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是這種人,她只是被人追殺,又中了劇毒化屍丹,以為楚非離棄她去尋容靈兒,心中十分難過,才會這樣說。

“那個,殿下,如今我已經沒事,你快派人去營救靈兒公主吧。我……我剛才也是隨口說說,你別放在心上。”流月斂了斂眸,根本不敢正眼看楚非離。

他的眼神太過狂野熾熱,像烙鐵一般會燒燬人心,所以她不敢與他對視。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楚非離才說完,那遠處幽深靜謐的山谷裡,突然傳來一陣狂風驟雨般的簫聲。

“殿下,不好,紅蓮又在操控毒蛇!”寧浩一聽,便冷聲道。

楚非離眸光一抬,當即冷地攬住流月,足尖在樹上輕點借力,攬著流月朝對面的深山疾馳而去,像一條出海的銀色蛟龍。

那一襲白色的身影,捲起陣陣銀光,速度健步如飛,身形矯健俊逸,動作快如閃電,樣子嗜血陰冷。

甯浩等人見狀,紛紛犀利的眯起眼睛,在緊張的看了眼對面之後,迅速騰空而起跟在楚非離身後。

遠處的簫聲聽著挺近的,可真要從這邊飛到那邊,還是得花不少時間。

畢竟楚非離不是一人使輕功飛行,而是帶著流月。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在流月的臉要被寒風刮壞之前,楚非離終於帶著她安全的落到一棵樹上。

這時,流月睜開眼睛。

一往對面的山上一看,她登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只見那對面的紅冢山上,無數細小的毒蛇正在朝一方聚攏,而它們聚攏的地方,那正中間,居然盤踞著一條像中樹那麼粗的黑色巨蟒。

這條巨蟒的身形比一堆毒蛇加起來還要粗,它長著一雙漆黑的三角眼,額頭有一點火紅色的雞冠,那雙豆綠色的雙眼正陰森鬼測的盯著她們,看著怨毒至極。

而那巨蟒盤踞正中央的一塊空地上,居然長著一株火紅色的花!

那花正被巨蟒守護著,從花的枝葉到花蕊,通通火紅一片。

遠遠的一看,這真是一株鶴立雞群、美得國色天香的花。

火紅色的花枝和花朵層層疊疊的疊在一起,上面紛紛有紅色的水滴落下來,給它增添了一副神秘感。

流月突然想起苗族老人盅書中記載的句子:“泣血海棠,紅似火爐,嬌豔欲滴,世間獨有,美無方物。”

這花果然和書中描寫的一樣,生長在這裡,就像花中之王一樣,頓時奪去了所有事物的光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株血海棠身上,因為它真的太美了,美得像一個嬌豔的女子。

傳說這血海棠是由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女子所變,那女子就叫海棠,她最喜歡的就是海棠花。

據說他丈夫不僅拋棄她,還另娶了新歡。

她忍受不了丈夫的背叛,便選擇了自殺,她死前身上凝聚了極大的怨氣,那怨氣久久不散,她的屍身居然開出了會泣血的海棠花。

從此,這花白天開放,晚上閉合,開出的花朵上面有鮮血落下,有人說這鮮血是她哭泣的淚水。

這麼怨氣深重的一個故事,將這株花周圍的氣氛渲染得陰森詭譎。

再加上那條守護在花身旁的巨蟒,此地更顯得神秘莫測,毛骨悚然。

“殿下,那個紅蓮並不在,這些毒蛇似乎是這條巨蟒引過來的。這巨蟒似乎是蛇王,它守護的那株花,是不是我們正在找的紅冢花?也就是流月姑娘說的血海棠?”

“要想得到這株花,看來要先殺掉那條蛇王。”

“殿下你快看,那棵樹上有很多人,是太子殿下他們!”寧浩才說完,楚非離就看到離巨蟒最近的一棵大樹上,赫然站著太子和沐顏丹等人。

此時,太子和沐顏丹等人早就看到了楚非離他們。

一見他們過來,太子便陰測測的眯起眼睛,一派冷色的道:“三皇弟來晚了,這株紅冢花是我們先看到的,所以是我們的,還請三皇弟不要打它的主意,三皇弟若是需要,大可以去別的地方尋!”

寧浩一聽,登時冷冷的瞪向太子,不服氣的道:“這是我們殿下解毒需要的花,太子殿下你要來幹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又腹痛!”

太子冷笑的勾起唇角,目光森寒的咬了咬牙:“據太醫院院首張太醫說,這紅冢花治風寒最有效。父皇患了風寒,久治不愈,本宮擔心他的健康,千辛萬苦來紅冢山,就是為了採得紅冢花,為父皇治風寒。三皇弟,你該不會要與父皇搶吧?”

