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再不怕,再看到這張和蕭皇後相似的臉時,還是心有忌憚。

要想確定面前的上官流月是不是當初的公主,只要偷偷檢視一下她的腹部,看有沒有梅花胎記就行了。

打定主意後,容貴妃將這件事暫時放到一邊,微微的蹙起了眉:“璃王的毒,你可有把握解?”

如今兒子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兒子是她最強硬的後臺,如果沒有兒子,她這個容貴妃也不會那麼風光,很快會像流星那樣墜落下來。

流月不明白容貴妃在憂思些什麼,也許,她在憂思璃王的病,便淡淡的回答:“如果有那三味中藥,臣女一定有把握,如果沒有的話,臣女也不敢保證。”

聽到這裡,容貴妃氣得臉色一洌,右手“啪”的一下拍到那桌上,“都怪那蕭皇後,她手裡明明有安息香樹,居然敢騙我。本宮猜,她那樹根本沒有枯死,不知道被她藏到哪裡去了,就連本宮在她寢宮裡安插的眼線都不知道,可見這女人有多歹毒,居然見死不救!”

流月微微蹙了蹙眉,站在蕭皇後的角度講,她和容貴妃勢成水火,自己的兒子和容貴妃的兒子在爭奪儲君,她巴不得楚非離出事,肯定不會將安息香樹奉上。

楚非離嚴重威脅楚弈的太子之位,蕭皇後又怎麼會救楚非離。

她正兀自想著,容貴妃又厲聲道:“也不知道天下還有沒有多的安息香樹,哎,本宮猜,那棵唯一的安息香樹肯定在皇后手裡,本宮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那樹弄來。”

容靈兒一邊給容貴妃按摩肩膀,一邊安慰她說:“娘娘,需不需要靈兒幫忙?”

容小蠻也趕緊拍馬屁表忠心,“娘娘如果需要,小蠻也可以幫著想辦法,一定要拿到那棵安息香。”

容貴妃沒好氣的瞪了她倆一眼,“算了,本宮都弄不到,更何況你們。哎,現在要是有個神仙能拿到那樹就好了。行了,你們先退下吧。”

容靈兒和容小蠻退下之後,大殿之內就只剩容貴妃和流月兩人。

容貴妃眉眼森寒的掃了流月一眼,在她腹部停住,“今晚,本宮準備留璃王在宮中用膳,你也一起吧。”

到時候她就以天色晚了為由,留這丫頭在容華宮過夜。

只要等這丫頭睡著,她就可以派嬤嬤偷偷去檢查她的身體,看有沒有那朵紅梅胎記。

流月覺得十分奇怪,她和這容貴妃又不熟,容貴妃怎麼會留她用膳?

哪怕是要拉攏她為璃王解毒,也沒必要做到如此,這其中一定另有深意。

她不瞭解容貴妃的深意,但她發現,從剛才到現在,容貴妃的眼神都有意無意的往她的腹部瞄。

還問她的年齡和身世,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知道她的腹部上有朵拇指大小的梅花胎記,這容貴妃一直盯著她的肚子看,該不會想看她這胎記?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隱隱覺得,她身上的胎記會給她帶來禍端。

她隱隱記得原主小的時候,孃親總是告誡她,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她腹部上的胎記,否則會帶來殺身之禍。

那時候原主小,不明白其中的深意,沒有將孃親的話放在心上,不過因為很少出院子,也從未給別人看過這胎記。

現在想來,多虧原主那時候很少出門,不然以她那個蠢笨的性格,這胎記早就讓人發現了。

看來,這胎記果真如孃親說的那樣,是個對她不利的東西,千萬不能示於人前,否則真會大難臨頭。

所以,她得把守住這個秘密,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胎記。

見完容貴妃後,流月找了個想逛逛御花園的藉口,走了容華宮。

一出容華宮,她就想去找一個茅廁,好躲在茅廁裡把這梅花胎記用藥粉敷上,這樣容貴妃就看不出什麼來。

容貴妃派了個小丫鬟跟著流月,流月問了她茅廁在哪,對她揮了揮手之後,就徑直過去了。

走到御花園的公用茅房外面,流月不禁嘖嘖了兩聲。

這茅房並不像字裡行間的意思那樣,是由茅草搭成,相反,它修得像座小型宮殿似的,上面還搭了漂亮的黃色琉璃瓦。

茅房上面寫了幾個大字,流月沒時間看,便一溜煙跑了進去。

結果跑進去一看,裡面居然放著一隻恭桶,那恭桶裡放了些草木灰,看起來乾乾淨淨的,一看就是經常更換清洗的。

看到這恭桶,流月不禁感嘆皇家人果然奢侈,一隻恭桶而已,居然也用上等的黃花梨木製成,上面還雕刻著漂亮的花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價值連城的古董。

