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送藥

日夜更迭，佈滿星辰的夜幕降臨，將整個妖界籠罩在那星月之下。

一睜眼，便看到一張絕美的面孔，不過那眉眼間卻滿是淡漠，似是對於這紅塵間的一切並沒有什麼念想般，卻又為了什麼而執著著。

“你可醒了？”悅耳的聲音響起，但令聽到的人心生懼怕，寒意自腳底升起般。

“總是時隔幾日的出現，你究竟是誰？若是想做什麼的話，大可直說。”洛衣並沒有直面回答女子的問題，而是大聲地詢問道，她對於這個總是出現在她夢裡的女子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女子靠近洛衣，雙手在快速地結印，形成一段複雜的符文後直接往洛衣打去，卻不等打出去的法術生效，又在捏造不同的符文。

看著那些奇怪的金色紋路不斷在自己露出的皮膚上閃著，洛衣剛想問些什麼，胸口處卻傳來一陣疼痛，不過這疼痛更像是魂魄裡什麼東西正在被抽離，再填入。

“你幹了什麼！總是出現在我夢裡，要嘛什麼都不說，要嘛就對我動手，有膽留下你的名號來，他日我定尋你去。”洛衣咬著牙喊道，但還是牽強地扯出一抹笑來。

並沒有看那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臉，女子終於放下了手：“汝本應該醒來，卻又將契機拱手讓人，吾可無心情接受這等訊息...魔種一醒，汝自當明白。”

聽著這又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話，洛衣剛想詢問卻見女子直接消失在眼前，只餘下一縷紅煙，不過那紅煙卻是越看越入迷，直到洛衣不知何時上前碰到，才回過神來。

在打算退開的時候，卻被那紅煙直接給吸了進去。

“這是哪裡？”

當洛衣再次醒來時，是在一片僅有一輪寒月掛著的夜幕下，腳下踩著寸草不生，早已因乾涸而裂開不少細痕的大地，抬眸望去無一不是如此，並沒有看到其他什麼生靈。

也就是在洛衣不解的時候，卻見那黃沙紛飛令她下意識地抬手擋住，再放下時卻見一眾兵馬出現在周圍，而她正好就站在中心點，觀察了一番才發現他們都是六界之人，卻對彼此舉起了冰冷的武器。

洛衣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甚至打算上去講和尋找熟人，卻被一柄長劍迎面劈來，不過好在她現在只是一縷神識，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是卻在重新凝聚起身體後，發現各族之間不知為何打了起來。

鮮紅的液體不斷落在地上，刺耳的慘叫在耳邊不停地迴響著。

“不、不要！”有花妖一族的人當著洛衣的面被人砍去了頭顱，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

看到這個場景，洛依下意識地就要衝上去，結果腳下一空直接掉了下去。

身處無盡的黑暗中，沒有任何可以抓住的東西，不斷的墜落，直到看見一點光線——“啊！”

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環境，繆氏正坐在一旁擔心地握著自己的手，洛衣低頭緊緊地反握住繆氏的手：“娘，我看到了很多不好的東西。”

“沒事的，衣衣，像那種不好的夢永遠都不會發生的，夫子有沒有同你說過，夢裡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人營造心魔而產生的。”繆氏一邊說，一邊使用起自身的花妖迷香。

聞到那本能夠令人安神的迷香，洛衣反而是更加焦慮了，雙手不住地顫抖著，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

“娘，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入夢？我這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這樣，昨夜我還看到了其他的東西。”洛衣臉色煞白，沒了平日那嬌豔的樣子：“我看到了六界大戰，看到了每個種族之間的互相殘殺，甚至還有一個花妖在我眼前被殺。”