太子這一習話,說得可是誅心。

他以給皇帝治風寒為藉口,來爭奪這紅冢花,如果楚非離敢和他爭,就是與皇帝爭。

皇帝的猜疑心那麼重,他既器重楚非離,又忌憚他手握重兵。

就算他知道這花是用來給楚非離解毒的,如果知道這花還可以治困擾他多年的風寒,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與楚非離搶。

如果楚非離敢和他爭,他就會認為楚非離有二心,想謀反,就會奪楚非離的權。

這樣一個利慾薰心、嗜權如命、晚期心術不正的皇帝,太子隨便一兩句挑撥,楚非離要奪得這株紅冢山,難!

楚非離何嘗不懂這個道理,他冷冷的眯起眼睛,雙眼喋血般射向太子:“如果本王要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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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如果你敢搶走,本宮就將此事稟報給父皇,看父皇會不會處置你!”太子冷冷出聲,他是利用皇帝的猜忌心來行事。

皇帝早不是年輕時英明神武的那個皇帝,他早已變得昏聵陰沉,不信任任何人。

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性命和帝位,誰敢害他性命,或奪他皇位,他會讓那人的全家甚至全族死無葬身之地。

但,楚非離卻一點也不忌憚太子的話。

相反,他邪冷的勾起唇角,身上罩起騰騰的殺意,睥睨的掃了太子一眼,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眼裡,“本王今天還非搶不可了,誰敢阻擋,殺無赦!”

“三皇弟,你敢!你居然敢搶父皇治病的草藥,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告訴父皇,不怕父皇的責難?”太子陰測測的勾起唇角,決定和楚非離硬碰硬的對上。

因為他發現,他再隱忍,再退讓,都會被楚非離一步步的欺壓,會被沐顏丹等人瞧不起。

他上午本來決定先離開紅冢山,誰知道山路被毒蛇封死,他們出不去,又聽到了簫聲的指引,才冒險逃到這裡來。

他們原本是想在樹上避避蛇災,沒想到偶然看到這條巨蟒和這株紅冢花。

他本不想和楚非離爭,怕被楚非離報復。

可沐顏丹告訴他,此時不爭,何時爭?

此時爭了,楚非離若失去這花,幾天後就會沒命,他才敢冒險一試。

他如果能拿到這株紅冢花,就以進獻給皇上的名義帶進宮,這樣楚非離就不敢怪他。

可他還沒拿到這花,楚非離的人馬就殺來了。

說實話,他心底是十分忌憚楚非離的,但又害怕被沐顏丹等人瞧不起,才正面與楚非離對上。

不過,沐顏丹說得對,楚非離再霸道,也不敢殺他這太子,他才敢咬牙一試,和他硬拼。

當然,他以皇帝的風寒作為藉口,這樣楚非離就算想怪他,也怪不著。

這時,楚非離已經目光暴冷的睨向太子,一字一句的道:“你要有命活著走出紅冢山,隨你的便!”

這話說得太子一陣膽寒,楚非離說得對,現在他們已被毒蛇逼到山的最深處,他們已經迷路。

山上佈滿毒瘴和毒蛇,想走出去絕非易事。

流月仔細的觀察那一眼那紅冢花,確定這就是她給楚非離解盅需要的血海棠,便對太子冷聲說:“太子殿下,皇上的風寒我有辦法可以根治。但這紅冢花事關璃王殿下的性命,我勸你不要搶!你若敢搶,就別怪我不給你解貂毒!”

流月濃濃的威脅聲響徹森林,她說得斬釘截鐵。

太子要敢搶,她就敢不給他解毒。

她不知道這世間有沒有會解這貂毒的能人異士,但她已經在剛才的冥想和思考中,想出了解毒所需要的藥材。

也就是說,她有把握解這貂毒,太子若敢與她作對,就等著死吧。

太子一聽,眉宇間頓時溢起一層盛怒,他咬牙切齒的看了流月一眼,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就算本宮不爭這花,你們也拿不到,難道你們沒看見,這是條可以控制這些毒蛇的蛇王。有它在,你們休想奪得紅冢花!”

他得不到的東西,最好讓楚非離也得不到,這樣才解氣。

至於體內的貂毒,他相信,隨便找個名醫就能解,不用求上官流月。

而且,這上官流月之前還說她沒有解藥,不懂解貂毒,現在突然就會了,他可不信。

分明是她說來唬他的,就為了讓他不爭紅冢花。

她越是這樣威脅,他越要爭。

楚非離不屑的睨了太子一眼,冷笑勾唇:“無能之輩拿不到,不代表本王拿不到。”

說完,他攸地提劍,一躍飛出樹梢,朝那盤踞在山頂最兇悍最恐怖的蛇王攻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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