如果放在現代,應該可以拍個幾千萬的天價。

然後,流月撩起裙子,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小腹上的胎記,發現這梅花栩栩如生,像一朵雲霞一樣綻放著,它的顏色鮮紅似火,又像被染料染上似的,鮮豔奪目,嬌豔粉嫩。

她趕緊拿出一瓶自制的遮瑕膏,往胎記上一抹,很快就把胎記給遮住。

她自制的遮瑕膏比普通的遮瑕膏厲害很多,要用特製的藥粉才能洗掉,一般的水連衝都衝不掉,就是長時間使用有點傷皮膚。

不過只要不是臉上的皮膚都沒關係。

給胎記遮完瑕,流月趕緊開啟木門,準備走出茅廁。

一開啟木門,她就迎面撞上一抹鮮紅的身影。

來人又急又快,猛地就撞上了她,陡地,她就聽到對方憤怒尖利的聲音,“大膽!你是哪個宮的宮女?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用皇家的御用茅廁!”

流月看了眼面前這如花似玉、穿金戴銀的少女,心想這少女的身份必定不簡單。

不過,明明是這少女急沖沖的衝進來撞到了她,居然還質問她,如此刁蠻任性,她流月可不會縱容她。

“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做先來後到?上廁所要排隊,你知道不?”流月冰涼的聲線冷冷揚起,說完就朝外面走。

誰知那姑娘朝她急急的指了過來,並且伸手抓住她,“站住,不準走,衝撞了本公主,是說走就能走的?看本公主如何教訓你。來人哪!”

流月冷冷的挑眉,原來是個公主,怪不得那麼囂張跋扈。

可惜,她叫了半天,似乎沒有一個人過來。

玉珍公主這才想起,她上茅廁的時候不喜歡有人跟著,所以早早的下令宮女們守在了最外頭,這下才沒叫來人。

見沒有叫來人,她的臉色窘迫無比,這也太沒有面子了,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叫來宮女逞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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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抬眼看了看,沒看到有人來,突然不屑的勾唇冷笑:“怎麼沒有人來?難不成,你才是宮女,狐假虎威想耍威風,結果耍到姥姥家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不過流月心裡卻不這麼想。

這皇宮等級制度十分森嚴,根本沒有人敢冒充公主。

這少女穿得那麼華貴,頭上戴滿昂貴的珠釵頭飾,一看就是地位不低的人,她想,這少女估計真是個公主。

只是,她一定要假裝不相信,這樣才能狠狠的衝撞她呀。

玉珍公主見流月居然敢懷疑她,頓時陰測測的盯著她,一臉驕橫的說:“放肆!本公主乃玉珍公主是也!皇后是本公主的母后,你再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本公主叫我母后砍了你!”

流月冷冷的翻了個白眼,滿眼的嘲諷和不屑,“哎喲,我好怕怕哦!你以為我會怕一個假公主?你冒充公主,這才是要殺頭的罪過,今天我就是把你殺了,也沒人敢多說什麼,因為我是替皇室斬除一個冒充公主的宮女!”

“你!我沒有冒充公主,我就是公主,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的嘴!”玉珍公主見流月根本不信她的話,急得在原地直跺腳。

看到玉珍公主如此生氣,流月卻很淡定,她一點也不生氣,相反,還似笑非笑的說:“你不僅冒充公主,還冒充皇后娘娘最寵愛的玉珍公主,你膽子比我還大,你就不怕被滿門抄斬?”

“你才滿門抄斬。你告訴本公主,你是哪個宮的宮女,等本公主找到你,一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讓你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玉珍公主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聲,又準備去拽流月的衣裳。

誰知道流月狠狠的一推,竟將玉珍公主推到了那邊上放草木灰的桶之上。

玉珍公主一張如花似玉的臉直對準桶砸上去,砸得她哇哇大叫,手舞足蹈的。

叫完後,她見流月要走,一個溜煙翻身爬起來,一把抱住流月的雙肩,企圖給流月一個過肩摔。

流月早有防備,在玉珍公主抱住她雙肩之時,她突然朝玉珍公主的腳狠狠的一踩。

這一踩,玉珍公主疼得臉色扭曲,因為她那鞋子上面綴滿珠寶,流月在踩的時候,將那些珠寶踩進了她白嫩的腳趾上,自然是硌得她要命。

然後,流月又朝玉珍冷冷的一推,只聽“啊”的一聲,玉珍一邊尖叫,那頭一邊撞進了桶裡!

她就那麼直直的、完美無缺的將頭撞進了裝滿草木灰的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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