣的關心,看得她一顆心攸地痛了起來,像正被人用鈍刀狠狠的割似的。

“殿下……靈兒身體十分虛弱,等下你可不可以帶靈兒下山。而且,你也中了毒,到時候你就和靈兒坐靈兒的馬車吧。”容靈兒見楚非離的目光正有意無意的看向流月,便突然插話。

說完後,又可憐兮兮的走到楚非離身側,情意綿綿的看著他。

容靈兒被劫持,此時人十分虛弱,現在提這種可憐的請求,她篤定楚非離不會拒絕。

否則,那他也太冷血無情了。

可是,楚非離的冷血超過了她的想象。

他冷冷的斂眸,一雙雪眸霧靄沉沉,看不出半點感情:“等下自有寧浩帶你下山,下山後,你們三個坐馬車,本王和甯浩他們騎馬!”

你們三個,是指容靈兒、容小蠻和流月三個女人。

言下之意,他不和容靈兒坐一輛馬車。

容靈兒還打著能和楚非離共處一車的主意,沒想到又被他拒絕了。

這時,楚非離又道:“下山的路途也不容易,先下山再說。甯浩,冷風,你們負責該保護的人,我們即刻出發下山!”

楚非離的言下之意是,就和來時一樣,由寧浩保護容靈兒,冷風保護容小蠻,他則親自保護流月。

流月沒想到楚非離會這樣安排,不過,她的一顆心突然變得暖暖的。

哪怕她現在身中劇毒,心情也沒之前那麼糟糕,彷彿頭上的陰霾被風吹散,天色都變晴了似的。

幸好流月還備得有多餘的避毒珠,楚非離帶的人也不多,所以大家一人分了一顆避毒珠,就開始馬不停蹄的往山下趕。

看到手裡剩的最後一顆避毒珠,流月這才覺得李大夫的話說得很對。

來滿是毒瘴的紅冢山,帶的人是越少越好,最好全是高手,才沒什麼損失。

像太子那樣帶一大堆酒囊飯袋,結果在山裡折損了不少,可是得不償失。

想起太子那些被巨蟒吃掉的的護衛,流月這才發覺楚非離準他們進山的意義。

這一堆人不就是給楚非離當靶子的嗎?

有了他們的存在,毒蛇率先攻擊他們,楚非離他們省事了不少。

太子那個蠢貨,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他們又沒有避毒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下山。

也許,已經陷到哪片沼澤裡去了吧?

很快,楚非離像來時那樣攬著流月,面無表情的一路向前疾奔。

也許是擔心流月中了化屍丹的緣故,這一次,楚非離居然搶了甯浩的黑色袍子,把流月緊緊的抱在他的袍子裡,才帶著她疾馳下山。

被楚非離緊緊的護在懷裡,他還替她擋住了所有寒風,流月頓時備感溫暖。

一靠近他的胸膛,她就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感受到他一顆心的熾熱與溫暖。

不過,他的心是熾熱的,一張臉卻始終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心底到底在想什麼。

有了進山的經驗,眾人又有避毒珠,殺手們又因為忌憚楚非離全部褪去,他們一路自然是暢通無阻的下山。

在過那片最大的沼澤地時,聰明的寧浩找來幾塊浮木,大家踏著浮木瀟灑肆意的飛了過去,飛得那個意氣風發。

很快,大家在天黑之前成功下山。

下山之後,他們先在紅冢鎮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一行人就策馬回京。

在經過一路的奔波之後,當天下午,流月和楚非離就回到了璃王府。

此時距給楚非離解毒的時間,只剩六天。

不過,雖然得到了三樣中藥,還不能馬上給楚非離解毒。

流月要先作好準備,熬好藥汁,待一切準備萬全之後,才能開始解金蠶盅。

由於時間緊急,給楚非離解毒的時間只剩六天,流月當天下午吃了點東西,稍作休整之後,就開始研製解藥。

要想研製能剋制金蠶盅的解藥,需要人極為精通藥理。

不像容小蠻說的那樣,只要找到三味珍稀的草藥,是個人都可以給楚非離解毒。

就像炒菜一樣,同樣一鍋菜,不同的人炒出來的味道大不相同,有人炒來難以下嚥,有人炒來卻是人間美味。

關於熬藥,也要特別注意。

這其中,到底是用草藥的葉還是根莖,用花蕊還是花瓣,用多少份量,都極為講究。

還有,熬藥還要看天氣,陰天要熬多久,晴天要怎麼熬;加入草藥的順序、時間、份量的多少、熬藥時間的長短,放水量的多寡,都要特別注意。

火候也要特別掌握,如果有些中藥熬製時間過長,有可能藥的藥性會變弱,熬製時間過短的話,藥性也沒有被激發出來。

這一切都要靠流月以前的經驗來判斷,差之毫釐,失之千裡。

任何一個步驟有錯,熬出來的藥都有變化,對解毒不利。

接下來的兩天,流月都在忙碌的準備解藥。

她把龍腦香、安息香和血海棠都分配好,然後重新找來十二味普通草藥,開始熬藥。

這十二味中藥只是附庸,真正能把金蠶盅吸引出來的,就是那三味珍奇的中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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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光是熬藥,準備一切解毒需要的東西都耗費了兩天時間。

兩天過後,離解毒的時間只剩四天。

宮裡的容貴妃終於忍不住,領著容靈兒、容小蠻等人浩浩蕩蕩的來到璃王府。

就連蕭太后、弘正帝和蕭皇後都忍不住想知道流月究竟能不能解毒,居然一窩鋒的擺駕璃王府,想來觀看流月解毒。

這下,璃王府變得十分熱鬧。

看到整個大晉朝最重要的幾位人物都來到璃王府,流月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首先,她這解毒方法是從老人的盅書上看來的,她自己沒有實驗過,不知道這方法究竟有沒有用。

其次,這金蠶盅不畏火槍,最難除滅,她害怕用這三樣中藥也解不了毒。

不過,現在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她都被逼到這份上了,硬著頭皮也要上。

今天,就是流月要給楚非離解金蠶盅的時間。

一大早,流月就先去璃王府的正廳拜見過皇上、太后、皇后和容貴妃等人。

流月上次見過皇上、皇后和容貴妃,唯獨沒有見過皇太后。

這一次見到皇太后,她便不動聲色的暗中打量了一番。

只見太后上身穿了一件銀毛狐狸大氅,下身穿著一件正紅色的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裙,她的頭髮一片烏黑,似乎染過色,那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頭上、手上戴著各式各樣奢華漂亮的首飾。

整個人十分有精氣神,氣勢懾人,有著不服老的個性。

她就那麼高高在上的坐在那裡,端的是一身貴氣,一看就是享受慣了榮華富貴的上位者。

她在打量太后的同時,太后也在暗中打量著她,那一雙老人的眼睛十分精明,並不渾濁,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與的人。

果然是蕭皇後的親戚,這氣質比蕭皇後更甚,堪堪的往那裡一坐,就有一種令人不容違逆的氣勢。

至於身著一襲明黃色蟒紋龍袍的弘正帝,他自然是整個正廳中最具威嚴,最有氣勢的男人。

他一冷冷的坐在那裡,一雙精明的眼睛不動聲色的一掃,在場眾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喘。

從流月走進大廳開始,就發現一道視線一直冷冷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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