“衣衣，你得好好休息，你越將此事放在心上，那麼心魔就會出現得越快。”繆氏摸著洛衣的臉頰擔憂道。

側頭蹭了蹭繆氏的掌心，洛衣輕輕點了下頭，不過躺下後所想的“心魔”卻是那個在夢裡的絕美女子，及那依舊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看著洛衣緊皺的眉頭，繆氏長嘆了口氣也就只能先起身離開，今早剛準備去給長老們送點花露，結果聽到了洛衣的哭喊聲，也就沒來得及送過去。

空氣中還瀰漫著繆氏身上的迷香，可不論如何洛衣就是睡不著了，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到那個女子，時不時還能看見昨夜夢裡那血腥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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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來輕輕拍了下有些發疼的腦袋，才下床換上鞋子，穿戴好出門的服飾，走到裡間去洗漱，反正也休息不下去，倒不如去浮雲嶺待著。

待洗漱完後，洛衣打了個哈欠拿起一旁桌上的果子咬在嘴裡往外走。

“洛衣。”

剛打開門，便見昨日就應該回神界的墨慬站在門口，嚇得洛衣嘴裡的果子差點給掉了，連忙拿下果子：“你怎麼在這裡？墨慬你不會是又想比一場吧？今日可不行。”

“為何不行？妖界之人吸收的是那九天之上下來的日月光輝，休息一夜，你妖力應當恢復了才是。”墨慬放在廣袖內的手稍微握緊了點，臉上卻沒有任何情緒。

看著這張據說是六界無人能敵的臉龐，洛衣撇撇嘴拿起果子咬了一口：“昨夜沒休息好，有些倦了。倘若是你要尋人比試的話，可以去找長老或者夫子，他們都僅次於族長，與你一戰不成問題。”

墨慬往前走了一步，低頭看著洛衣：“為何你身上會有奇怪的味道？”

“什麼叫奇怪的味道？這是我娘的迷香，花妖一族的迷香可不是像狐族那魅惑的迷香一般，我們這迷香可是能夠安神的，也就你不懂。”洛衣有些不滿地說道，她怎覺得跟墨慬閒聊頭更疼了？

“九天之上所用的都是由花神親自提好的安神香，自是沒聞過你們這些小妖的迷香。”這話說完才想起那花神便是花妖一族飛昇上去的，墨慬臉色微變。

沒有去搭理墨慬還想再說些什麼，用妖力幻化出一張描繪在大葉子上面的地圖遞過去，洛衣眯著眼掩嘴打了個哈欠：“這是長老們所在的地方，標著紅點的是夫子常在的。”

接過那葉子，墨慬也沒有糾結什麼直接收下，抬頭時卻發現洛衣準備離開，眉峰微挑：“你去哪兒？本殿下是因有事才來尋你，不是為了比試。”

轉身看向墨慬活動了一下手腕，洛衣點點頭道：“那你找我有什麼事？”

只見一道金光閃過，墨慬伸出來的手上多出來一個小白瓷瓶：“此乃老君煉製的仙藥，對於妖力虧欠所帶來的影響有很好的治癒...昨日是本殿下思考不周。”

看著那個小白瓷瓶，明白過來墨慬這是什麼意思，洛衣有些頭疼地摁了摁太陽穴：“這就不用了，我休息幾日就沒事了，你也知道花妖就是靠日月精華修煉的。”

不過她這話卻被誤解了，眼前一閃，墨慬手上又多了幾個小白瓷瓶：“此行出來並無多帶，你先用著，若是不夠再來尋本殿下取就是。”

“真不用，還有，你以為九重天是我一個小花妖能上去的嗎？我妖力強是不錯，可那也不代表我能隨隨便便就上九重天，我可不想被花神責罰，回來還要被族長關禁閉。”

接下來不論洛衣怎麼說，墨慬就站在那裡執意地要把仙藥送出。

也就是在說得有些口乾舌燥，洛衣無奈收下仙藥的時候，連曉茹提著食盒出現在門口。

“小女見過殿下。”連曉茹朝墨慬行了個禮，隨後提著食盒小跑到洛衣身後，悄悄扯了扯洛衣的手。