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的加入,也是墨慬沒有意料到的。

“冷雨,你這是何苦?”墨慬有些詫異地看著她說道,“你本就不必如此。”

“你不也一樣?這刑罰本就不屬於你,你不也一樣為了她執意承受?”冷雨勉強站起身,卻又緩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墨慬,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不要總是推開我,好嗎?對我好一點,可以嗎?”

墨慬知道,冷雨不是一個壞人,只是心高氣傲,故而使人難以接近。

她如今為了自己,身受重傷,確實令墨慬心生感動。

“好,依你。”墨慬也不再跟冷雨好言相勸了。

冷雨看到墨慬的眼睛裡終於有了為她而有的波瀾,心裡面總算有了那麼一些的欣慰。

這也就不枉她的精心佈置了。

原本冷雨想要加深雷霆之刑,好讓洛衣一擊斃命。

如今看來,倒是有了先見之明。

不僅彰顯了洛衣的無能,還顯示了她身為神界公主對墨慬的情深義重。

墨慬並未給冷雨替他受罰的機會,他趁冷雨不注意時,將她施了定身咒。、

“墨慬,你這是做什麼?快給我解開!”

冷雨看出了墨慬眼中的那一抹波瀾,為了這一抹波瀾,她耗費了不少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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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她來說,卻是很值得的。

天君見狀,只能暫時停止用刑,天后便趁此機會走過去,將冷雨扶起的同時,並將一顆護心丹遞到了墨慬的手中。

“兒啊,既然我無法阻攔你,那你就聽我的話,把這丹藥吃下去。不然的話,你受不住的。”

墨慬看著重新回到自己手裡的護心丹,心裡是感慨萬千,他點了點頭將丹藥收在了懷裡。

“母後,洛衣沒吃,我也不會吃的。”墨慬露出了寬慰地微笑說道,“您放心,有您的庇佑,我不會有事的。”

天后見狀,有些著急了。本想再多勸幾句,天君已然讓她們趕緊離開。

“墨慬,你是我兒,卻維護一介妖女,著實令本君失望。”天君看著墨慬厲聲道,“你現在若離開,本君還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若是你當真一意孤行,即便你是本君的兒子,也不可以有例外。”

墨慬看著天君,點了點頭後,附身叩了頭道:“兒臣願意,還望父皇保重身體,切勿因為兒臣的任性而傷了身子。”

天君實在是無奈,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會事。以往,一直都很聽自己話的孩子,怎麼現在竟變得一點都不聽話了,就好像是被人給迷惑了一般。

這麼想著,天君便把所有的過錯也都堆積到了洛衣的身上。

她尚未出現之前,墨慬從未有過這般忤逆他的時候。

若非是因為受到了她的蠱惑,又怎會這般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忤逆自己。

天君是越想越氣,他一揮手,示意行刑。

夜冥蕪看著天雷滾滾的天,不由得笑了。

“你為何而笑?”墨慬見狀有些好奇地詢問道,“這天雷的功力,就這麼不值得你在意嗎?”

夜冥蕪卻只是搖搖頭說道:“你錯了,我笑的不是這天雷的功力。而是笑你無知!”

墨慬還未追問,便已然被一道天雷擊打住了後背。

這一擊,對於道行深厚,法力深厚的墨慬來說,勉強可以受得住。

而當剩餘的天雷全部都降下後,墨慬已然半跪在了地上,口吐出一口鮮血,大有奄奄一息的模樣。

“這就是你什麼都沒有準備的下場。”

墨慬看著夜冥蕪,眼裡滿是質問。

“實話告訴你吧。”夜冥蕪說道,“當我得知洛衣要受十八道雷霆之刑時,便已然開始做準備了。每日我都在用上好的丹藥進行修煉,又穿了萬龍甲護住了心脈。這些天雷,別說七道了,就算十八道都由我來承受。這萬龍甲也是扛得住的,明白了嗎?”

墨慬一下子就明白夜冥蕪的真實目的了,他只不過是故意引起洛衣的同情與好感,以此好進一步利用洛衣去為自己做事。

“你,你可真是卑鄙!”墨慬在吐出了一口淤血之後,勉強得以開口說道,“洛衣,定然不會被你所迷惑。我也不會讓她,被你給迷惑。”

夜冥蕪冷笑了幾聲說道:“醒醒吧你,你連她都保護不了,如何讓她不被我迷惑呢?”

墨慬還想說什麼,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已然被身後趕來的天后以及其他的仙娥給扶走了。

夜冥蕪能否承受得住那剩餘的七道天雷,已經沒有人關心了。

現在,所有人關注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墨慬的身上。

妖帝浮麟早已跑到了安置洛衣的地方,現在的他心思早已不在外面,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洛衣的身上。

在給洛衣服下了他早已準備好的藥物,洛衣這才吐出了積壓在胸腔處的淤血,整個人也從昏迷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族長爺爺,我好痛啊。”洛衣痛到臉上滿是淚痕,極為痛苦地說道,“這真的是洛衣的錯嗎?洛衣真的做錯了嗎?”

浮麟很是心疼地看著洛衣,替她擦拭掉臉上的淚痕之後說道:“不,洛衣沒有錯,洛衣做什麼都是對的。洛衣,你放心,只要我們跟魔界和神界斷開了往來,以後不要再見面了。你一定可以安穩的度過你往後的每一天,答應我,不要再跟墨慬見面了,也不要再到魔界和人間去了,好嗎?”

洛衣哭著點點頭,此時此刻她的身體裡就好像是被人給打散了之後又重組了一樣,她好痛,痛到彷彿萬箭穿心,又彷彿跌落萬丈深淵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更不知道為什麼天君要因為一根簪子而辱罵她是妖孽。

她好難過,好想回到在妖界裡的那一座只屬於自己的小木屋裡,窩在被子裡,哪裡也不去,誰也不見。

只喝著自己的花茶,吃著自己做的鮮花餅,享受著溫暖的陽光。

她好想回去,但是,卻痛到哪裡也回不去。

浮麟有些溫怒,他看著洛衣在疼痛逐漸消減中熟睡過去,這才坐在了不遠處的茶榻上,看著一旁梳妝鏡裡的自己。

滿面滄桑,就跟一個小老頭一樣。

他這個樣子,只怕不管是誰,都會忘記十萬年前的那個英氣俊朗,以一敵萬的少年妖將軍了吧!

“看樣子,有時候不是伏低做小就可以保全自身的。”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深深地嘆息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既然如此,老夫倒也不介意浴火重生,以別樣姿態,重新迴歸六界。只要,我的洛衣可以好好的。”

浮麟這麼想著,在心裡面暗暗做了一個計劃。

當夜,在他得知墨慬為了替洛衣承受住剩餘的懲罰時,受了重傷不說,還被天君懲罰跪了烈軍堂。

“烈軍堂?”

浮麟似乎是有些印象的,那裡面是擺滿了所有在六界大戰中犧牲的天兵天將。

天君此舉,分明就是在提醒墨慬,不要忘了十幾萬年前的那場大戰中犧牲的人,以此來警戒他,不要與洛衣走的太近。

如此這般,倒是合了浮麟的心願。

“墨慬見過妖帝。”

浮麟按住了想要起身行禮的墨慬,站在了他的面前,給他遞了點丹藥之後,這才看著他緩緩開口了。

“二皇子,您是神界縱望矚目的存在,我家洛衣只不過是一介小妖。今日,你幫了她,我很感激。不過,今後還請二皇子不要再去見我家洛衣了,以免招惹不必要的禍端。”

說罷,浮麟便轉身準備離開。

“我不會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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